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麼？”
姜太一聽著從這位漢景帝口中說出來的名字。
而劉季此時則完全沉浸在因“文景盛世”所給他帶來的皇道氣數的提升。
尤其是看著項羽站在那裡，什麼好處都沒有，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這就是有兒孫的好處啊，養兒防老，果真不假……”
劉季心中得意。
呼~~
在濃郁的皇道氣數入體之後，他感覺如同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般舒坦。
更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力量，竟是恢復到了壯年時候的宗師層次。
有一種自身現在可以搬動大殿之前一根石柱的感覺。
再看向了文、景這兩個兒孫，感知到他們的靈魂，也在這個時候，從普通的靈魂，踏入到了宗師級數的靈魂層次。
其實這種靈魂層次，是劉季自己心中劃分出來的標準。
簡單來說，他們現在所有人都是魂靈狀態。
那麼現在魂靈能夠做到當初肉身狀態時刻的多少程度，就是相當於人間的什麼層次。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靈魂擁有千斤的力氣，這的確是已經達到了宗師層次的力量標準。
不由得，
劉季看向了項羽，心中生出了壞笑：
“這纔過去七八十年，老子的兒孫們就這麼有出息，開創出了盛世，讓我現在有了宗師級的力量，若是再等個幾百年，我大漢多出幾位明君，豈不是可以讓老子的力量比項羽還強……”
就算到時候還是比不過項羽，架不住他大漢到時候全都是皇帝宗師、大宗師啊！
上陣父子孫孫兵，還怕圍毆不過一個項羽嗎？
姜太一也是完全看到了劉季和文、景二帝身上的這番變化。
輕聲道：
“人間的氣運是天界天人們最眼饞的力量，氣運加身，可以讓天人修爲突破，更進一步。本來，人間的皇帝們雖然坐擁天下，卻因爲肉體凡胎，無法吸收享用自己天下的氣運，如今，政兒你這一舉，算是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從大秦國運之中開創出皇帝之道。
從此，後世的國運和皇帝，便與他密不可分，到了這裡，會將自己一朝的一部分氣運帶進來。
雖然不是當時天下的全部。
但卻已然做到了“從天界口中搶食”的事情。
原本人間的氣運就是出自人間，卻爲天界掌控，利用，垂釣，瓜分。
如今，人間氣運終於有一部份可以歸人間之人。
也是大善。
“若無師父引領，嬴政怎能入道？”嬴政開口說道：“師父，已經鎮壓了那白帝大道了嗎？”
“也是多虧你剛纔的人皇印璽，讓整個地宮當中的金皇之氣震盪了一下，爲師便抓住機會，終於將白帝之庚金大道完全鎮壓在了心頭。”
姜太一說話之間。
指尖環繞起了一柄金色的三寸小劍。
這枚金色小劍，正是白帝的“庚金道果”。
而且是完全成熟的一顆道果。
道果有靈，幾乎就等同於是白帝的一部分。
在沒有被姜太一鎮壓之前，這庚金道果便真如一柄劍插在他的心頭一樣，而且還能自由來去。
如今，姜太一鎮壓了這庚金道果。
就相當於是拔下了心口的這柄劍，併爲之拴上了鏈子，使之無法逃走。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馴化”這柄劍。
也可以叫做“煉化”……
只是，這一步必然是無比艱難。
尤其是在這條大道本身是“大成道果”的狀態下。
除非姜太一能夠將自己的死亡之花也開出“道果”，纔可以用之磨練！
否則，因他的諸多條大道的道行還沒有高到“大成”的這一狀態，若是現在強行煉化，反而會有被白帝反向奪舍自己的風險。
“師父，這是要離開了嗎？”嬴政垂手問道。
“嗯。”姜太一負手，悠悠道：“天下事，人間事，無盡事，修道之路，漫漫而燦燦，爲師仍要繼續求索啊。”
“既如此，送別師父。”
嬴政溫聲說道：
“日後若是閒暇，可來地宮坐坐。”
“會的。”
姜太一笑道：
“歲月滄桑，時光荏苒，催人向前，有時候總會走的疲憊，你這裡倒不失爲一個在往後千年中適合來歇腳的地方。”
說罷。
看向了地宮大殿之中的這許多其他漢朝皇帝和劉季、項羽，輕笑道：
“爾等，再會。”
“恭送先生。”
以項羽、劉季爲首，所有皇帝在這一刻，全都躬身相送。
………………
多年之後的會稽山。
這裡已經沒有山了。
而是一處小型盆地，一切皆是因爲當年白帝之道陷入這裡，讓一切都塌陷下去。
姜太一從地宮之中走了出來，站在盆地邊緣的另一座山上。
這裡是秦望山，當年會稽大祭之前，嬴政還和一衆秦朝大臣，在這裡觀望南海。
腳下不遠處。
還留下了秦朝丞相李斯親自撰寫，後來被刻在石上的一面石碑。
內容是：“皇帝休烈，平一宇內……”
石上所刻，是嬴政平生所爲的功績，留待後世觀瞻瞭解。
此時。
姜太一上前撫摸著這塊梳理在秦望山巔的石碑，石碑上已經有了歲月和風沙侵蝕的痕跡。
一晃眼。
