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知道,張高秋是最後一個離開祖祠的。而偏偏張高秋乃是沈家請來的助力,相助沈家煉化此寶的。如果說衆(zhòng)人離開之後,張高秋有機會煉化了那寶物,然後趁機將寶物給收起來,這種解釋也能說得通,而且概率很大。
“我記得當時大火燒起來,咱們所有人都忙著出來救火,唯有張高秋還留在祖祠內(nèi)祭煉寶物……”
伴隨著那弟子的聲音,衆(zhòng)人目光俱都是齊刷刷的看向張高秋,張高秋頓時勃然變色,面孔陰沉下來,迎著諸位長老投來的目光,張高秋聲音低沉道:“怎麼?諸位懷疑是我盜走了寶物?”
“你有能力、也有機會盜走寶物。”那弟子開口質(zhì)疑了一聲。
此時一旁的沈珍開口呵斥那弟子:“住口!休要胡言亂語,張高秋賢侄是何等人物,又豈會做那等下三濫的事情?”
然後又扭頭對著張高秋一笑:“張高秋賢侄,你莫要怪罪,咱們家中的男女老少現(xiàn)在亂了方寸,病急亂投機也是急昏了頭。”
張高秋聞言面色稍霽:“重寶丟失,諸位心中的急躁我也能理解,卻也怪不得這位兄弟。”
沈珍聞言點點頭,溫聲詢問了句:“賢侄是最後走的,卻不知可否察覺到什麼異常?”
張高秋聞言面色變了變,然後吸了一口氣才道:“世叔,我知道那寶物如何丟失的,甚至於我當時還在現(xiàn)場。可惜那賊子手段強大,我居然被其暗算制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寶物丟失……”
張高秋的話頓時將沈家衆(zhòng)位高手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於是沈家衆(zhòng)人紛紛矚目望去,張高秋將自己如何被制住,又如何蒙上眼睛,等到恢復(fù)自由的時候,寶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蹤跡的過程說了一遍。
聽聞這話沈家衆(zhòng)人上下審視著張高秋,眼神裡露出一抹陰晴不定之色。
“你是說有人定住了你的身軀和魂魄,還將你的眼睛給蒙上?然後就在這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內(nèi),盜走了那件寶物?”沈詡此時開口發(fā)問。
“沒錯!”張高秋點點頭。
沈詡聞言嗤笑一聲:“你這話我卻不相信,那寶物就算十一階存在出手,也休想在短短一刻鐘將其禁制破除盜走。”
張高秋聞言頓時面色陰沉下來:“世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心中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你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或許早就已經(jīng)掌握了秘寶的祭煉辦法,有了掌控那秘寶的手段,只是爲了私吞秘寶一直隱忍不發(fā)。此次我沈家發(fā)生亂子,老祖被調(diào)虎離山,家中燒起一把大火,有些莫名其妙,若是有人爲了配合你的動作盜走秘寶,那就說得通了。你們內(nèi)外勾結(jié)之下,當真可謂算無遺策。”沈詡此時毫不遮掩的表示出自己的質(zhì)疑。
張高秋聞言面帶怒色:“世叔何故如此辱我?我張高秋行事堂堂正正,又豈會做這種事情?”
“你當然有理由做這種事情,本來張諶若是不來,你極有可能成爲我沈家女婿,這寶物自然也會落在你手中。但現(xiàn)在張諶來了,一切都變成未知數(shù),你心中起了貪念、怨恨,所以私吞寶物未必不可能。”沈詡冷聲道:“你鑽研那寶物近乎一年,若說有機會窺破其玄機,將其掌握收服倒也能說得過去。”
張諶在旁邊正冷眼旁觀看戲,不曾想自己竟然被牽扯進去,吃瓜吃到自己的身上。
他在一旁看得清楚,沈詡此時扮演的是黑臉,而沈珍扮演的是白臉,沈家人對張高秋已經(jīng)起了疑心。
“世叔簡直強詞奪理,你懷疑我有機會盜走寶物,但現(xiàn)場卻還有一個人,比我更有機會掌握寶物纔對。畢竟他本身就是那件寶物的繼承人,我伯母在那寶物上留下手段,只要我這位兄弟出手,那寶物認祖歸宗簡直手到擒來,他的可疑性比我還要大。”張高秋扭頭看向張諶,臉上掛著虛僞的笑容:“賢弟,你莫要怪罪,我只是做個比喻。”
沈詡和沈家衆(zhòng)人齊齊看向張諶,一旁的王曦鳳道:“如此說來,張諶身上的嫌疑也不小。”
張諶聽著王曦鳳的話,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光,心中已經(jīng)知曉這位夫人的立場,對方是親近張高秋的。
“我當時在院子裡守護著弟弟妹妹,並沒有作案時間。況且,我哪裡有本事一招制住大表兄?我要是有那本事,又何苦過這種寄人籬下苦日子?又何必一路顛沛流離呢?”張諶開口爲自己辯解,然後又附加了一句反問:“大舅、二舅,聽你們話裡的意思,是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丟了?被賊人盜走了?”
