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亂流。
人影綽綽。
在陳昇與冰霜王與末日世界交戰期間。
循著先前血屠等人殘留的氣息軌跡，亦有不少破限者聞訊趕來試圖尋找機會。
但無一例外。
趕到的破限者，皆被冰霜攔截於世界外。
“這是.冰霜王的氣息。”
一道道虛幻的人影中。
呢喃隱約作響。
屈指可數的宇宙級強者，冰霜王。
於宇宙之上，
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眼看著末日世界已經被凍結法則徹底籠罩隔絕。
這無不說明，
衆人所追尋的法則火種，已然成爲冰霜王的囊中之物。
意識到這一點，
大部分實力尚未達到宇宙級的破限者，即便對法則火種十分渴望。
但他們沒有能力破壞凍結法則，亦沒有膽量觸怒冰霜王。
便只能選擇放棄。
“.”
人羣之中。
一對猩紅的雙目掩藏其中，冷靜地觀察著其餘人。
神秘在此觀測已有七天之久。
這段時間裡，
末日世界的入口前，破限者的氣息來來往往。
大部分宇宙級之下的人，在察覺到冰霜王的氣息後紛紛離去。
只剩下有實力與冰霜王抗衡的人，依舊還在思慮中。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這類人也越來越少。
畢竟，
距離陳昇被發現已經過去半個月時間。
誰也無法肯定，冰霜王是否已經成功吸收踐行火種。
他們耗費巨大氣力闖入，很可能無法搶奪到火種，甚至平白樹立仇敵。
更不用說，
凍結法則的力量，即便是同爲宇宙級的強者想要破壞也需要耗費大量力量。
屆時被人乘虛而入，豈不是得不償失。
於是乎。
沒過多久，就連僅存的幾道宇宙級氣息亦是逐漸消散。
看到這裡，
神秘心中悄然嘆息，隨之閉上眼睛。
撤回術法。
當他再度睜開眼時，
映入眼簾的，是歡樂那張被油彩佔據的大臉。
啪！
沒有驚訝。
亦沒有絲毫猶豫。
組成神秘身體的黑色霧氣直接凝聚成手臂，給了歡樂一嘴巴。
“下次別離我這麼近。”
聲音迴盪於黑霧，格外清脆。
歡樂的臉甚至都被直接抽歪。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你快說結果。”
但他絲毫不在意。
只是手腳並用地爬回屬於自己的桌子上。
“被冰霜王搶先了。”
“如今他利用凍結法則，將一個低級世界與時空亂流的隔絕。”
“以我的力量，雖然能夠進行觀測。”
“但我覺得.這恐怕影響不了事情的結局。”
神秘的聲音略顯低沉。
其言下之意，衆人皆是瞭然。
沒有人會認爲，陳昇能夠從冰霜王手中逃脫。
如今，說不定火種都已經被提煉出來了。
話音落下。
神秘目光掃過四周。
此刻出現在圓桌旁的，不僅僅只有他和歡樂。
代表輪迴的無一雙眼閉合，就這麼依靠著椅背，不知在想些什麼。
除此以外。
還有一個女人。
在看到對方的瞬間，猩紅雙目出現剎那的失神。
而後，
他向那女人輕輕點頭。
“你今天竟然有空過來？”
即便是以神秘的學識，認知。
也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這個女人的外表。
對方彷彿是時間至純至美的集合物，足以折服所有的智慧生物。
對方，
名爲雅。
踐行著名爲“美”的道路。
其具體戰鬥能力如何，神秘倒是沒有見過。
但他見過雅是如何應對敵人的。
十分簡單。
往那一站。
敵人便直接匍伏在地。
即便再是如何殘暴，或者所謂不近女色的敵人，也是一樣的結果。
似乎雅所擁有的美不僅僅侷限於外表，而是更加深層次的東西。
在場其餘三人，
似乎只有無一能夠抵禦對方的影響。
而根據無一透露。
其眼中的雅是一團不斷扭曲變換的光，沒有具體的形象。
似乎雅的形體，在不同的人眼中會呈現不同的模樣。
即便是瞎子，
也能夠通過其他方式，呈現於其腦海中。
此等能力，
可謂奇特。
“是歡樂邀請我來，希望我能幫忙救下陳昇。”
“不過聽你所說.應該用不著我了？”
雅的聲音同樣動人。
似有徐徐清風，於耳邊輕輕拂過。
令人精神爲之一振。
“你怎麼說？”
聽聞雅所言。
神秘轉頭看向歡樂。
畢竟，
陳昇是由對方拉進來的。
他們只是看在歡樂面子上幫忙。
如何抉擇，
最終還是要看歡樂自身。
“我還是絕對有些不對勁。”
“能否麻煩你，幫忙觀測那個世界的內部情況？”
沉默片刻。
歡樂不再像往日那般跳脫。
而是嚴肅地請求神秘。
