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豆人一鐮刀砍到地上時,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已經(jīng)沒有敵人了。
“唉,剛纔一層一層的跟蒼蠅似的,現(xiàn)在就沒了?”
另一個小豆人,躲著四處亂飛的法術(shù),得出了另一種結(jié)論。
“應(yīng)該沒有吧,你看那些修真者打的多熱鬧。”
天黑漆漆的,空氣中蔓延著一股下完雨後的潮溼味,剩下的小豆人看著滿目瘡痍的小鎮(zhèn),滿是心疼。
“這工人們回來上哪睡去呀?”
“祈禱這幾天不下雨吧,唉,島上還有很多小孩呢,今天這麼著急忙慌的躲出去,下這麼大的雨,得有多少孩子感冒。”
“這島上連個無線電都沒有,出點什麼事也不能聯(lián)絡(luò)。”
海盜還沒退,小豆人們只能聚攏在一起小心點進(jìn)行警戒,以防海洋生物的反擊。
這邊的楊昭還在和那些海盜纏鬥在一起。
這回海盜這邊人多,對上明顯困在心魔裡的楊昭更加輕鬆。
楊昭猶如一個困獸一般,被他們圍著,左突右撞卻沒有半分戰(zhàn)果,身上又多出了幾處傷痕。
這些海盜想磨死她。
寶座上的人見方圓幾十裡,沒有金丹敢動,斂下眼眸看著下面陷入困局的楊昭。
眼睜睜的看著楊昭身上的傷在慢慢增多卻置之不理,他表情淡漠,似乎楊昭的死活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fàn)圍之內(nèi)。
若楊昭現(xiàn)在有神智的話,估計得氣的跳起來。
這人身上還蔓延著金黃色的香火之氣,收了楊昭的貢品,卻不辦事,是個人碰上這種坑爹的事情都得跳腳。
不過現(xiàn)在楊昭神志不清,自然也生不起氣來。
她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羣海盜裡左支右絀,顧得了左邊的顧不了右邊的,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後面。
蛟龍槍被打的鏜鏜冒火星子,十六面鳳玲珠已經(jīng)被人擊破了三面。
可哪怕這樣,楊昭臉上的笑意也沒淡下去,甚至有越來越瘋狂的趨勢。
下面時刻注意楊昭的兩位小豆人政委直皺眉毛。
他們倆,在島上就沒別的事,最主要的就是輔導(dǎo)楊昭,這次海盜進(jìn)犯,他們也沒有去應(yīng)戰(zhàn),而是在安全的角落裡緊緊盯著她。
主要是想從這次戰(zhàn)鬥中找出楊昭的不足。
這種事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當(dāng)事人是很難發(fā)現(xiàn)自身的缺點的,這時候就需要外力的幫助。
哪怕晚上視線不好,楊昭飛的又比較高,兩位政委小豆人也沒有放下自己的工作。
所以,他們雖然觀察不到楊超眼睛發(fā)生的變化,但她混亂的肢體語言和不顧自身的舉動還是被這兩位成功的捕捉到了。
後來從楊昭身上冒出來的那尊冒著光的大佛,這倆小豆人自然也看見了。
但他們對修真界的各種法術(shù)不不熟悉,看見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小豆人從地上摳了一顆石子,用力向上扔,發(fā)現(xiàn)高度太低,根本沒辦法干擾戰(zhàn)局。
“這怎麼辦,咱們手裡也沒有熱武器,這也幫不上忙啊。”
“估計給咱們也沒用,咱們最多用個小型熱武器,大一點的咱們都搬不動,現(xiàn)在無人機是最好用的。”
“你這沒說確實沒錯。”
兩個人在底下嘀咕了幾句,就開始安靜的分析戰(zhàn)局。
隨著楊昭的越來越處於下風(fēng),他們倆越發(fā)的焦急了起來,開始大喊大叫,想給楊昭叫援助。
“救人呀,楊昭楊島主這邊快支持不住了。”
其中一個政委小豆人啪的一下攔住了另一個正在喊的。
“傻了吧?怎麼能這麼喊,你瞧我的。”
他把兩隻手護(hù)在嘴脣兩邊,扯開嗓子大喊。
“只要救助楊島主,每個人分一萬兩銀子。”
另一個眼睛一亮,也跟小跑著著大喊起來。
“救助楊島主,一萬兩銀子一人!”
他們聲音雖然小,但在鎮(zhèn)濤小鎮(zhèn)廝殺的衆(zhòng)人卻都是二清目明之輩,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萬兩銀子,還是每個人。
這麼大的數(shù)目,哪怕是金丹期修士,看著都眼饞,何況他們這些築基期修士和海族。
這下子不管敵我都沸騰了起來。
海盜是聽了銀子就興奮,而楊朝僱傭的修士是知道楊昭財大氣粗,他們也知道這兩個小豆人天天跟在楊昭身後,說話應(yīng)該會算話。
哪怕不算話,只有50%的機率,也有人想要賭一把。
這可是一萬兩銀子啊。
“楊昭道友遭人圍攻,諸位道友救人!”
那邊的海盜不甘示弱。
“每人一萬兩銀的,兄弟們,這小妮子兜裡銀子不計其數(shù),殺了她搶銀子呀!”
