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333章

在車上，我們進一步研究了一下具體細節(jié)。

下午五點半，商務車趕到北戴河海濱。停下車，我們坐在車裡觀望著外面的情況。

打開車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海風輕輕吹，海面盪漾著呼嘯著，身著五顏六色的男男女女，三個一羣五個一夥，或是在海邊嬉戲，或是進海里暢遊。

性感的美女們，穿著比基尼在海邊玩兒沙子，近海區(qū)被用一道金屬網(wǎng)封了起來，海邊上游泳的人不少，而游泳區(qū)隊的戰(zhàn)士們，也果真正在進行著專項訓練。一般情況下，游泳區(qū)隊存在的最大價值，在於保護重要警衛(wèi)目標游泳時的安全。每當首長進行遊泳的時候，游泳區(qū)隊的戰(zhàn)士們，都會圍成一個緊密的圓圈兒，將警衛(wèi)目標保護起來。

石川芳子和盛華強也望著游泳區(qū)隊的戰(zhàn)士們，石川芳子饒有興趣地說道：“果真都被海風吹成了黑地瓜。那麼黑！”

我叼燃一支菸，道：“這是健康的顏色。一會兒等他們講評帶回，我們間隔一百米，從後面跟上。”

石川芳子不耐煩地道：“你都重複了好幾遍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建議，完成任務以後，我們?nèi)悮ぃ貌缓茫俊?

我抨擊她道：“你可真有雅興！”

石川芳子強調(diào)道：“我是說，完成任務以後！揀些貝殼串起來，很好看。”

我道：“可以。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清晨揀，最合適。”

石川芳子左右瞟了瞟，問道：“那這附近有賓館沒有？我們住一晚，明天再回北京！”

我沒表態(tài)，而是兀自地思慮著什麼。

盛華強一言不發(fā)，一邊抽菸一邊盯著外面的情況，表情有些凝重。

李樹田倒是挺有雅興，坐在駕駛位置上，一邊搖晃著腦袋哼著勁爆的歌曲，一邊叼一支菸，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待到游泳區(qū)隊練習完畢，上到岸邊開始評論收操的時候，我再次向石川芳子和盛華強，做出最後動員：“最關(guān)鍵的時候，到了，按照原定計劃，我們必須要慎之再慎。”

石川芳子仍然嫌我囉嗦，不耐煩地將腦袋瞟向一側(cè)，不表態(tài)。

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游泳區(qū)隊講評完畢，開始帶隊返回。

待他們走進警衛(wèi)區(qū)南門的時候，我們藉助於商務車的掩飾，脫掉外面的衣服，露出夏季作訓服。

我分別給他們倆檢查了一下著裝，確定無異後，我們小心翼翼地走下了車子。

李樹田隨即將車開走，我們?nèi)税凑沼媱潱诤┥洗袅艘粫海会衢_始一起朝警衛(wèi)區(qū)走去。

我?guī)ш牐⑷A強和石川芳子一前一後，整齊地走著齊步。

在距離警衛(wèi)區(qū)大門一百米處，我們放慢了腳步。盛華強輕聲道：“兩個哨兵，怎麼會加雙崗？”

我皺眉道：“什麼加雙崗，虧你還當過兵！那個一級士官，是個領(lǐng)班員！”

盛華強恍然大悟地撓了撓頭，我衝他警示道：“注意隊列紀律，不準亂摳亂摸！”

盛華強倒也從命，石川芳子偷偷暗笑。

眼見著那個領(lǐng)班員在門衛(wèi)上沒有要走的跡象，我不禁心裡暗暗著急。一般情況下，門衛(wèi)哨兵都是相對來說兵齡比較短的新兵，更好應付一些。而領(lǐng)班員一般都是老士官，執(zhí)勤經(jīng)驗豐富，不太好應付。更何況，我們都帶著槍，一旦被識穿，後果不堪設(shè)想。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故意放慢了步速，但是那位領(lǐng)班員，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此時，我們距離門衛(wèi)，已經(jīng)只有五十米左右。