他不願意相信陳昇會就此束手就擒。
也不願意就此放棄陳昇。
而歡樂所知的宇宙級強者中。
唯一能夠觀測到末日世界且不被冰霜王察覺的，就只有神秘一人。
故而，
他只能向對方請求。
“行吧。”
歡樂難得認真請求。
加上這對於神秘來說，並非什麼難事。
他沒有過多猶豫，直接點頭應承下來。
話剛說完。
神秘閉上眼睛。
他的意識迅速脫離黑霧，穿梭於無盡時空亂流之中。
很快，
他便再次來到末日世界的入口外。
相比神秘離開時，
附近時空亂流的破限者氣息僅有三三兩兩，且似乎都是短暫停留。
略微觀測一眼，確認這些氣息並無威脅。
神秘便開始施展自身的法則。
在他的視線中，
原本密不透風的凍結法則，就好似一臺精密結構的機器。
只要觸動其中一部分零件，便會迅速激發機器本能的反擊，以及持有者的反應。
但對於神秘而言，
這並非難事。
法則之力猶如絲線般一點點纏繞零件，以緩慢但穩定的方式將其不斷分離，且沒有引起任何反應。
不多時，
一個足以容納意識通過的道路，便呈現於視野中。
意識，
迅速沒入。
————
宇宙。
浩瀚無邊。
神秘所見過的宇宙，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模樣。
射線、塵埃、星體。
或是五光十色，生機盎然。
或是殘骸滿地，一片死寂。
而在進入末日世界後，
呈現於神秘眼前的，則是後者。
視線所及之處。
火光四起。
大量星體破碎的殘骸於太空漂浮。
死寂。
毀滅。
這便是神秘第一眼所感受到的氣息。
但說實話，
這有些出乎預料。
畢竟在他看來，
以冰霜王宇宙級的實力想要擒下陳昇，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從眼前的場景來看，
這個世界明顯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大戰。 是其他人在與冰霜王戰鬥嗎？
還是說.
神秘腦海中不禁浮現一個念頭。
一個他不願意相信的念頭。
爲了確認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
他迅速放開法則之力。
霎那間，
關於這個世界的無數信息，皆化爲具體的畫面流入他腦海中。
其中，
自然也包括不久前所發生的事情。
“這”
隨著畫面一幅幅閃過。
神秘心中愈發訝異。
倘若他擁有實體，此刻恐怕連嘴巴都合不攏。
陳昇竟然在一瞬間就碾壓飽含數位星系級強者在內的上百名破限者？
面對冰霜王，其更是——
唰！
神秘擡起頭。
視線落於遠處。
在那裡，
火光依舊在不斷綻放。
沒有絲毫猶豫。
意識迅速穿梭，四周景色飛速流逝。
轉眼間，
陳昇以及冰霜王的氣息，便映入神秘眼簾。
轟！轟！轟！
即便太空中無法傳遞聲音。
但劇烈擴散的空間震顫。
以及星體爆發時逸散的波動。
令神秘彷彿能夠聽到那足以令他大腦僵化的轟鳴聲。
陳昇就在不遠處。
其面色漠然，手中動作不斷。
或是拳擊。
或是腳踢。
或是擡手投擲。
至於動作的對象？
自然是宇宙級強者冰霜王。
神秘眼看著陳昇一拳砸落。
冰霜王的身軀便瞬間化作無數碎冰散落太空。
而後，
他擡腳一踢。
冰霜王的頭顱便劃過一道湛藍色的直線，將不遠處的另外一顆星球轟爆。
並且，
從冰霜王那生無可戀且帶有些許絕望的表情來看。
似乎對方已經習慣了這般場景。
難道過去的十五天裡，陳昇一直都將冰霜王按在地上摩擦？
若非如此，
神秘實在想不出，
爲何身爲宇宙級強者的對方，會如同玩具般任由陳昇摧殘且絲毫沒有反抗的跡象。
一時間。
神秘對於未知的好奇心被迅速勾起。
他想要知道陳昇是怎麼做到的？
一個區區破限不過數月的人，竟然能夠壓著宇宙級打。
又爲何，
冰霜王屢受摧殘，卻始終沒有解開凍結法則離開此地的跡象。
於是，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
神秘的意識不斷向陳昇靠近。
既然是關於陳昇的疑惑。
那麼直接過問其本人，自然是再合適不過。
然而，
神秘不過堪堪靠近。
原本正踩著冰霜王頭顱，準備再來一下的陳昇驟然擡頭，看向神秘所在的方向。
哦？
竟然能看得到意識形態的自己？
見自己被發現，神秘愈發對陳昇的實力感到好奇。
近乎在同一時刻。
唰！
神秘眼前一黑。
陳昇的身軀便已經佔據他所有視野。
其手掌更是以神秘完全來不及反應的速度，直接抓來。
“陳昇，別.”
