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求乘要成道了!
紫氣浩浩蕩蕩,猶如芝麻一樣節節高,方圓千里皆可得見,無數的神聖從四面八方趕來圍觀,暗中爲周求乘護法。
至於說驚擾?
誰敢驚擾!
除非是學宮自己人,有人想要奪取周求乘的成果,但周求乘一直選擇低調,其道理和學說從未公佈出去,別人怎麼會知道呢?
周求乘和陳三兩不一樣,陳三兩的學說早就傳了出去,已經有人暗中提前研究。周求乘的大道乃是經由張諶指點,再由其自己領悟,不曾對外界傳播半點,別人想要爭奪也做不到。
“周求乘這老傢伙還真有點門道,這般絕境的情況下都能叫其殺出一條生路,還真是不可思議。”白蒼不知何時來到張諶身旁,此時其做男子打扮,身上的衣衫普普通通站在張諶身邊毫不起眼。
“周求乘運道好。”張諶回了句。
“咱們去了京都,這回可是有援手了,周求乘若能真的參破關竅證道陽神,必定會被學宮選拔成爲新的先生,到時候咱們就算又多了一位盟友。”白蒼道。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白蒼說的倒是沒有錯,周求乘的資歷、底蘊、名聲都足夠,只要其證道陽神,必定可以入主學宮,成爲天下間有數的儒道執掌者。
張諶想起了儒家的諸位先生,還真是奇葩,尤其是那小先生和黃潮之間的恩怨,更是叫張諶忍俊不禁。
想當初黃潮往小先生的羊雜湯內吐了一口口水,小先生竟然將黃潮一頓暴揍後面無表情的吃下去,可見對方是個狠人。
“你到了京都,如果能加入學宮,就一定要加入學宮內,學宮之中有大造化,對你來說具有不可思議的好處。”白蒼對著張諶道。
“好處?什麼好處?”張諶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見到張諶感興趣,白蒼道:“我聽妖族的探子來報,學宮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也不知是傳說中的精神世界,還是一方遠古神靈開闢的小世界,但其中必定有不可思議的造化無疑。”
“新世界大門?”張諶聞言一愣。
如果學宮真的開闢出了一座小世界,那可是了不得的成就啊。
“據說大勝朝庭之所以沒有騰出手來應付妖族,是因爲學宮有了重大發現,所以現在大勝朝庭已經將全部的精力投了進去。如果周求乘能加入學宮,必定可以獲得核心機密,到時候你也將會有大造化,或許有望分一杯羹。”白蒼道。
張諶聞言目光閃了閃,顯然是已經怦然心動:“先看看周求乘能不能證道陽神再說吧,現在說加入學宮未免太早。”
學宮居然找到了開闢精神世界的法門,亦或者發現新世界的法門,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自己必須要攙和進去,或許有望從中獲利。
就在二人議論的時候,那紫色氣流越長越快,待到天邊大日迸射出第一縷陽光的時候,那東來紫氣已經膨脹至百里,那百里紫氣猶如天河倒掛,看起來巍峨而又壯觀,充滿了威嚴的感覺。
下一刻就見那紫色天河扭動,化作了一條紫色光帶自天邊而來,灌注於周求乘的身軀中,然後周求乘的身軀飛速蛻變,一道道驚雷聲在周求乘的身軀內響起,然後就見周求乘慢慢睜開眼,一股強大的氣機自其身軀中迸射而出。
那獨屬於陽神強者的氣息浩浩蕩蕩的向四面八方擴散,所過之處不知驚動了多少強者。
“恭賀周先生證道陽神,在下溫侯呂大布,還請周先生入城內一述。”溫侯呂大布最先出面,化作一流光落在了周求乘的身前,眼睛裡滿是灼灼之光,對周求乘發出邀請:“而且附近也來了許多同道,想要拜謁先生,此地荒山野嶺顯然不是拜謁的好地方,還請先生入城內一述,小侯已經準備好了宴席。”
他雖然是十階神明,但是面對著自我悟道所成的陽神強者,還是放低了姿態。
一個是依靠外力堆積上去的強者,一個是依靠自己悟道而成的強者,二者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聽聞溫侯的話,周求乘再看看夜空中流轉的數百道神光,略作猶豫後對著溫侯起手一禮:“如此,有勞溫侯了。”
周求乘和溫侯化作流光離去,與此同時各路神光也隨著一道前往溫侯的領地內,轉眼間車隊就冷清了下來。
“想不到陽神強者也無法避免人情世故的應酬。”張諶看著周求乘遠去的背影,心有所感的道了句。
“別說是周求乘,就算大勝人王,也免不了人情世故。”白蒼聽了張諶的話後道了句:“越是攀登到高位,就越免不了人情世故。”“算了,都和我無關,我都修行到這個地步了,還去理會人情世故,那我的修爲不是白修了嗎?”張諶嘀咕了一聲,轉身向著帳篷內走去。
白蒼見狀搖頭離去,眼神中露出一抹怪異:“伴隨著周求乘證道,京都的學宮怕是要熱鬧了。”
張諶回到帳篷內繼續打坐修行,到了下半夜帳篷前虛空一陣扭曲,周求乘精神煥發的出現在了張諶的帳篷外,敲動著張諶的帳篷:“小子,睡了嗎?”