秦朝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
姜太一轉頭一看。
那是昔日的咸陽不遠處。一個名叫長安的地方。
爲漢朝的國都。
在姜太一的注視之下，穿越了層層虛空和氣流，落在了鱗次櫛比的長安城上方。
那裡。
紅色的氣運翻滾，旗幟招展，赫見，在整個大漢的萬里疆土之上，盤踞著一頭紅色的幼虎，懶散閒適的臥在大漢的國運當中。
這赫然就是大漢的國運化形。
漢承秦制、秦土。
再加上這些年文景盛世的人口增長，所以國運之龐大，並不輸當年滅掉六國時期的嬴政之大秦。
而那頭火紅色的幼虎，之所以年紀還小，一是因爲比起成熟的大秦黑龍，這頭幼虎雖然在建朝之初就誕生了，卻始終因爲缺少一絲契機，無法成熟起來，二則是因爲……
在這頭幼虎的北方，盤踞著一頭黑狼，朝著大漢探爪……
遠遠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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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赫然是疆域版圖並不比秦、漢還小的一個一片領域。
“匈奴麼……”
姜太一望著北方，輕聲自語：
“非中原之地，也非五帝之下。”
當年，熒惑守心，隕星落於東郡的時候。
姜太一意外得知，一向所向無敵的政兒，居然在北方修建了“萬里長城”來抵禦別人。
那時，他便無比意外。
後來才清楚，政兒抵禦的是叫做匈奴的北方勢力。
在姜太一的有心瞭解之下，他發現匈奴那個地方，雖然也敬奉上天，但卻敬奉的不是五方天帝，而是一個叫做“長生天”的天。
那裡的生民，在思維當中認爲至高無上的權力由天神“長生天”，授予一位地上的首領。
聽起來，跟中原炎黃後代興起的“天子”相當。
姜太一心中有數。
那長生天多半是與中原神話中的五方天帝一般的角色。
只不過，他是在草原區域之中誕生的遠古神祇，後來自封爲天的。
而在姜太一的感知之下。
他如今所在的這方人間天地，雖然並不如他當年所在的修仙界大，但也並不小。
如政兒和劉季的秦漢之帝國疆域，都只佔整個人世間的二三十分之一。
單單在漢朝北方就有比之疆域只大不小的匈奴，西方，還有數之不盡的小國……
如果中原之外的草原領域也有如同天帝一般的“長生天”。
那這個人間如此之大，其他地方，是否也有屬於自己的天？
別的不說。
當姜太一將目力運轉到極致，便看到了大漢極西的西方……
有一座及其之高的大雪山。
大雪山之後，
赫然是一片金光和梵音交雜的氣運。
“這種金光，倒是類似於修仙界當中的那羣修‘因果道’的宗門修士……”
姜太一輕聲道：
“看來，就算諸界各異，大道卻是殊途同歸的。”
而也就在姜太一站在秦望山上，從大漢之國運“赤紅幼虎”的視角遍觀世界的時候。
忽的。
他心中一動，識海當中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嘶吼龍吟。
昂~~
細心一聽，當即明白龍吟是來自於誰。
赫然是許多年前在蜀中地區都江堰下降服的那頭蛟龍。
甚至近百年前，此蛟龍還曾跟隨李昱一助大秦，與東皇太一有過一戰，後來還機緣巧合的將東皇太一背後的八顆龍珠全都吞入了腹中。
再後來，李昱被吸入地宮，它則不知道逃去了哪裡。
如今卻居然以自己留在它體內的禁制呼喚，發出了慘嚎。
姜太一循著這股呼喚，看向了一個方位。
卻居然不是都江堰。
而是大漢之西北邊境的祁連山地區。
“嗯？那裡是中原三條大江的源頭，這廝大抵是想吞了那八顆龍珠之後，去到大江源頭，然後順江而下，通過“走江”來消化龍珠成龍吧。”
姜太一大抵猜出了蛟龍爲什麼會出現在祁連山那一帶的原因。
然，既是已經收爲了靈寵，便不能不管，他還期望著這廝能夠化龍成功，好當他的坐騎呢。
一念動過。
便是挪移虛空。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一念千里，不過瞬間，而後不過幾個念頭，便已經來到了蛟龍嘶吼呼喚的地方。
這裡似乎是一個山寨。
山寨門口還有著牌坊，上寫著“察木”兩個字，也不只是山寨的名字，還是什麼族羣的名字。
而最重要的是，姜太一纔來到這裡……
就聞到了沖天而起的血腥味兒。
一眼望去。
整個山谷山寨當中，全都是屍橫遍野的一幕，似乎是纔不久經歷了一次大屠殺一般。
“嗯？”姜太一微微挑眉，走進了這屍橫遍野的山寨當中。
便展開神念，尋找蛟龍的位置，卻是念頭一動，蛟龍還沒找到，卻看到了如此一幕。
一個眼神赤紅的黑衣男人，正朝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一刀劈下……
吸引姜太一的不是那個小孩，也不是那個男人……
而是那小孩的肚子當中，居然有著一顆龍珠，並且……
那龍珠居然融化了。
似乎和那小孩融爲了一體，在改造著那小孩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