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看著陳三兩遠(yuǎn)去的背影,眼神裡露出一抹莫名感慨,他覺得陳三兩這個人很複雜,人性的複雜性在其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但也正因爲(wèi)如此,才展現(xiàn)出了陳三兩是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是修行大道的木偶。
“希望陳三兩的迴歸,可以叫更多百姓活下來。”張諶心中只能如此默默期盼了。
然後張諶在溫侯的領(lǐng)地呆了七八日,就見龍虎鏢局的隊伍繼續(xù)上路,而陳平依舊不動聲色的跟在隊伍中,唯獨那隊伍中多了一隊流民,流民僱傭馬車?yán)讟‰S大隊人馬向遠(yuǎn)處而去。
是夜
伴隨鏢局的隊伍再次上路,張諶將狐仙囡囡召喚回來:“這幾日叫你監(jiān)視陳平,可有什麼發(fā)現(xiàn)?”
狐仙囡囡回報:“你叫我監(jiān)視陳平,可陳平並無任何的異常啊。”
“怎麼可能呢?再繼續(xù)南下,就要距離金陵城越來越越遠(yuǎn)了,陳平怎麼會沒有動作?該不會是你貪玩,四處瞎溜達(dá),錯過重要信息,壞了我的大事吧?”張諶對狐貍精提出了質(zhì)疑,這狐貍精可不像是靠譜的樣子。
聽聞張諶的話,狐仙囡囡頓時不樂意了:“你可以質(zhì)疑我的實力,但決不能質(zhì)疑我做事的能力。”
狐仙囡囡對張諶的話進(jìn)行反駁。
“怪哉,不應(yīng)該啊!”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難以置信,陳平得了長生樹棺,龍虎鏢局押送長生樹棺乃是黃潮親自告訴自己的,絕不會有任何差錯,難道黃潮搞錯了?可以黃潮的本事,怎麼會做錯了呢?
張諶心中有些不敢相信,於是下一刻施展遁術(shù),身形消失在了庭院內(nèi),很快就追上了龍虎鏢局的大部隊。
事實確實如張諶所預(yù)料的那樣,龍虎鏢局的大隊人馬很正常,自顧自的在官道上走著,在之後跟著數(shù)十萬流民,一路向京都方向趕去。
張諶掃過整個龍虎鏢局的隊伍,然後其目光又一轉(zhuǎn),看向了更遠(yuǎn)處流民的隊伍,剎那間身軀散開化作無數(shù)吸血蝙蝠,穿過夜空在人羣中悄無聲息間穿梭,許久後無數(shù)蝙蝠化作氣血匯聚成一團(tuán),重新化作了張諶模樣:“沒有?不應(yīng)該啊,如果陳平真的即將離開北地,其要將長生樹棺押鏢到北地,怎麼會不帶上長生樹棺呢?龍虎鏢局之所以前往京都,就是因爲(wèi)?yīng)毠峦A曾經(jīng)許諾,只要其將長生樹棺送入京都內(nèi),就可以獲得獨孤虯的支持,在京都建立新的鏢局。所以如果陳平真的是去京都投靠獨孤虯,那就一定要帶上長生樹棺,長生樹棺乃是其重建鏢局的籌碼。”
“鏢局的大隊人馬中沒有,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那長生樹棺被裹挾在流民中呢?”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他又不是傻子,自從他修煉成元神後,思維運轉(zhuǎn)通透,對於事情的思考角度很是獨特。
略作沉吟後,張諶直接極境昇華,生命法則流轉(zhuǎn),其踏入了道果的境界,然後仔細(xì)感應(yīng)整個流民隊伍,下一刻其收斂了通天建木,從果位的境界跌落下來,一雙眼睛看向遠(yuǎn)方,身形一個閃爍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
其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一隊流民的營帳外,遙遙的看著營帳中閃爍的篝火,目光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一個簡易棚子內(nèi),而在棚子中有一輛馬車,馬車上此時馱著一個碩大的箱子。
而張諶的目光落在了那箱子上,眼神裡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那箱子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此行上路的都是逃亡流民,大家都是輕車簡行,怎麼會隨身攜帶一口特別大的箱子呢?