張諶的聲音裡帶有一絲絲不敢置信的顫音,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驚慌,演技不得不評價一個:完美。
面對張諶的質(zhì)疑,沈家衆(zhòng)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不知該如何作答,最終還是沈詡站出來道:“賢侄,你莫要驚慌,這世上無人能盜走我沈家的東西。就算那賊人手段再如何厲害,咱們也要給你追回來。”
張諶此時面帶憤怒之色:“哪個賊人竟然敢盜走我的寶物?”
然後又對著張高秋道:“大哥,你之前的話我不敢茍同,那寶物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想要直接光明正大取走就是,又何必去盜走?”
然後扭頭看向老太君,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外婆,你可要給我做主,那寶物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如今寶物丟失了,我該如何向死去的母親交代?”
看著眼含淚光的張諶,老太君不得不上前來將張諶攙扶起來,眼神中露出一抹溫和:“好孩子,你莫要委屈,此事奶奶必定爲你做主。”
張諶順勢站起身,眼眶含淚站在一旁不語。
一旁的成渝大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動,在張諶的身上巡視,想起張諶的忽然離去,她心中已經(jīng)確定,沈家的事情和張諶脫離不開關(guān)係。
“你們休想污衊張諶,你們也說了是有高手引走了沈家的老祖宗,我等孤兒寡母雖然有些手段,但卻也無法驅(qū)使那等高手……”一旁張氏道了句。
聽聞這話,沈家的衆(zhòng)人俱都是暗自點頭,張諶孤兒寡母的確實不可能認識那等高手爲其撐腰。否則此時張諶早就平反了身上罪民的身份,又何至於來到金陵投靠老親?
所以衆(zhòng)人的目光又一次齊刷刷的看向了張高秋,張高秋此時氣笑了:“諸位還懷疑我不成?”
“你是不是兇手,叫咱們出手檢查一番就是了。”沈詡道了句。
張高秋聞言吸了一口氣,卻也坦蕩的道:“那你們儘管出手檢查,若兇手不是我,諸位可要給我一個交代。京都張家不可辱!”
“若兇手不是你,咱們自然會給你賠罪。”沈詡扮演黑臉,然後一雙眼睛掃過沈家的所有人:“那兇手算計的如此天衣無縫恰到好處,說明了什麼?我沈家十有八九是有內(nèi)奸的。不單單張高秋要接受檢查,你們所有人都要接受檢查。所有人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張諶聞言面無表情,心中暗自道:“如果沈家的十階神明親自出手檢查,成渝、張蜚等人怕是要漏了底,身上的修爲藏不住了。多虧我掌握了人道輪迴之力,可以利用輪迴之力將那神靈矇騙過去。”
輪迴之力本來就玄妙萬端,張諶來到成渝幾人身前,對著幾人道:“沈家既然要檢查所有人,那咱們就排好隊叫他們檢查,咱們問心無愧心中坦蕩,怕什麼檢查?”
一邊說著張諶拉扯著三小隻排隊,同時手中輪迴之力和六字真言之力、鎮(zhèn)字符流轉(zhuǎn),不著痕跡的飛入了三小隻體內(nèi)。
鎮(zhèn)字符已經(jīng)十二階,足以鎮(zhèn)壓住三小隻體內(nèi)的一切神秘之力波動,而張諶的輪迴之力本來就充斥著玄妙,覆蓋其靈魂之中,將其靈魂的神魂修爲僞裝成普通人。
然後再用六字真言貼壓制一番,如此就徹底將三小隻的所有神異全部都遮蓋住。
至於說張諶自己?
他都已經(jīng)煉化了人道輪迴,自然有辦法遮蓋住身上的氣息。
就見那沈家十階神明出手,來到了張高秋的身前,開始檢查張高秋身軀中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靈魂。
片刻後檢查完畢,那周身籠罩在神光中的沈家十階神明搖了搖頭,眼神中露出一抹失望:“不是他!”
“是咱們對不住張公子了,你放心好了,等到局勢穩(wěn)定下來,咱們就給你擺酒席賠罪。”一旁的沈珍開口道了句。
張高秋聞言冷冷一哼,走到一旁站立住不語。那沈家的十階神明周身流轉(zhuǎn)著神力,一個個檢查過衆(zhòng)人,不多時就已經(jīng)輪到了張諶一家老少。
張諶一家老少身上有輪迴之力流轉(zhuǎn),沈家的老祖雖然是十階神明,但想要窺破十二階的鎮(zhèn)字符、十二階殘破的六道輪迴,卻也依舊有力未逮。
“不是他們幾個!他們的靈魂內(nèi)沒有任何氣息、”沈家神明開口道了句。
沈家神明既然開口,那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張諶等人順理成章避開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