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宓八月是這次戰場的第一mvp,夜魘殺和夜鋒騎是一鳴驚人的黑馬,三者奪取了兩脈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剩下的那些版塊強者們照樣沒有被冷落。
這些版塊強者有第一版戰場夜遊報中的熟人,也有本場新出現的人物。除卻他們上陣對敵的精彩錦集外,戰場夜遊報裡還新增了一個詭怪版塊,收錄了一些相對‘有趣’的事件。
陽脈。
“武師弟,你又上報了。”
來自同門師兄的調侃。
武道鳴面露無奈,也是剛不久前收到消息。
只是這回他上了戰場夜遊報的原因不是實力,而是……
師兄好奇問道:“戰場到最後結束,你‘有緣’拿到自己的法器沒有?”
‘有緣’一次被師兄他加重口音。
沒錯。
武道鳴這次上報的原因在於當時他和陸芙三人遭遇怪談時午,以機敏加好運沒有對時午動手,反從它手中得到好處而被記錄。
在這個版塊裡還有其他與他們一樣的有緣人,包括同樣機敏獲得好處,或是過度警惕而遭厄反擊的。
武道鳴屬於這個版塊裡引人發笑的笑點之一,誰都看出來他對法器的渴望,偏偏栽在了時間不足上。
不過文章和影石裡只看到武道鳴追著時午走了一趟,沒看到最後的結果。
這纔有了師兄這一問。
武道鳴沒有隱瞞,“沒有。”
師兄驚訝道:“那你豈不是還要去一回戰場?”
武道鳴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師兄原本是羨慕他的,兩次戰場之行兩次揚名,還次次獲得機緣。
原本武道鳴的天賦就屬上佳,經過兩輪戰場後在宗門裡的地位扶搖直上,宗門裡的大佬們紛紛注意到這個良才,資源有了明顯傾斜。
趁著這波趨勢,武道鳴安靜發育幾年,無論是修爲還是其他方面一定都能跨越一大步。
偏偏他渴求的法器還沒有拿到手……
師兄一時間那股參和著幾分嫉妒的羨慕都隨之減少,同情道:“要不然就要想辦法去陰脈找時午要回,現如今兩脈相通的渡口都被戰場規則籠罩,單人穿越戰場何其艱難,就算成功通過又會陷入陰脈的包圍。如此算下來,還是等到下回進入戰場,在規則的保護下找時午要回更容易些。或者,你放棄那法器。”
從武道鳴的神色來看,師兄明白對方目前是不打算放棄法器的。
也是。
契合自身的本命法器本就難得,再加上是出自高階怪談的規則製作,說不定比人族器師更具一些特殊性。以傳到陽脈的消息看來,時午出手的法器還沒出現過什麼問題。
師兄拍拍武道鳴的肩膀,嘴上說著祝福他的話,稱他是身具機緣的有福之人,下回再去戰場定能得償所願,再給宗門揚名。
林嵐嵐來時就聽到這師兄說的後半句,眼看著對方轉身離去的背影,都沒有與人打一聲招呼。
“別聽他的,一點誠意都沒有,根本沒安好心。”林嵐嵐冷視了師兄的背影一眼,對武道鳴說道:“他自己沒有膽氣去戰場,卻嫉妒從戰場收穫好處回來的同門。”
武道鳴點頭,他心裡都明白,問道:“師姐找我有什麼事?”
林嵐嵐猶豫道:“……師弟,你連上兩次戰場,要不然下回先別去了,在宗門裡休整沉修一段時間?法器固然重要,但是誰也不知道時午的規則,會不會出了戰場之後就不算數了。萬一你再去戰場見到它,它卻不給你法器豈不是白費力氣。”
“而且這次戰場回來獲得的宗門獎勵之一就有挑選所需資源,你可以向師尊申請一件法器。”
武道鳴道:“師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貪功之人。”
林嵐嵐鬆一口氣,可武道鳴接著說:“你說的那些顧慮我也想過,不過法器,我還是想拿回。”
林嵐嵐氣道:“戰場外的人只看到夜遊報上勝者的光鮮亮麗,你我都是親歷戰場的人,明白從中活著回來有多不容易。本以爲這次有所準備能贏過陰脈,結果永夢鄉的後手比世人想象的還要多。一次兩次機緣已是不易,第三次……”
說到這,林嵐嵐眼裡恐懼一閃而逝,稍微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我並不是被嚇破膽,只是就像師尊說的,該進則進,該停則停。這兩回戰場經歷給我帶來感悟良多,比起短時間內再進戰場,不如先將靈感吸收,收穫會比連續不斷的死戰更多。”
武道鳴笑道:“師姐所言正好是我想說的,原本我就打算勸說師姐不要再進戰場。”
林嵐嵐聽出他話中的另一層含義,無奈道:“勸我下回不要再進戰場,可你依舊要進對嗎。”
武道鳴道:“這回和公義書的一戰,師姐臨危突破,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穩固吸收就能修爲大進。”
他的話再度勾起林嵐嵐在這次戰場所遭遇的最大的危機,麪皮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中怒火和驚懼交迭。
誰都沒想到……不,不應該這麼說。其實只要進了戰場遭遇誰都是有可能的。
