耿嬙看了他半晌,沒見他臉上有笑容,荀卓這個人確實(shí)很奇怪,從她坐下到現(xiàn)在,荀卓的表情幾乎沒怎麼變化過,也就是他剛剛說植物的時候笑了笑。
可是他開的那個冷笑話,更像是個驚悚文好不好!
她可能真的不懂現(xiàn)在年輕弟弟的笑點(diǎn)……
“真的?”耿嬙反問,“有什麼破解辦法嗎?”
荀卓衝她眨了眨眼睛,就在耿嬙以爲(wèi)自己有救的時候,聽見他說:“沒有。”
“……”
前幾天自己誆騙鍾碭,現(xiàn)在天道好輪迴啊!
“和動物有關(guān)。”他抿了口咖啡,低聲道。
耿嬙:!!!
這人指定有點(diǎn)本事!
今天就算被騙財騙色,她也認(rèn)栽了!
“你在哪修煉的?我能去拜師嗎?”她雙手合十,正正經(jīng)經(jīng)問他。
“自學(xué)。”他皺了皺眉頭,大抵是嫌糖還沒勻,又拿起勺子開始攪動。
耿嬙看了看自己手邊的那杯咖啡,又打量他的動作,有點(diǎn)替他齁。
荀卓的回答算是把上帝給的希望最後半個天窗封死了,他彷彿真的知道什麼,可又含含糊糊,能說得八分像,卻沒有解決辦法。
這種感覺,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咳不出,咽不下。
耿嬙難受地緊,對著他那張無辜的臉沒法發(fā)脾氣,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緩解內(nèi)心的焦躁。
荀卓停下攪拌的動作,又喝了一口,這回神情舒暢,一臉享受的模樣。
“我還有事。”荀卓只嚐了一口順心的滋味,就沒再碰杯子,拿起身邊的揹包,“微信聯(lián)繫。”
耿嬙就這麼茫然地看他起身離開,他挺正式的一個揹包上掛著一個小貓模型的掛件,有種突兀的感覺,但是當(dāng)他背起揹包的時候,好似本該是一體。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涌上了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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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踝的紅腫逐漸變青紫,又伴隨著每天耿媽媽的按摩慢慢消退。
最折磨人的事兒便是她每日都得頂著疼痛去揉捏傷處,疼得齜牙咧嘴一身汗。
“這兩天就該好了。”耿媽媽坐在她牀頭,替她噴上藥後語重心長道:“多大姑娘了,咋咋呼呼的跟學(xué)生打架傷了腳。”
耿嬙也覺得那天的事情發(fā)展有些跳脫,嘿嘿笑了聲掩飾尷尬,“我是他小姑,碰到他被欺負(fù)了我能不管?”
耿媽媽嘆了口氣,“沒讓你不管,只是想到如果不是那個鍾老師來了,一羣孩子沒輕沒重,真?zhèn)亓耍瑡屝奶邸!?
“幾個小兔崽子,在學(xué)校還提著鋼管兒。”耿嬙回想當(dāng)時的炸裂的疼痛就咬牙切齒,“活該被處分。”
“還跟沒長大似的,得找個什麼樣的對象才能由著你鬧。”耿媽媽一臉惆悵。
她四十多才生下耿嬙,現(xiàn)在頭髮都白了一片,兒子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不讓他費(fèi)心,獨(dú)這小女兒天天沒什麼煩心事,傻樂呵讓人看著著急。
“媽你愁那麼多幹什麼,孫子都長這麼高了還不滿意呢!”耿嬙挽著她胳膊笑問。
耿媽媽拍了拍她的腿,“你跟你哥不一樣。”
耿媽媽的意思她能明白,從出生起一家子都寵著她,爸爸盼女兒盼了十來年,哥哥打小就讓人省心,獨(dú)獨(dú)她,打小鬧騰到大,什麼糟心事兒都得摸兩把,一家人跟在後面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她長大了,還是冒冒失失的。
“媽不催你,你自己物色,找個稱心如意的人。”耿媽媽笑了笑,收拾好藥膏噴霧,起身往外走,“媽媽老了,眼光也過時了,給你找的人不順心,你這輩子就過得不開心。”
耿嬙看著耿媽媽的背影,突然覺得挺感慨,彷彿從小到大,家人一直在退讓,在遷就她,哪怕到了今天,耿媽媽也會把她的平安喜樂放在第一位。
從夢裡醒來,耿嬙發(fā)現(xiàn)自己作爲(wèi)一隻貓正依偎在鍾碭懷裡,而鍾碭今天竟然在對著電腦看視頻。
從她做貓以來,鍾碭鮮少把時間花在電視這種娛樂項目上,所以耿嬙驚訝了幾秒,然後坐起身子,也跟著他看。
電腦裡放的是動物世界,正說著幾隻獵豹隔著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一羣狒狒,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其中一種豹子按捺不住自己,邁出了捕獵的步伐。
那隻獵豹慢慢靠近狒狒們,等待時機(jī),耿嬙看著也屏氣凝神,生怕自己驚擾了他們似的,僵著身子對著屏幕。
鍾碭本只是在備課,找了些豹子在動物園的視頻準(zhǔn)備剪輯出來,方便明天上課的時候和書本里關(guān)在籠子裡的那隻豹相對比,這貍花貓一開始還看了幾眼,後來就自顧自睡過去了。
當(dāng)他以爲(wèi)自家貓對自然沒有興趣的時候,她又轉(zhuǎn)醒,看得全神貫注。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明白自己的這隻貓了,便分了些神去關(guān)注她的一舉一動。
當(dāng)獵豹朝著狒狒們奔跑的時候,他的這隻貍花貓吸了一口涼氣,眼睛都放著光,顯然把自己當(dāng)做屏幕裡的那隻獵豹了。
狒狒們察覺到動靜,驚慌奔跑,獵豹選中了離它最近的那隻狒狒作爲(wèi)目標(biāo),眼看著越來越近,耿嬙甚至開始點(diǎn)頭助威。
突然,竄逃的狒狒羣裡出來一隻體型較大的狒狒,朝著那隻獵豹反撲過去,獵豹轉(zhuǎn)了個彎,這一幕發(fā)生地突然,而獵豹的反應(yīng)也讓耿嬙格外吃驚,那隻獵豹竟然被狒狒反追起來。
這......
