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線太過寬廣,魔族太多,即便是有監(jiān)天鏡映照,可也難以盡數防守。
其他方位還好,特別是正面方向,在歸寂禁地的牽制下,牧天恆似乎難以抽出心神應對其他魔族。
一位位魔族大修手持魔器,不斷攻伐和衝擊破綻,再加上數不清的魔獸,幾乎可以稱得上飽和式的攻擊。
好在其他禁地援助過來的力量,也只是將這些威脅最大,手持魔器的混天不死強者盡數攔下,同時催動規(guī)則神器之力,將大片大片的魔獸絞殺。
但依舊有不少漏網之魚突破了防線,也有一些魔族大修的分身藏於其中,而這便是散落在禁地後方的混天和陰陽修士所要做的事情了。
而這一位混天層次的魔族分身,顯然精通隱匿之術和空間之道,躲過了太古神宗的視線和監(jiān)天鏡的搜索。
或許換到另外的一個方向,真給其潛入了進去,可他偏偏運氣不好,碰到了顧元清。
即便說這一具分身之中,未曾帶來空間道則印記,但對空間之道的領悟卻依舊存在,一位魔族想在洞虛天瞳大開的顧元清眼皮子底下躲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混天層次魔族的分身被一招斬滅了神魂,原地只殘留下一團精血。
忽然,一件瓶狀法器飛來,瓶口大開,就要將這團精血吸入其中。
顧元清擡手一抓,就將這混天大魔的精血收入手中,隨手收入玉瓶之內封存。
一抹鏡光浮現(xiàn),一位身穿太古神宗服飾的陰陽周天的修士的神魂虛影從中走出,他拱手沉聲道:“魔族之血即便身死,也危害極大,我太古神宗會用淨世鼎的力量將之徹底毀去,還請閣下將之交予敝人處理,同時,敝人張程,也爲此戰(zhàn)之功賞使之一,閣下斬落魔族分身之功績,自然也會記錄在案,我太古神宗也會按功行賞,斬殺魔族之功績也換爲功法、修行資源、寶物等等。”
顧元清淡然說道:“不用了,顧某所殺之魔物自會處理,至於功績,記不記也無所謂,我對太古神宗能拿得出來的東西同樣也不感興趣?!?
張程眉頭一皺道:“閣下或許誤會了,這非是操心與否,而是規(guī)矩,就算閣下並非太古神宗之人,但戰(zhàn)場的規(guī)矩還是要守的,隱曜盟與我太古神宗無數年來一同鎮(zhèn)守魔淵,也都是如此處理,魔族精血,流落在外,危害極大,還請閣下不要讓我爲難?!?
顧元清忽然擡手一掌印出。
張程陡然色變,倉促後退,並調用一旁的玉瓶護身,同時驚怒道:“顧元清你敢對我動手?”
顧元清的一掌並未落在張程身上,而是跨空印在了一尊穿過防線來到此地周圍的陰陽破虛層次的魔族身上,直接就將其擊殺,隨後將其封印之後放入專門的器物之內。
而張程此時才反應過來,顧元清不是對他動手,但是剛纔那一幕也可以看出,對方是故意讓自己誤會,他也是頂尖的陰陽層次修士,修行監(jiān)天之道,自詡可洞察一切,卻被顧元清耍了一記,臉上頓時變得難看。
而到得此時,顧元清才淡淡說道:“原來你知道我是誰啊,這麼說,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張程臉色陰沉,以怒色掩蓋自身窘迫,厲喝道:“顧元清,我知道你是混天大修,但張某卻未必怕你,這裡不是你乾元界,而是神墟,是我太古神宗的地盤,眼下正與魔族大戰(zhàn),這戰(zhàn)場之上,你卻絲毫不遵守規(guī)矩,你到底想做什麼?是要亂我對抗魔族之大計不成?”
顧元清輕笑說道:“好大一頂帽子!不過,誰給你如此對我說話的勇氣?你以爲來這裡只是分身,我便殺不了你?還是說,有人真想試探一下顧某的底線?”
現(xiàn)場的氣息陡然變得冰冷下來,有殺意縈繞。
確實,這個規(guī)矩他從寧虛玄口中也聽說過,但向來也只是有這規(guī)矩而已,誰會去真的完全計較?
魔氣若是泄露確實有些影響,但別說混天大修,就算天人也有辦法處理。
而且到這個層次的大魔,只要化解了其中魔氣,精血就是最好的寶物,顧元清豈會拱手讓人?