在戰場一半時間他們的經歷還算平穩,直到遇到公義書那個瘋子。
早就聽說過公義書有多瘋,可沒有真正和他打在一起前,一切的傳聞都顯得浮誇。
雖說雙方一戰後並沒有死人,但是也跟死神擦肩而過,給林嵐嵐留下深刻印象。
林嵐嵐心想未來一定要再和公義書打一次,否則對方會成爲自己心魔。
“我知道了,你意已定,我勸不住你。”林嵐嵐嘆了口氣。
兩次戰場的經歷同樣讓她得到成長,不光是戰鬥經驗、修爲,還包括了心性上。
如果是以前,林嵐嵐說不定會爲武道鳴不聽自己的而生氣,“其實我專程來找你是爲了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和你之後再去也戰場有些關聯。”
武道鳴靜聽。
林嵐嵐道:“是黃恬。因爲戰場夜遊報,尋香居的黃長老知道她與我們一起行動。現在我們安全返回,她卻被陰脈俘虜,黃長老以此爲藉口找宗門麻煩。雖說師尊已經駁回,但是黃長老依舊遷怒我等,這段時間我們去聖地都得小心點尋香居南閣的弟子,包括之後你要去戰場也是。”
說起這個她就不高興,諷刺道:“當初誅心丹師叛出尋香居去芳草閣,黃長老就小心眼的各種找他不痛快,我原先還覺得是誅心丹師有錯在先,黃長老這樣也正常。現在黃恬遭遇明明和我們關係不大,他卻小肚雞腸如此,簡直叫人作嘔。”
武道鳴對此倒是沒什麼想法,只是答應會小心尋香居的人,相反他對話題裡的另一個勢力更關注,“我聽聞,芳草閣滅門了……師姐可有什麼消息?”
林嵐嵐沉默了幾秒,爲芳草閣這樣一個上流勢力說沒就沒而心有感慨,低聲道:“不知道原因。說是王座親臨,所以黃恬明明是和陸芙更接近,黃長老也沒法找芳草閣麻煩了。”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涉及到王座,他們這個層次不能深入討論。
之後沒幾日,林嵐嵐打算去閉關,和武道鳴話別之際,沒想到收到一個消息。
王座下令,戰場渡口將被管控,不經允許不可接近。
這個命令在一般人聽來似乎沒什麼特殊的,因爲大數人覺得就算不管控,也不會有人閒著沒事做跑去戰場找罪受。
然而事實上,這種人還真不少。
甚至這種人還逐漸形成了一個圈子,暗地裡有了個不成文的稱號,名叫‘拾荒者’。
拾荒者們一部分是藝高人膽大的獨行者,一部分弱小者是抱著拼死一搏的賭徒心理,還有一部分則是有明確計劃的團隊人馬。
他們這麼做當然不是真爲了去受罪,而是爲了去戰場撿資源!
兩脈正式交戰結束後,戰場規則雖然依舊存在,但是接下來好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大量人馬的羣戰。在地廣人稀的情況下,進去個別一些靈師只要運氣不是太差,一般不會碰到對手,到時候只要熬過戰意燃燒的規則之力,就能在鳴金鼓的時間響起時離開。
要知道兩脈一場大戰後,抹去那些被俘虜的人馬,依舊有許多戰死在場的靈師。
在交戰時不容任何一點失神,又受到戰意燃燒的影響,所以大部分人在殺死敵方後來不及收走對方的遺留。
而能進戰場的又多是各大勢力的精英,他們身上多少都帶著好東西,尤其是對許多背景出身不好的靈師而言。
若是運氣好,撿到某位高階天尊的遺留,便是一飛沖天!
在拾荒者的圈子裡就有這樣的例子,而這個例子在暴露的當天就被黑吃黑了。
其實各大勢力並非不知道這些拾荒者的存在,只是懶得去管這些小老鼠而已,爲免被外說他們大勢力小氣。
現在陽脈王座發話,各大位於戰場渡口附近的勢力不能再將拾荒者們視而不見,執行速度極快的將渡口附近範圍都管控起來,對外的說法許多,其中有一條就是針對拾荒者,聲稱進入戰場的都是同脈英雄,不允許他們死後被人玷污。
如果光是撿去死者的遺留自然算不上玷污,但是確實有些拾荒者連靈師肢體都不放過,用於實驗或買買。
尤其是越完整,星階越高的靈師屍體,說不定還能從中得到對方生前的靈感或是法術。當然,想獲得這些,所用的法子都是相當殘忍的,說是玷污死者一點不假。
陽脈那頭管控渡口的動靜一出,陰脈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素耀光顯然也沒打算瞞著,以此舉動暗示兩脈暫時休戰。
商仲盛微笑道:“她陽脈想戰就戰,想休就休,哪有這種道理?不如趁陽脈正好受妖孽暗禍之際,一舉打入將他們重創?”
也不知道他說這話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宓飛雪根本沒去猜,直接道:“你去。”
商仲盛道:“那不可行。”
宓飛雪冷冷斜了他一眼。
一旁的孟聽春默認無語,心想師尊臉皮好似越來越厚了。
之後梵長天再開九大勢力會議,本該作爲名義上最高決議者的商仲盛自顧自的成爲旁觀者,任由九大勢力投票決定了暫時休戰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