狒狒追著獵豹跑了一陣子,把豹子驅(qū)逐開以後,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回到狒狒羣,而那隻獵豹也回到了幾隻豹子的身邊,看起來很是狼狽。
“喵~”耿嬙嘆了口氣。
這劇情發(fā)展得出乎意料了。
瞧見她格外失落的模樣,有些好笑,鍾碭逗她:“看你這唉聲嘆氣的模樣,還以爲(wèi)剛剛?cè)ゲ妒呈〉氖悄恪!?
“喵~”
豹子竟然打不過狒狒!
“狒狒可是羣居動物,而獵豹是憑藉速度捕獵的,本來就是剋星。”鍾碭一邊拿起鼠標(biāo)下載視頻,一邊跟她解釋道。
“喵!”
哦,知道了。
他說一句她應(yīng)一句,還鬧著去搶鼠標(biāo)要看下一個視頻,鍾碭正在用軟件剪輯,被她鬧地抓住她作亂的爪子,威脅她:“你這麼喜歡看動物世界,趕明兒讓你迴歸大自然?”
耿嬙四肢不能動彈,身子在他腿上彈了彈,“喵!”
在女生面前那麼純情羞澀,回家欺負(fù)自己貓倒是不客氣,進(jìn)了你家門,老孃就是你家人,纔不要回歸大自然呢!
鍾碭就伴隨著她罵罵咧咧的聲音剪視頻,寬大的掌心給她順了順毛,“不吵,我做完課件陪你出去玩。”
耿嬙愣了一下,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哼唧了兩聲,又軟了身子躺在他腿上,安靜下來後被鬆開的爪子便閒著無事地去撥弄他的衣服,肉墊朝他腹部摸去。
鍾碭本來也不怕癢的,但是被她收起指甲的柔軟的爪摸到腹部,還是驚了一下,低頭才見著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jīng)把爪伸進(jìn)了他的衣裳。
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腦袋,把爪從自己的衣服裡掏出來,“你怎麼這麼色?”
“喵!”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鍾碭手剛拿開,她又輕車熟路往衣服裡摸,被接連阻止了好幾次,耿嬙也沒了耐心,叫喚幾聲,去推打他的手臂,大有一種你要是再耽誤我揩油,我就要跟你決戰(zhàn)的架勢。
最後鍾碭只得無奈投降,可耿嬙玩心起了,已經(jīng)不止步於用自己的肉墊去摸索他的腹肌,而是連帶著頭和身子都往他的衣服裡鑽。
毛茸茸的觸感太過明顯,鍾碭放下鼠標(biāo),從衣服裡把她拉出來站起身,“不備課了,走,帶你出去玩。”
耿嬙好不容易鑽進(jìn)衣服,還沒玩就被往外拽,可小胳膊小腿的又抵不住他的力氣,臨著被拉出去之際,鬼使神差地伸舌頭舔了舔。
明顯感覺這男人的身體僵了一下,耿嬙自己也懵了。
她...是不是被貓同化了,不然怎麼會想著去舔他的腹部......
本能性地吧唧了兩下嘴,沒什麼味道,她今天魂穿過來的時候這男人已經(jīng)洗過澡了,身上還散發(fā)著沐浴露淡淡的清香。
“饞肉了?”鍾碭抱著她走到門口換鞋。
“喵~”
饞你了!
鍾碭抱著她出了門,學(xué)校裡夜晚的九十點(diǎn)並沒有到寂靜無聲的地步,出了宿舍樓,穿過綠化區(qū)就是一個操場,不大,也就四百米的跑道外加旁邊的幾個乒乓球桌。
這是永城公立學(xué)校的高中部操場,這學(xué)校把小學(xué)初中和高中放在一個大院子裡,平時上課操場幾乎都是分開的,只有大型活動的時候東邊那個大操場纔會派上用處。
操場上還有一些學(xué)生在夜跑,中間的足球場稀稀疏疏坐著一些拿課本的學(xué)生,還有角落裡的幾對男女眉來眼去的,抱著書本,心思卻寫在臉上。
對於這種場面,從學(xué)生時代走過來的耿嬙,閉著眼睛都能明白。
“喵~”
有人談戀愛哦,鍾老師。
鍾碭朝那個方向瞥了兩眼,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貓,“要不要下來走走?”
“喵。”
不不不,不想回去洗爪子!
哪怕耿嬙極力拒絕,甚至都伸出指甲去勾他的衣服,還是被無情的放在了地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