是迎韌而上，還是暫緩風口？我在心裡進行了強烈的心理鬥爭！

但實際上，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倘若這時候離開，勢必會引起對方懷疑，導致更惡劣的後果。

既然來了，那就要走到最後，試試！

堅定了信心之後，我們邁開大步子，徑直走到了警衛(wèi)區(qū)門口。

門衛(wèi)哨兵是個一道拐的新兵，待我們靠近門衛(wèi)，他迅速地轉(zhuǎn)體，施展擋人手勢：“請留步！”

從他執(zhí)勤的方式，便可判斷，這位新兵使用的是正規(guī)化執(zhí)勤動作，一般情況下，在實際執(zhí)勤中，只有新兵纔會如此照本宣科，按照訓練中的正規(guī)化標準要求自己。老兵一般不會如此死板，動作會更流暢，語氣會更強勢一些。

我們?nèi)送Ｏ拢m然意識到情況不妙，但都還保持著平靜的臉色。

門衛(wèi)哨兵打量著我們：“請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強勢地道：“游泳區(qū)隊的，剛游泳回來！”

門衛(wèi)哨兵道：“游泳區(qū)隊剛纔就進去了，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道：“區(qū)隊長留下我們，清理了一下近海區(qū)的障礙物，海底下有很多東西咯腳，我們清理了一下，收了收尾！”

門衛(wèi)哨兵道：“但是，但是我天天看游泳區(qū)隊進出，怎麼沒見過你們？”

我一聽，有些不耐煩了，衝他罵道：“你這新兵蛋子沒個**數(shù)了是不是？你班長是誰，給我報上來1

我這一罵還真有效果，哨兵將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領(lǐng)班員。領(lǐng)班員笑了笑，從崗樓裡晃盪著走出來，走到我的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你真的是游泳區(qū)隊的？”

我指著我們?nèi)说哪樕櫭嫉溃骸安伲€用問！你看都吹的跟黑地瓜似的，除了游泳區(qū)隊，還能有哪個區(qū)隊這麼黑？”

領(lǐng)班員淡然一笑：“那我問你，游泳區(qū)隊的區(qū)隊長，是誰？”

我冷哼道：“弱智的問題！我們區(qū)隊長叫謝光輝！”

領(lǐng)班員再問：“他是什麼軍銜？”

我脫口道：“上尉！我們區(qū)隊長是個湖南人，今年剛剛談了女朋友。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見我回答的這麼流利準確，領(lǐng)班員倒也沒再問什麼，一擺手：“進去吧！”敬禮放行。

而實際上，對於這些情況，我早就瞭解透了！

我下達‘齊步走’的口令，回禮，進入警衛(wèi)區(qū)。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盛華強道：“好歹是矇混過關(guān)了！不容易啊！”

石川芳子道：“裡面會不會再遇到卡哨？”

我笑道：“放心吧，進入警衛(wèi)區(qū)，我們就算安全了！現(xiàn)在警衛(wèi)區(qū)裡不光是游泳區(qū)隊的人，還有很多大隊過來全訓，所以進了警衛(wèi)區(qū)，不會有人太關(guān)注我們。”

但實際上，情況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樂觀。在我們即將走到禮堂的時候，突然遇到了兩個穿軍裝的幹部，一個兩槓二，一個一槓二。他們正饒有興趣地在禮堂前點點劃劃，似乎是對警衛(wèi)區(qū)的綠化，發(fā)表了一些個人看法。

而我也一眼認出：那個兩槓二軍官，是團後勤部的史副部長。

糟糕！這個史副部長認識我，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整個警衛(wèi)局的幹部，基本上都見過我。因爲我曾多次被評爲幹部標兵，在局、團禮堂做過報告。

爲了避免與史副部長遭遇，我指揮石川芳子二人調(diào)頭繞過，並加速步伐。

但這樣並沒有逃脫厄運！我聽到史副部長旁邊的那個一槓二幹事，突然喊住了我們：“你們?nèi)齻€戰(zhàn)士，過來一下！”