但神秘絲毫不慌。
如今的他乃是意識狀態，加上又有法則之力保護，物質宇宙是根本無法接觸到他的。
於是，
他便慢悠悠地將聲音傳遞給陳昇，試圖解釋自己的身份。
結果下一秒。
法則之力在陳昇的手掌面前，瞬間消弭。
而本該虛若無物的意識，更是直接被那粗壯的手掌直接攥住！
霎那間，
強大的力量席捲意識。
“啊——”
身處黑霧之上的神秘本體，陡然發出一聲哀嚎。
其體內的猩紅光芒更是接連閃爍，似乎遭受到某種強烈衝擊。
“什麼情況？”
不論是歡樂亦或者雅，此刻皆將驚異的目光看向神秘。
就連無一，也將目光投射而來。
歡樂更是直接出現在神秘身側，將手探向黑霧，試圖利用自己的法則之力探測情況。
緊接著，
接觸神秘的歡樂，也瞬間感覺到自己的法則，正被一股強大力量不斷消弭。
雖然因爲間接傳播，力量十分輕微。
他只是略微反抗，便將那股力量擋住。
但歡樂心中依舊十分驚異。
抵消法則
這等力量，
他前所未見。
於是乎，
迫切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麼歡樂，便藉由神秘的身軀，直接連接其意識。
視線飛速穿梭。
很快，
藉由神秘的視角，歡樂看到將其意識攥於掌心的陳昇。
陳昇是怎麼做到的？
疑惑於心底閃過。
但情況緊急，歡樂也來不及多想。
“陳昇，是我。”
他一邊抵抗著消弭法則的力量，一邊將聲音傳入陳昇腦海。
爲了證明自己的身份。
他還將自己腦海中的相關記憶一同傳送。
“歡樂？”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確認來者的身份。
陳昇眉頭微微上挑。
原本準備收緊的手掌，也隨之微微放鬆。
“你先鬆開。”
“他是神秘。”
見自己及時趕上，神秘沒有因此受傷。
歡樂總算略微鬆一口氣。
順著神秘的視野，
他也看到陳昇另一隻手掌攥住的冰霜王頭顱。
雖然驚駭於陳昇的進步，以及那股能夠消弭法則的恐怖力量。
但他還是先向對方闡明自身來意。
不多時。
“多謝。”
陳昇瞭然點頭。
便向歡樂道謝。
他心知自己與對方實際接觸的時間並不長。
雖是出於看重自己的潛力。
但對自己如此上心，實屬難得。
“留於此界，是我特意爲之。”
說話間。
陳昇舉起冰霜王的頭顱，在二人面前輕輕搖晃。
冰霜王的意識雖然尚未消散。
但其雙眼緊閉，似乎已經徹底不想理會外界一切。
“有他凍結此方世界，加上宇宙級氣息的阻隔。”
“正好可以爲我爭取足夠的時間修煉，並靠著他增進法則之力。”
“不用過多擔心於我。”
聽到這裡。
歡樂心中瞭然。
同時也察覺到陳昇言語中的信息。
“看來，你已經凝聚出獨屬於自己的法則之力了？”
“不錯。”
陳昇笑著點頭。
“既然是你自己願意留下，那我也不過多詢問。”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歡樂沒有過多詢問。
自身踐行的道路，以及法則的具體作用，都是每一位踐行者的秘密。
知道陳昇成功凝聚法則，對歡樂而言已是足夠。
倒不如趁此機會，看看陳昇是否有其他需要幫助的地方。
雖然到目前爲止，始終是歡樂對陳昇單方面幫助。
但歡樂有種十分強烈的直覺。
投資陳昇，
或許是他成爲踐行者以來，最爲正確的決定。
或許要不了多久。
這份投資，便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報。
“暫時沒——”
此時，
聽聞歡樂所言。
陳昇正準備搖頭。
但他目光一動，好似想起什麼。
“還真有一件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我調查一番。”
“到底是誰散播的消息。”
陳昇語氣淡然。
但不知爲何，
當他說出這段話時。
其手中的冰霜王頭顱似乎是感受到令其戰慄的氣息，猛地一陣顫動。
“沒問題。”
而歡樂，
則十分痛快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