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樑歡天喜地的告辭而去後,我便著手處理此次戰(zhàn)後的各項工作了。先是來到前院讓衆(zhòng)親衛(wèi)和探馬隊集合,當場拿出寶鈔,對他們進行了獎勵。接著又命老豹親率探馬隊將此次我方犧牲人員的屍首運回十里集一趟好好安葬,靈位供奉英烈祠,並代稟老爺子好好撫卹犧牲人員的家屬。
等我方人員散去後,張培樑親衛(wèi)隊的那個王爲就帶著倖存下來的十位弟兄來找了,並向我遞交了此次他們犧牲弟兄的具體名單。
我當即看了一看,覈對了一下他們此次犧牲人員的人數(shù)。赫!居然有九十八名之多,將近百名,九十八乘以五十,四千九百,就要將近五千兩的銀子。
我當下多少有些肉痛,但誰叫當時看張培樑不爽,自願出面當冤大頭收買人心呢。
我故作一臉豪爽的從懷中盡數(shù)將自己所帶的寶鈔給拿了出來,奶奶的,加上昨天從兩個光頭身上得到的兩張寶鈔,以及自己隨身帶著的寶鈔,不多不少,正好四千九百五十兩,除去四千九百兩,自己就只剩下五十兩零花了,而那些出自皇宮善匠坊的黃金寶鈔,顯然是不好直接換兌拿來私用的。
在我一下子拿出這四千九百兩銀子的撫卹銀之後,這十一位張培樑的親衛(wèi)當然個個都感激涕零,當即又在這王爲的帶領(lǐng)下,齊齊向我下跪,全體起誓必將我送的撫卹銀全額送到每位犧牲弟兄的家人手中,並向他們說明我這忠勇侯的仁德善心。弄得我,又只好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上前將他們一一扶起,溫聲安慰。這一番做作之下,從他們的神情可以看得出,還是很有效果的,我想他們要不是身爲軍人,而且還是張培樑的親衛(wèi)的話,早就已經(jīng)改弦向我宣誓效忠了。天底下哪裡還能找到像我這樣甘心當冤大頭的東家呢。
忙完了這些善後事,接下來的幾天,我將招收民壯修築防禦工事的佈告貼出後,就將執(zhí)行的具體事務(wù)交給了柳七、張培樑,以及我的長隨柳七三人一起來協(xié)同安排,要用到錢的時候,給我報個賬目在我這報銷便是了。而我在平胡關(guān)的主要工作,就是帶著親衛(wèi)隊到處逛,當然這個範圍是在平胡關(guān)的本城內(nèi)。有過上次看塞外風(fēng)光的經(jīng)歷,我當然不是傻得再出關(guān)去喝西北風(fēng)。其實,要不是在將軍府實在是呆的無聊的話,我也不會出府來逛街,再說平胡關(guān)城內(nèi)值得一逛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不過也聊勝於無。
這幾日我一直去逛的便是平胡關(guān)城內(nèi)一條小吃街。其中一攤子烤羊肉的味道很是地道,讓我這幾天一直來光顧。據(jù)攤主說,他這烤羊肉的法子,是學(xué)自西域,配料也是,在平胡關(guān)可說是隻此一家。他的話,我是相信的,前世記憶中的“新疆”就以羊肉串和葡萄乾聞名全國,就其地理位置可不正是現(xiàn)在所謂的西域嗎?看來這烤羊肉還真是有著悠久歷史的。
這烤羊肉雖然好吃,但一連吃了幾天後也就有些膩味了,於是,我便也懶得再出去了,每日裡呆在將軍府睡大覺。要不是皇命在身,如此清閒下,我還真是想回家一趟,也不知家裡的女人可好,三娘大著肚子可都快要生了,也不知自己到時能不能趕得及回去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出世。當然,這回家的想法是非常的不現(xiàn)實,畢竟我這‘北方防禦使’的頭銜還是要兼顧一下的。現(xiàn)在比較現(xiàn)實一點的,就是回去一趟薊縣,看望一下項蘭,她的肚子裡可是也有我的骨肉了,儘管她身在靖王府,不用爲她太過擔(dān)心,但自己若來幽州都不去看望她一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不過,要想見她一面,可不是非常容易。項老八對我抱有成見,上次雙方還差點鬧翻了,若是就這麼上門提出要見他的寶貝孫女,肯定會被再次羞辱一番,然後掃地出門。
所以,一日晚上我親自拜會了柳七,將自己想去薊縣看望項蘭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希望他能給我想個辦法,讓我們兩人見上一面。
柳七沉吟了半晌,才微微搖頭道:“侯爺,除非靖王爺對你明顯有所改觀,不然,你要想正大光明的見郡主一面卻是萬難的。”
