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被傳喚上了天庭,這在她來說便是打破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段安寧。
她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因爲來傳遞旨意的人便是福祿天使。
回想起神王與神後在知道她將被傳喚去天庭當雷罰女神時那興奮的表情,阿雅的心裡就是說不出的苦澀。
羅雲(yún)天帝如今看起來已經(jīng)成爲了真正的天帝,而她上天庭去做雷罰女神,同樣也是去做天帝的兒媳。
從此以後,她將換張面孔做人,曲意逢迎自己的丈夫與帝后公婆,再也做不回自己了。
她帶著無限惆悵的心情,被笑吟吟的福祿天使帶上了天庭。
阿雅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冰冷,她已經(jīng)決定將自己的一切心情都藏在堅冰之下,不再吐露。
她甚至做好了準備,要去面對那個自己命中註定的丈夫。
天帝之威,絕非她能違逆的。
不過她才見到那帝君與女君就破了大防。
因爲她無比驚愕地看到在帝君與女君的面前,正投影著一幅畫面。
畫面中,一個面對神幻魈頭的少女正帶著她心中深藏的那個人狼狽逃命。
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一羣莫名扭曲之物在追逐著!
“小凡!”
“小凡他怎麼了?!”
她一下子破防了,臉上的冰冷根本就繃不住。
姜思白和元鈴愕然擡頭,這對下頭父母正在偷窺自家兒女的‘歷練’呢。
見到破防的阿雅,元鈴含笑道:“你來了啊,快過來吧。”
她順手一揮,他們帝后御座上方的那鑑天鏡就停止投影。
可是阿雅卻快步上前了兩步,然後又問:“剛纔那是姜小凡吧?他怎麼了?”
元鈴扭頭看向姜思白,那眼神是在問:【怎麼演?】
好在他們此時都習慣性地戴著神幻魈頭,不然被阿雅看到他們兩個的眉來眼去估計心態(tài)還得崩得更厲害。
姜思白沒有迴應(yīng),而是直接對阿雅說:“我們正在履行對你的諾言,給他安排該有的歷練與機緣。”
阿雅神情一愣,追問:“可是他看起來受傷了?!”
姜思白伸手一揮,那鑑天鏡的投影又再次投放了下來。
只見畫面中的姜小凡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而那個帶著神幻魈頭的少女則是費勁地拽著他似乎剛剛擺脫了敵人的追擊,正在休息。
看著那少女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姜小凡,阿雅心中就彷彿打翻了一罈陳年老醋。
元鈴心中感慨:【那蠢小子也有好姑娘喜歡啊。】
姜思白則是直戳真相:【這是阿母暗中牽紅繩呢。】
不過阿雅還是很快回過神來問:“他這是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姜思白說:“也算不上受傷,只是被一種邪惡的力量侵入了身體,誰讓他不愛戴著神幻魈頭呢?”
阿雅連忙追問:“那是什麼力量?”
隨後她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過激了,連忙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然後壓抑著自己的擔心儘量語氣平穩(wěn)地說:“請帝君不要懷疑,我只是覺得終究相識一場,做不到坐視他死在眼前。”
姜思白:我懷疑什麼了?
隨後他了然又平靜地說道:“你放心,這只是機緣的一部分。”
阿雅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姜思白淡淡地說:“你以爲我說的機緣是讓這孩子直接撿到什麼天材地寶然後修爲突飛猛進?”
“那可不是在幫他,而是害了他。”
“他的脾性你也知道,看似什麼都不怕,看似對什麼都自信滿滿,其實深藏的是一種極致畏難的自卑情緒。”
“這時候我們要做的是首先要磨練他的意志,否則給他再高的修爲將來成就也是有限。”
阿雅聽了不能不點頭,這很有道理。
然後就聽姜思白繼續(xù)說:“而現(xiàn)在他所面對的,就是最佳的意志磨刀石,那是曾經(jīng)羅雲(yún)的敵人:陰戾妖魔!”
“它們不難對付,可難就難在一旦將它們擊殺,其身上的陰戾就會轉(zhuǎn)移到擊殺者的身上,從而時時刻刻對那人形成心理壓迫。”
“殺得越多,這壓迫感就會越強,甚至日夜折磨,令人不得安寧。”
阿雅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可置信地說:“我從未聽說過世間有這等存在!”
姜思白聞言笑了道:“那是自然,這本是天地大劫的一部分,只是提前被鎮(zhèn)壓了而已。”
阿雅看著似乎深陷夢魘的姜小凡,忍不住問:“那他……”
姜思白答道:“那當然是爲了給他製造機緣而特意從鎮(zhèn)壓處取了一點出來使用啊。”
阿雅這才明白,自己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可她看著夢魘中的姜小凡,還是忍不住問:“可萬一他沒有撐住呢?”
姜思白說:“不存在那種可能?”
阿雅不明所以。
元鈴笑著指了指畫面中那個戴著神幻魈頭已經(jīng)在姜小凡身邊撫琴的少女道:“你也在歸途要塞待過一段時間,難道沒看出來她的身份嗎?”
阿雅愕然了一下,隨後不可置信地說:“她是小公主?!”
她震驚地擡起頭來,覺得這情況不對勁啊。
羅雲(yún)小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天庭小公主,那可是天帝之女!
天帝之女怎麼會被放到姜小凡的身邊?
她現(xiàn)在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些特殊之處了,不然何必要爲了讓自己死心還特意把小公主放到姜小凡的身邊?
又或者,難道那姜小凡才是特殊的?
反正阿雅的腦子裡一團亂,心裡苦澀又複雜。
她語氣有些艱難地說:“既然有小公主在他的身邊,那麼想必也是無恙的。”
姜思白對此笑吟吟的,一點也不會多做解釋。
他只是說:“現(xiàn)在,你是我天庭的雷罰女神,要爲我天庭執(zhí)掌天罰。”
“這個錘子給你,它以後就是你的天道法寶了。”
“去天樞上相那裡吧,他會教會你怎麼開展工作的。”
阿雅一臉迷糊地走了,她心思複雜極了。
她一開始還懷疑是不是自己有什麼特殊之處讓那天帝看中了,所以纔要讓自己嫁入門中。
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分明是那姜小凡很特殊啊,她總覺得天帝對姜小凡的各種安排、歷練都是認真規(guī)劃好的。
這的確要比一個簡單的增長功力的奇遇要好得多了,但這也太好了吧,好到簡直像是在培養(yǎng)自己兒子一樣?
她在離開前忽然醒悟過來,扭頭問:“帝君、女君,請問帝子何在?”
她是想要問問自己聯(lián)姻的那個人,本來以爲她會見到那人的。
姜思白幽幽道:“我等新登天帝之位,子嗣都尚在人間並未歸位。”
阿雅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暫時在這天庭上她是不用再理會這些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