我裝作沒聽到，並提醒石川芳子和盛華強：千萬不要回頭。

但誰知那位中尉幹事竟然小跑著追了過來，在我們面前停下。

他皺眉興師問罪：“叫你們沒聽到是吧？”

我向他敬個了軍禮：“沒聽到！不知道領(lǐng)導有什麼指示？”

中尉伸手一指身後的史副部長，道：“史副部長過來了，叫你們中隊長過來一趟！”

我一愣：“我們中隊長？”

中尉道：“對。你們中隊長，華兵！”

我搪塞道：“對不起，我們不是本大隊的兵！我們是----我們是四大隊過來拉訓的！”

中尉軍官一愣，反問道：“四大隊今年有拉訓任務嗎？而且，即使拉訓，部隊現(xiàn)在應該在教導大隊封閉訓練，恐怕還沒到來北戴河的日子吧？”

我苦笑，心想這下子壞了，一時情急，我這還說漏嘴了！但我馬上敷衍道：“是這樣的，我們是被提前借調(diào)過來的，四大隊派遣了一個區(qū)隊過來協(xié)助本大隊，說是要開什麼會，本大隊警力不夠用，就向我們大隊提前借調(diào)了一個區(qū)隊。”

我這樣一說，倒還真矇混過關(guān)。中尉軍官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好吧，同志，幫忙跑個腿兒，去一趟二中隊，叫一下華兵華中隊長，史副部長要見他。”

我試探地追問：“他，他就是後勤部史部長？”

中尉軍官點頭：“嗯。快去，史副部長要和華隊長，談些事情！”

我反問：“爲什麼不直接去中隊？”

中尉軍官皺眉：“你這個戰(zhàn)士，怎麼這麼多廢話！讓你去你就去！快去！”

正在這時候，史副部長聽到了動靜，也緩緩地走了過來。

我暗暗叫苦，心想可千萬別讓他認出我來，否則，我們將會前功盡棄！

但他還是堅定地走了過來，衝中尉軍官追問：“怎麼了，孫幹事？”

中尉解釋道：“史部長，沒事兒，我正讓他們過去叫呢！”

我急忙將腦袋歪向一側(cè)，衝中尉敷衍道：“我馬上去叫，馬上！”

正想下達‘齊步走’的口令，史副部長卻突然喊了一句：“等等！”

我心裡發(fā)毛，心想，莫非是他真的認出了我？

正在心裡揣測，史副部長卻打量起我來，片刻後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近乎支吾地道：“報告首長，我叫，我叫趙輝，今年第四年，一級士官！”

史副部長眉頭輕皺：“咦，我怎麼總覺得你特別，特別像一個人！像是我們團以前一個特別出色的幹部！”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主動道：“您說的是趙龍趙秘書吧？”

史副部長一愣：“對對對！怎麼，你認識他？”

我笑道：“認識。我們隊長也說我長的像他！不過沒見過，他不會是也長的像我這麼黑吧？”我自嘲地一指自己的臉面，試探地觀瞧著史副部長的臉色。

史副部長道：“不是，不是。你的臉黑是長期受海風吹黑的！不過如果你要是不在游泳區(qū)隊的話-不對啊，你不是游泳區(qū)隊的，臉怎麼也這麼黑？”

我再捏了一把汗，心想領(lǐng)導就是領(lǐng)導，在我的話裡，輕鬆地找出了破綻。

但我還是裝出平靜的樣子，道：“遺傳！我們家，都長的黑。我爸外號叫‘黑旋風’，我媽外號叫‘黑玫瑰’，我妹妹啊，比我還黑。再說了，我們已經(jīng)被借調(diào)過來一個多月了，被海風吹黑也是必然。”

史副部長撲哧笑了：“幽默，還挺幽默。黑了好黑了好，黑了，健康！”

我笑道：“我一直用黑了健康，來自我安慰。呵呵。”

史副部長仍然觀瞧於我，禁不住再次自言自語：“太像了太像了，跟趙龍?zhí)窳耍『煤脦郑Ｍ銓硪灿汹w龍的成績，那你將是整個警衛(wèi)局的驕傲！”