剛纔那只是警告和威脅,可現(xiàn)在似乎有了真正動手之意。
或許是感受到顧元清殺意,一抹新的鏡光浮現(xiàn),監(jiān)天長老的身影從中走出。
“顧道友莫要動怒,是我這弟子冒昧了,張程,還不向顧道友賠禮道歉。”監(jiān)天長老說道。
張程一咬牙,說道:“師尊,這是宗門早就定下的規(guī)矩,我何罪之有,他……”
監(jiān)天長老神情變得冷冽起來:“怎麼?現(xiàn)在翅膀硬了,我的話可以不用聽了?”
張程臉色微變,最後只能躬身:“剛纔是張某失禮,向顧道友致歉?!?
顧元清輕蔑一笑:“你一個陰陽修士,有什麼資格與我以道友稱之?不過,你也該慶幸你只有陰陽修爲,否則,之前那一掌就不真的只是劈向魔族了,滾吧,不想再看到你?!?
張程臉色鐵青,冷冷的看了一眼顧元清,身影迅速消失。
“讓道友見笑了!等大戰(zhàn)之後,再親自向道友賠罪?!北O(jiān)天長老對顧元清歉意一笑,拱了拱手,隨後也消失不見。
顧元清神情平靜,剛纔這師徒二人的神情和對話似乎透露著什麼東西,似乎並非監(jiān)天長老郭永全所指示,那又是誰?牧天恆?
只是誰又知這是不是逢場做戲,以此試探顧元清的底線。
有的時候,底線就是底氣,也是對自身實力的預估,顧元清越是強硬,對方便也越不敢肆意妄爲。
若是退讓了,或許等來的便是得寸進尺。
再或者,某些人有心激發(f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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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清嘴角掛起一絲嘲弄笑容,太古神宗倒是越來越顯得小家子氣了,只敢讓這些晚輩來試探,不敢自己親自上陣。
不過,這點事情,顧元清也未曾多放在心上,太古神宗內部有什麼恩怨也與他並沒有太大關聯(lián)。
或許在日後的事情的發(fā)展中,這些東西都會一一呈現(xiàn)眼前,若真有誰把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他也不介意讓對方領教一下自己的厲害。
此時,顧元清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了太古神宗一衆(zhòng)混天高手,還有禁地規(guī)則神器之力上。
每一道規(guī)則神器,皆有其獨特的力量,都不可小覷,能多瞭解一些,日後應對起來,也可多一些準備。
寧虛玄雖也和他說過很多,但這些東西,他人描述始終有著偏頗,唯有親眼所見才更值得信任。
而這也纔是顧元清真正的目的之一。
這等層次的戰(zhàn)鬥,同樣可以開闊他的眼界和見識,即便是規(guī)則神器之道有著缺陷,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可以相互印證。
混天者,本是自身之道與天地之道相合,借天之力而蛻變自身,見識諸多不凡,也是自身修行道途前進的基礎。
顧元清悠然的站立在虛空之中,偶有魔族突破前端防線,隨手便將之斬殺。別看他只是分身在此,但僅僅只是分身的實力,也同樣站在了人、魔兩族頂尖的層次,非是混天不死層次的大魔本尊,根本難以與顧元清抗衡。
若是魔族或者魔獸距離太遠,實力不過天變層次,顧元清甚至懶得動彈一下。
身後還有重重防線,這些魔獸或者魔族根本難以衝破,不妨讓後面的練練手,免得閒得慌。
這一戰(zhàn)註定了難以在片刻之間結束。
雙方會在不斷的拉扯和消磨彼此的力量,直到某一刻,有某一方崩潰,或許纔會引來真正的慘烈大戰(zhàn)。
也或者,某一方出現(xiàn)壓倒性的力量。
再或者,某一方出現(xiàn)突然的變故!
而在顧元清看來,出現(xiàn)第三種可能性非常大,縱觀界淵被破的前後,無不充滿著各種意外,此人又怎會不抓住這樣的機會。
當然,顧元清不認爲這個變故會來得這麼早。
眼下,不論是魔族還是太古神宗的牧天恆等人,盡數都還處於巔峰狀態(tài),漁翁要想得利,最好是等二者筋疲力盡,深陷其中無力退卻之時。
或者說,不論是魔族,還是太古神宗,乃至隱曜盟,都知道這一戰(zhàn)不會那麼單純,每一方勢力或許都在爲最後的一幕做著準備。
“那麼太古神宗將我喚入此地,又是爲何呢?難道真的僅僅因爲魔族的威脅?”
