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在抵擋完一波弓箭雨後,趁下一波還在空中飛來,將所有的能量全部集中在肩膀上。
一顆巨大的能量炮彈凝聚而出,脫離洞口的剎那,活蹦亂跳的機甲,一切光芒盡數熄滅,不受控制地朝高空跌下。
北泠心裡一緊,下意識地飛身而去,接住鐵人與她雙雙落入海里。
巨大能量炮撕破漫天雨鐵箭,衝向得到峰達命令開啓四散的飛船軍隊。
卻根本避無可避,在捱到一隻船便開始爆破開,接著彷彿星火燎原,一艘又一艘被波及的船隻接連爆炸。
遠處沒炸到的船,也因餘震力被震得東倒西歪,原地打著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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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燃火的殘肢斷臂,垃圾雨似的下在海面船上,或隨著海里的二人直直下沉。
機甲戰衣太過笨重,不僅根本無法浮起,反而猶如巨石壓頂,墜得二人沉沉往深海里落。
白歡反手翻出太空服掛在北泠耳朵上。
透明氣泡極速擠開海水,將吐泡泡的人裹在其中。
白歡惡狠狠地錘了他肩膀一下:“你下來幹嘛!”
北泠摟著她的腰:“我說過,我的心上人若有事,我會走向老鼠。”
白歡:“……”
簡而言之:殉情。
雖然很想打這張烏鴉嘴,可照如今的境地……大概真的要夫妻雙雙把命葬了。
奇蹟的是,竟一點兒都不害怕,唯一的遺憾就是沒回到未來,見她親人最後一眼。
沒有能量液做驅動,機甲防水系統起不了作用,海水以順著縫隙往裡面滲透。
白歡拉住準備取太空服人的手:“還能撐十分鐘,聊一會。”
“好。”
臨死前,話嘮好似乾涸了,憋了半天才憋出幾句:“你怎麼這麼傻,我千方百計找黑晶石就爲了讓你活下去,你倒好,白白辜負我的辛苦。”
北泠摸著機甲臉:“對不起,寶寶。”
他是因她纔想活下去,若他家貓不在了,人生自此了無生趣,早晚都會自戕,不如跟她一塊,挺好。
白歡無奈一笑:“你除了這話就沒別的?”
“我愛你。”
隔著一層鐵一層透明泡沫,白歡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借用葛兄的一句話,下輩子再做夫婦。”
海水灌入的速度,比白歡想得還要快一些,入海不過一會,就已經蔓延到她的脖子。
望著已取下太空服的北泠,索性也推開面罩,勾著他的脖子。
剛想來個臨死前的深吻,一條綁著九爪鉤的黑繩,彷彿一條水蛇,穿過深海,精準地捕捉到二人。
往二人腰上纏了幾圈,九爪鉤牢牢箍在機甲上,船上的機器一運作,繩子拽著二人飛速朝海上衝。
白歡笑一聲,嘴裡吐著泡泡:“寶貝兒,看來咱倆太可惡,閻王都不敢收。”
北泠回之一笑:“看來這輩子能繼續夫妻。”
不過幾十秒,二人便衝上海面,被臉比紙都白的李鑫與葛覃,驚慌失措地抖著手拉上船。
萬託腿一軟跌坐在船板上,一顆心還在心有餘悸地紊亂跳動:“對不起,黑神鉤上裝著能爆炸的武器,我花了點時間才拆除……幸好幸好,趕上了!”
圓圓擦去眼角淚水,雙手合十拜天:“謝謝老天爺!”
葛覃捂著心臟重重呼出一口氣,看著漫天煙火裡被震得東倒西歪的船,狂吼:“叔叔別愣著啦,趕緊跑!”
萬託連忙爬起來:“哦哦,好的!”
白歡在船板躺了會,緩回那口窒息的氣兒,丟下一句:“接下來大型撒狗糧畫面,不想吃得背過身。”
就翻身壓在北泠身上,吻上他的脣。
李鑫默默地轉身,誰知道,他覃姐也丟下一句相同的話,就開始吃葡萄。
這一晚上太過驚心動魄,有好幾次圓圓都做好了跟她家覃覃一塊死的準備,在經歷過懸於一線的生死危機,最後一點害羞與顧慮也被衝得煙消雲散。
——同生共死都經歷過,還怕那些勞什子做甚?
並沒有推開她,拽著她的衣服,仰著頭十分配合地給予迴應。
李鑫:“……”
走到船頭,只能吹著溼鹹的海風,與大齡單身漢叔叔作伴。
等完全脫離炮彈與弓弩攻擊範圍,叔叔才長舒一口氣,好奇撒狗糧是什麼,就要扭頭。
李鑫提醒道:“叔叔,莫看,肚子會撐。”
好奇不僅能害死貓,還能害死叔叔,一看:“……”
默默地轉過頭,捲髮被海風吹得一股腦地往後飄,神色迷茫道:“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肚子脹脹的。”
李鑫淡定看海:“此場面便名爲,撒狗糧。”
天上隨風旋轉的船不知幾時才停止飄搖,能量炮彈幾乎將最外層的船怪全給炸燬殆盡。
峰達的船被起初在最中間,在弓弩船悉數上前時,退到最後給其讓路,並沒有給炸到。
卻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塊燃火的炮筒,“咣噹”一下砸在船板上,從凹陷的地方瞬間起了熊熊大火。
船停止劇烈動盪的同時,火也被黑皮軍給七手八腳地撲滅。
峰達扶著輕晃的船欄,執起黑神鏡,入眼盡是火光沖天與滾滾濃煙,海上四處散落著燃燒的零件。
怪物似的眸子在亂糟糟的場景中看了好久,纔在鏡片裡捕捉到遠處波浪翻滾的黑海上,那得以出逃芝麻大點的船。
“廢物!”
握著長筒鏡,狠狠甩在船欄上,薄脆的鏡片發出破碎聲響,七零八碎地往下落。
幾百個還沒從那透明黑炮彈出來的狗腿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敢微微倒吸著涼氣。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部落人,不僅先族長一步研究出鐵人,竟還能不用鐵球當輔佐物,靠那不知名的透明黑東西,就能製造出這麼恐怖、厲害的一擊!
過了好半晌,纔有黑皮軍開口:“族長,萬託回來了,我覺得對他餘情未了的霏娜,一定知道他回來的事,不如將霏娜……”
“捆起來嚴刑拷打”後半段話還沒出,後脖頸就被一手給箍住。
鐵鉗似的恐怖力道,沒幾秒就捏的他呼吸困難,怪物似的眸子,如不一絲光亮的萬米深海,死沉沉地盯著他。
黑皮軍臉色紅白交織,艱難開口:“對、對不起族長,我說錯話。”
峰達甩開他,冷冷開口:“統計人員傷亡,黑神船損失多少。”
有人壯著膽子道:“族長,我覺得那鐵人就是隱形衣的擁有者,她跟鳳鳴脫不了干係,是否要進攻鳳鳴?”
話落,所有人的眼齊齊大亮,一但進攻鳳鳴,他們就能提前現世!
峰達忌憚就忌憚在,渺小的中原人不乏有強大的螻蟻。
就在剛纔,拿劍的男人,親眼讓他見識到低等武器的厲害,與任憑他們也無法琢磨透的詭譎內力與輕功。
“原計劃進行。”
待他造神成功,就是踩碎一切敵人之時,那個逃走的鐵人也會是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