我心裡暗暗得瑟，心想看來我在幹部們心目中的份量，還挺足的。

但誰想那個中尉卻馬上插了一句：“史部長，您說的那個趙龍，是不是因爲跟y國總統(tǒng)的女兒有一腿，被開除了的那個？”

一聽此言，我馬上攥緊了拳頭，剛剛培養(yǎng)起來的自滿情緒，被擊的粉碎。

史副部長搖頭道：“這件事好像有誤會！再說了，即使趙秘書真的跟y國公主有什麼，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也讓外國總統(tǒng)的女兒喜歡上你，你有這個本事嗎？所以，我覺得，局裡處理趙龍，有些太重了！自從趙龍離開特衛(wèi)局以後，我們被動了很多，上次y國總統(tǒng)來中國，他的侍衛(wèi)長凱瑟夫又發(fā)起挑釁，跟咱們特衛(wèi)局的幹部切磋，沒有一個能接他三招兩式的。要是趙龍趙秘書在，估計還能擋上百十個回合。唉，人才啊，總是被埋沒！可惜，可惜了！”

沒想到這史副部長對我的評價如此之高，我心想等我完成了任務，我一定找他喝兩杯！

短暫的交談之後，史副部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極爲讚賞地鼓勵了我?guī)拙洌f道：“好了，你們走吧！否則回去晚了，讓你們領(lǐng)導批評你們！”

我衝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高調(diào)地下達‘齊步走’的口令，朝禮堂東門走去。

總算是有驚無險！

快要到禮堂的時候，盛華強忍不住輕聲道：“趙總，沒想到你當初在特衛(wèi)局這麼輝煌啊，都退役這麼久了，還有人唸叨你的好處，還是個中校！”

我捏著鼻子得瑟道：“那當然。在特衛(wèi)局，哥是個傳說。”

石川芳子呵呵笑了：“不謙虛！你可是將中國人謙虛謹慎的美德，糟蹋的一無所有！”

我汗顏地道：“過分的謙虛等於做作，我何必做作？”

說話間到了2號禮堂東門口。

東門沒有安排崗哨，我們瞅了瞅地形，確定沒有探頭之後，石川芳子率先抱著下水管道，向上攀爬。

盛華強望著靈巧如壁虎的石川芳子，衝我道：“其實我們應該晚上行動！”

我道：“晚上行動更容易暴露目標！白天，會更安全。”

石川芳子一口氣攀爬到了禮堂上頂，然後半伏下身子，衝我們揮了揮手。

盛華強隨即跟上，順著排水管道，聳身上攀。

很快地，他也上了禮堂樓頂。

我隨即跟上，半分鐘之內(nèi)，與我們在樓頂會合。

彼此商量了一番後，石川芳子小心翼翼地卸下了一塊瓦片，用刀片割開一道小口。我們都半伏著身子，向裡面觀瞧！

而實際上，我們瞧到的，是一根根電線！因爲中間還有一層吊頂，擋住了我們的視線。這跟我們之前的預計，偏差很大。

我猜測到也許是這2號禮堂剛剛吊頂完畢，因爲，原來，禮堂是拱狀頂，沒有平吊。

這樣一來，我們原來敲定好的方案，要被推翻重來。

但現(xiàn)實情況是，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研究。我們好不容易混進來，必須要一錘定音，將準備工作做好。

我在心裡稍微考慮了一下，不得不果斷改變部署：“我們在樓頂上挖個人能鑽進去的窟窿，然後吊繩下去，在吊頂和屋脊中央，做準備工作。”

石川芳子和盛華強面面相覷，盛華強提出置疑：“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我皺眉道：“服從，照做！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關(guān)鍵時候，他們二人還是被我的威嚴屈服，乖乖地服從了我的安排。

吊線後，我們開始輪流順線下滑，我們需要平穩(wěn)地伏在頂篷上方，由於不知道頂篷質(zhì)量究竟如何，我們不敢雙腳站立，而是將身子伏下，以減小壓強，防止頂篷不堪壓力而塌陷。

好不容易潛伏進到頂篷上面，我們紛紛鬆了一口氣。

而實際上，我們都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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