得,兩邊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威力較大的法術(shù)都用了出來,一開始捨不得拿出來的法器也祭了出來。
雙方都想先把自己的對手捅死,然後去楊昭那邊領(lǐng)銀子。
你強我也強,你有絕招我也不賴,兩方不可避免的再次糾纏起來。
雙方都出絕招,就註定了在短時間內(nèi),不管是強盜還是楊昭僱的這些修士都很難分出手去爭奪那銀子。
楊昭那邊的圍還是沒解下來。
小豆人徹底急眼了。
“他奶奶的,這怎麼辦?楊昭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了,哪怕她是修真者,這麼流血也不行啊!”
他們當(dāng)兵的最知道,流血止不住造成的危害。
兩個人焦急的四處踅摸,想要給楊昭找個幫手,結(jié)果,其中一位眼尖的就看到寶座上那明晃晃身影的擡頭往外看的動作。
“我剛纔看見上面那個一動不動飄著的那個擡頭了!呀,他又低頭了!”
“他是不是有神智的?這不是咱們以爲(wèi)的那種死物?”
“管他是什麼呢?喊一嗓子試試!”
說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著嗓子就開始大吼。
“唉,天上的那位,你坐那幹嘛呢?能不能幫幫楊昭!”
“天上坐的那位老神仙,您能不能搭把手幫幫忙?楊昭必有重謝!”
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寶座上這位才淡漠的低下頭,撇了這兩個小豆人一眼。
小豆人見他的看向自己的動作動作,興奮的直搖手。
“老神仙,求求你幫幫忙吧,我們必有重謝。”
“一個連心魔自己都突不破的廢物,還用活著嗎?”
這聲音不高,但悠悠揚揚的傳遍整個小島用快速向外傳播,連距離很遠(yuǎn)的墨林、塔塔他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語言不是任何一種小豆人熟悉的語言,可奇怪的是,在場所有的人,都聽懂了。
“這刀想要鋒利,總要有磨刀石。”
在場的金丹期寒蟬若噤,一動不敢動。
本來打的火熱的海盜和僱傭修士也慢慢的停下動作,驚疑的站在原地,轉(zhuǎn)著腦袋四處搜索。
有的海盜腳底抹油一溜煙兒就想跑。
可剛有動作,就覺得身上寒毛倒豎,心臟砰砰想要跳出胸腔。
誰動,誰死。
他們不得不停下步子,老實的貓著,祈禱這位想不起自己。
圍攻楊昭的這八個人更是冷汗直流,偷偷瞄了瞄頭頂這位大修士,有幾個想退。
可是有這念頭行,付諸行動不可以。
只要他們有想撤退的動作,就有自己會被人壓成齏粉的預(yù)感。
一來二去,這幾位海盜也明白了。
上面這尊大修士不讓他們走!
這些人在心裡罵人八輩祖宗,手上不可避免受到影響。
他們一荒神,楊昭抓住機會就捅死了一個。
這邊剛死,楊昭的旁邊就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個新海盜。
那海盜冷不丁一過來的時候還蒙著,一不注意就讓楊昭的法術(shù)結(jié)結(jié)實實打到了身上,一身絨毛霎時就燒了起來。
這一下誰都明白,這幾位海盜只感覺熱血一下子涌進(jìn)心頭,他們都是幹刀口舔血的生意,比任何人都知道要在什麼時候拼命。
“殺了她咱們還有可能活,要不然咱們就得讓她給殺了!”
“兄弟們,爲(wèi)了活命,殺!”
“奶奶的,我死也要拉她做墊背的!”
一時間楊昭再次陷入險局。
這番變讓故底下的小豆人氣的直跳腳。
你想磨刀子,刀子同意了嗎?
不是自己家的人,不心疼唄!
可哪怕氣的嘴直哆嗦,也得說好話。
“老神仙,楊昭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磨練,不急於這一時!求求您救一救她吧。”
“哪位能伸出援手,我們給兩萬兩銀子。”
可這回不管小豆人怎麼喊,寶座上這位都無動於衷,其他修士更是一聲不吭。
整個海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除了楊昭這九位。
所有的修士和海族都在明裡暗裡關(guān)注著這場戰(zhàn)鬥。
想要看看是磨石先斷,還是刀先利。
事實證明,楊昭雖本身就有一股韌性。
哪怕處在絕對不利的戰(zhàn)局裡,哪怕她已經(jīng)入魔,也能在夾縫裡窺見一絲生路。
或者說,正因爲(wèi)她入魔了,她才能不畏生死不畏疼痛。
一開始每次楊昭受傷的瞬間,全身還會止不住的生理性僵直,每次僵直都會給海盜更多的進(jìn)攻機會,讓她多受幾處傷。
可是沒多長時間,楊昭這種生理性的本能反應(yīng)就已消失不見。
楊昭似乎在這極短的時間裡適應(yīng)了疼痛,剋制住了本能。
蛟龍槍本來有些零散的招式漸漸有了系統(tǒng)性,不再顧此失彼。
各種楊昭熟悉的小法術(shù)施展也越來越駕輕就熟,隱隱在羣攻中有穩(wěn)住底盤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