“好一個陳平!我還真的是小瞧你了,錯非我掌握生命法則,可以瞬間踏入果位境界,還真感知不到這長生樹棺竟然被你這樣藏起來了。誰能想到將寶物藏匿在流民之中?陳平也肯定感知到了,宮家人是絕不會放過他,一定在暗中盯著他的。”張諶心中思想流轉(zhuǎn),迅速推演出了無數(shù)的前因後果:
“甚至於陳平早就將長生樹棺安置在了金陵城內(nèi),然後在金陵城破開的時候,裹挾著隊伍跟隨人羣而去。”
張諶心中無數(shù)的思緒閃爍不休,其目光掃過那羣流民,看起來衣衫並不破爛,好似是尋常地主人家,混在人羣中極不顯眼。但若是細(xì)看,周圍竟然有三十幾位身材壯碩的漢子,若有若無的將那大箱子護(hù)持住在中央,其內(nèi)甚至還有七八位煉就了氣血的武道強者。
陳平麾下有練就氣血的武道強者,張諶並不奇怪,妖獸攻城不知多少武者飲用妖獸血液,突破武道氣血並不是太難。
那隊伍裡只有武道氣血強者,至於說掌握血脈之力的神通之人卻並沒有,張諶直接施展遁術(shù),再貼上隱身符來到了那簡陋的棚子內(nèi),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矚目。
伴隨張諶的走近,其木屬性權(quán)柄終於有所感應(yīng),其感知到了長生樹棺的氣息。
“獨孤虯不愧是大勝朝的陽神級別強者,竟然利用裁決神器的力量,壓制住了長生樹棺內(nèi)逸散而出的氣息,錯非我有木行權(quán)柄,只怕就算我站在這木箱前,也難以察覺到其中的氣息。”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訝然。
他在那木箱內(nèi)感受到了裁決的氣息,是裁決的氣息將長生樹棺徹底給壓制住了。
“該不會神器裁決就在長生樹棺內(nèi)吧?也唯有十二階的神秘,纔會壓制住長生樹棺的氣息不泄露出去。”張諶腦子裡閃爍一個念頭。張諶心中有所懷疑,他懷疑獨孤虯將裁決也留在了此地,利用裁決鎮(zhèn)壓住長生樹棺的氣息。
只是張諶卻沒有輕舉妄動,萬一木箱內(nèi)真的是裁決,自己一旦打開木箱觸動裁決,到時候必定會惹出大亂子,將天地八方的強者都給驚動到。
張諶確認(rèn)了眼前的木箱內(nèi)藏匿的就是長生樹棺後,心中不由得想起許多事情,往日裡模糊的不解之處,在此時竟然全都有了答案。
你道是爲(wèi)何妖族肆虐,不見大勝朝庭出手?金陵城破,大勝朝庭坐視旁觀?
大勝朝庭三件十二階神秘,一件牽制那位孔雀老祖,還有一件鎮(zhèn)守皇宮大內(nèi),那第三件用來鎮(zhèn)守長生樹棺,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長生樹棺涉及到延續(xù)壽命的事情,對於大勝朝庭的權(quán)貴來說,長生樹棺的重要性可不比任何的寶物差。
甚至於許多大勝王室的老傢伙,都在等著長生樹棺延續(xù)壽命呢。
張諶思索片刻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後退,這種事情要交給宮家的人來做才行,他是絕不會露面的。
張諶悄無聲息間退走,一路來到荒無人煙之處,思索著該如何告知宮黑長生樹棺的消息。
宮黑雖然被血神子奪舍,但還保持著自己的意識,血神子只是潛移默化中影響著宮黑的決斷而已,接下來的爭鬥張諶要叫宮黑施展宮家的神通,如此才能更好的嫁禍給宮家。
宮家可是自己老對頭了,若能有機(jī)會給對方致命一擊,將屎盆子扣在對方頭上,張諶是絕不會介意的。
“我該怎麼才能將消息傳遞給宮黑呢?”張諶心中流轉(zhuǎn)著念頭,思索了好一會後,卻始終都沒有想妥當(dāng),畢竟宮黑不是傻子,如果自己的提示太過於刻意,到時候打草驚蛇,宮黑必定會警惕。
不過思索了片刻後,張諶還真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就見張諶感應(yīng)血神子的位置,下一刻就感知到到了宮家的營地,對方一羣人扮作流民跟在人羣中,遙遙的監(jiān)視著龍虎鏢局的動靜。
張諶屈指一彈,隨手一滴血神子飛出,附身在了一個宮家不起眼的弟子身上。
他出手提醒宮黑,會惹得宮黑暗中提防,但如果是宮家自己人發(fā)現(xiàn)了長生樹棺的蹤跡,到時候就可以完美的掩飾了一切痕跡。
不過此事不著急,著急容易出錯。
張諶的血神子奪舍了那宮家弟子後,那血神子悄無聲息間蟄伏起來,又過去了三日後,那弟子和另外一人在人羣中行走,在那弟子的引導(dǎo)下故意和大隊人馬走散,又巧合的發(fā)現(xiàn)了那口大箱子。
二人站在遠(yuǎn)處遙遙打量,然後血神子對著那弟子不著痕跡的打趣道:“這箱子還真是古怪,誰家逃難還帶著如此大的箱子?我看這箱子都快要趕得上棺木大了。”
那宮家另外一位弟子上下打量一番,道了句:“這箱子還真是大的奇怪,比咱們尋找的目標(biāo)還要大。咱們到時候也可以效仿一番,尋找到目標(biāo)後將其裝入一個大箱子內(nèi)運走……大箱子……運走?”
說到這裡那宮家弟子的話語頓住,然後扭頭看向血神子,血神子此時也眼睛亮了:“奇怪的大箱子、而且還這麼巧合……如果這裡面藏著長生樹棺也說得通吧?畢竟那陳平一路上並無動作,若其真的離開北地、離開江南大地,一定會將長生樹棺運走,絕不會將長生樹棺留在妖族地盤的。”
另外一人眼睛頓時亮了:“走,快回去稟告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