我提出建議道:“先生能不能想辦法讓郡主出府一趟,然後再安排我們彼此想見。”
我當然知道要想光明正大的去靖王府求見的話,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只要項蘭出了靖王府的話,就好辦了。而我之所以請求柳七幫忙,也是因爲這個緣故。
誰知柳七卻是搖頭道:“這不可能的。郡主已經(jīng)被靖王爺下令禁足了,你不知道靖王爺已經(jīng)對府中下了封口令,而且郡主所住的地方,更是有重兵把守,等閒不讓人進入,確保郡主有孕一事不外泄,更不用說讓人從裡面出來了。”
我一聽也不由泄氣,奶奶的,項老八如此搞,明顯的讓我除了偷摸進去和硬闖進去外,就別無選擇了。
我斟酌道:“那看來,我只有偷摸進去了,不行的話,我再硬闖。”
柳七一聽,當即大驚,連忙勸道:“侯爺,萬萬不可。你如此魯莽行事,將會使得靖王爺更加對你心生反感了,將來怎還會同意讓郡主下嫁於你?而且,據(jù)我所知,郡主在靖王府一切安好,來日方長,侯爺你也不用急在一時。小不忍則亂大謀啊!我看等郡主誕下嬰兒後,到時必將瓜熟蒂落,一切水到渠成了。”
奶奶的,等她生下孩子,那孩子還是不是認我做爹都成問題。最好的辦法,當然還是將項蘭搶走。不過,想到之前在雙喜酒樓柳七的建議,我還是將此蠻幹的想法給否決了。
見我沉默不語,柳七一副斷下決心的說道:“若侯爺真的執(zhí)意要見郡主一面的話。我就拉下這張老臉和侯爺你一起去一趟靖王府,向靖王爺求情。想來,此次你率領(lǐng)一衆(zhòng)護衛(wèi)以少勝多,以弱勝強,這份武勇肯定讓靖王爺對你大爲改觀了。我們不妨請去一試。”
我一聽他這話,當即沉寂的心思也活絡(luò)起來。當初在靖王府,項老八對柳七的尊敬可是自己親眼所見,柳七要真是拉下臉皮給我求情,我再適當?shù)姆诺鸵稽c姿態(tài),項老八說不定還真會允許我和項蘭見上一面。
我抱拳致謝道:“那如此,就多謝柳先生了。事不宜遲,我們明早就上路。”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未亮,我就起來了。並且主動前往柳七的臥室拍門。這樣的機會,可是很少有。看著柳七睡眼朦朧的起牀開門,我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得意。
這次,我只帶了親衛(wèi)隊一同前往,畢竟這裡是幽州境內(nèi),流竄各地的胡賊已平,帶的人多了反而不利於快速趕路。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我們一行比上次快了至少一倍的速度,只花費了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個多小時,就趕到了薊縣。
這一次,倒沒在城門口遇到那個張萬良,而且薊縣看樣子已經(jīng)解出戒嚴了。
在柳七這個王府客卿的帶領(lǐng)下,我們很快就到了靖王府大門口,在通報一聲後,便在上次那個靖王府總管蘇定安的親自帶領(lǐng)下,前往上次的會客大廳等候。
沒過多久,項老八就帶著上次那個老頭子隨從出現(xiàn)了。我正待上前給他行禮,他卻似乎把我當成了空氣一般,看也不看我一眼,徑直走到柳七面前,客氣的拱了拱手,笑道:“柳先生,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平胡關(guān)那邊的工事已經(jīng)完成了?”
柳七也客氣的彎腰施禮,稟道:“啓稟王爺,因爲前些日忠勇侯再次擴招了兩萬名壯丁和工匠,平胡關(guān)那邊的工事幾日前就已完成,這幾日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派人手在幽州全境的邊界線構(gòu)工事了。”
“好好好!這一切還多虧了先生。這趟讓先生受累,本王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哪裡哪裡!這只是我的份內(nèi)之事。”
看著項老八對柳七如此客氣,我心下不由把握更大了。
“先生既然回來了,就在我府中歇息幾日吧。”項老八客氣的挽留道。
“不了。”柳七笑著搖了搖頭,直接說出了來意,“此次,我之所以返回薊縣,是想向王爺你討個人情的。希望,王爺能讓忠勇侯見一面安平郡主。”
項老八一聽,眉頭就不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