顧元清不這麼認爲,特別親眼看到這方陣勢運轉之時。
在這方陣勢之中,少了自己,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魔族要想攻破,沒那麼簡單。
“此事想太多,也是無用,那便靜觀其變吧!”
顧元清神情平靜,因爲他也同樣自信,不論發(fā)生任何變故,他都可脫身而去。
他的目光落在不斷廝殺的正前方,很快,他也看出看似魔族正傾盡全力攻破法陣,實則真正的混天不死高手,根本未曾完全發(fā)力。
魔族也在試探,進來的只是力量不強,精通隱匿之術的分身,通過這些分身不斷試探太古神宗的佈置。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三日之久。
直到這日夜幕降臨,戰(zhàn)場的局勢陡然一變,原本還算溫和的局勢忽然變得激烈起來。
魔主冥熵終於認真出手了。
歸寂禁地不斷晃動,左衝右突,拉扯著八荒鎮(zhèn)魔大陣的防線。
寂滅玄棺虛影,連連砸出,與各種規(guī)則神器虛影硬碰,讓整個八荒鎮(zhèn)魔大陣都在劇烈震盪。
“這便是所謂的半神嗎?虛仙層次的力量,比起當初的葉玄霄可強上不少!”
所謂半神之力其實就是虛仙層次,對照規(guī)則神器而言,就是掌控到第五重的境界,但葉玄霄與現(xiàn)在魔主冥熵所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彷彿是以一敵九,卻不落下風!
與此同時,所有的魔族終於發(fā)起了總攻。
歸寂禁地的牽扯下,似乎整個大陣都在不斷的出現(xiàn)薄弱之處。
混天不死層次的魔族盡數出手,祭起手中形態(tài)各異的魔器。
隨後又有無數魔獸自爆,所有血氣匯聚於魔器之中,一尊魔神之相浮現(xiàn),睜開雙眼,提手一掌,向著八荒鎮(zhèn)魔大陣印去。
轟?。?
本就被牽制的八荒鎮(zhèn)魔大陣露出數處破綻,混天層次的魔族頓時突進而入,撕裂防線,讓更多的魔獸也涌了進去。
這樣的場面發(fā)生在四面八方,整個場面看起來,就彷彿是防線開始崩裂了一般。
讓內部看到這一幕的修士們紛紛心中一緊。
顧元清站直了身軀,活動了一下筋骨,因爲他知道真正戰(zhàn)鬥這時候纔算來臨。
“牧宗主,若你真身還不出手,整個八荒鎮(zhèn)魔大陣都被魔主牽制,防線破裂是早晚的事情!”寧虛玄的聲音陡然響起,無量尺不斷揮動,但大半力量用在了歸寂禁地和那尊混天不死大修的所凝聚的魔相之上,只有偶爾纔可抽出手來一擊落在攻擊自己所在這一面的魔族之上。
這些魔族和魔獸也有與規(guī)則神器對戰(zhàn)的經驗,散亂於各處,並不扎堆,讓寧虛玄難以一擊滅殺太多。
“宗主,出手吧,再不出手來不及了!”雷伏嶽也低喝道,他掌控的九霄禁地不斷閃爍毀滅雷霆之光支援正前方,自己這一側的壓力也同樣很大。
一聲輕嘆終於傳出,神禁山嶺徹底復甦,天律鍾之虛影飛出,直接向歸寂禁地罩落而去,竟是憑藉一己之力硬生生將歸寂禁地鎖在了原處。
“宗主威武!”
太古神宗修士齊聲高呼。
魔主大笑,千丈神魂顯現(xiàn):“如此,才真的有點意思了!”
牧天恆的身影也顯現(xiàn)在神禁山嶺之上,此時他的氣息比起當初與顧元清交戰(zhàn)之時,赫然不知道強了多少!
“他應該半隻腳邁入了半神之境,或者說他對規(guī)則神器的掌控已到了第五重,只是某些地方尚且未有完善,與葉玄霄有著幾分相似?!?
顧元清只是看了兩眼,便判斷出了牧天恆的狀況。
或許是感覺到了顧元清的視線,牧天恆還轉過頭來與顧元清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