張諶收起打坐的口訣,臉上滿是無奈:“先生不去睡覺,深更半夜來尋我做什麼?”
周求乘聽聞張諶的話,推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來,其手中提著一團物品,隨手放在了小桌子上,然後來到油燈前隨手一指,就見那油燈已經被點燃。
周求乘周身酒氣熏人,但卻沒有醉意。
“今日遭逢喜事,叫我心中的壓抑之氣盡數掃除,我心中高興的很,若不能與你喝一杯,卻不能叫我痛快。”周求乘對著張諶道。
張諶聞言翻了個白眼,掃過周求乘放在桌子上的物件,是一罈酒水和牛肉乾。
“與他們喝酒是應付人情世故,與你小子喝酒,纔是真的痛快。”周求乘說這裡,卻又連忙道:“不行,我可不能再稱呼你爲小子了,你對我有指點之恩,我能有今日成就,可全都是依靠你,你以後就是我的大恩人了,以後我稱呼你爲‘先生’,當以弟子禮相待。”
“莫要搞那些虛的,你歲數大了我一甲子,我要是真當你先生,我怕我自己折壽。這天下的讀書人如果知道了,非要將我給噴死不可!”張諶將酒罈打開:“你是知道的,我並不在乎那些虛名,你要是稱呼我爲先生,到時候不知惹來多少矚目,咱們以後還是如之前一樣,你還是我先生,我還是書院的弟子。”
周求乘知曉張諶的爲人,聽聞張諶的話後,略作猶豫一番,然後狠狠的點了一下頭:“中!!!”
然後周求乘主動拿過酒罈,倒滿了兩碗酒水,端起酒盞對著張諶道:“這第一碗,我要敬你的指點!日後只要你開口,只要不違揹我的大道,我就絕不會推辭。”
張諶拿起酒盞和周求乘碰了一下,然後滿臉打趣的詢問了句:“如今證道陽神,有什麼感悟?”
“與神道不可同日而語。”周求乘想都不想直接回答了句。
“怎麼說?”張諶詢問了句。
“神道乃是外界的力量,並不是自己的,運轉起來難以指揮如臂,而且總有一種虛浮之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等我證道了陽神後,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已經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周求乘道。
聽聞周求乘的話,張諶面露訝然之色:“還有如此區別?”
“區別可大了!”周求乘眼神中露出一抹唏噓,隨即情緒又有些低落:“可惜,我覺醒的太晚了,不然或許金陵城內可以有更多的百姓活下來。”
“先生就算當時在金陵城內證道,也不會影響局勢,因爲在當時的情況下,別說是多一位陽神真人,就算再來三五位,也不可逆改大局。”張諶看出周求乘心中的懊惱,連忙開口安慰周求乘,生怕對方鑽牛角尖。
周求乘聞言苦笑,只是端起酒盞喝了一口:“喝酒!”
“先生如今證道陽神,有何打算?”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周求乘聞言略作沉吟,然後才道:“我應該找一個地方,將我的學問傳播出去,開啓證道之旅。待我的修爲追趕上陳三兩,必定還要與這廝論道,與其再做過一場,爲我金陵地界無數士子報仇雪恨!血債需要血來償。”
張諶聞言喝酒的動作一頓,上下打量了周求乘一眼,復又搖了搖頭。
“怎麼?你是看不起我?”周求乘看到張諶的動作後頓時不樂意了,對方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吧,你怕是沒有追趕陳三兩的機會了,再去尋找陳三兩論道,不過以卵擊石而已。”張諶道了句。
“怎麼會?我的天道無私之道可是很強的。”周求乘心有不服。
“等到陳三兩的大道在江南鋪開,其已經踏入十二階,你憑什麼覺得陳三兩會拉低身份和你論道?”張諶質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