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瞳孔一縮。
他是與人爭鬥一輩子,打得多,見得多,對殺氣敏感。
這年輕人,也能敏銳捕捉到?
他怎麼做到的?
陳青震驚片刻,很快回過神。
呵呵。
“小子,你在胡說些什麼?敢對蘇少不敬,我自然得提醒你,打打殺殺不符合社會規(guī)則。”
哦?
寧寒似笑非笑,淡淡地告訴陳青。
“前兩天,幾條狗想咬我,被我宰了。他說……他是青爺?shù)娜恕!?
陸紫雲(yún)精神緊繃。
寧寒說的,該不會是前天在地下停車場遭遇刺殺,遇見的那波人?
這似乎能勉強(qiáng)解釋陳青爲(wèi)何今天看到她,主動打招呼的原因。
“我的人?你小子搞錯了吧?”
陳青愣了片刻,旋即搖頭。
他和寧寒無冤無仇,犯不著派人針對,陳青長期行走在黑暗中,卻並不是見人就砍的瘋子。
但他看著寧寒眼睛,從眼神中看到了凌厲與瘋狂,對方?jīng)]撒謊。
也就是說。
前兩天真有人動手,被對方幹掉了?
陳青不動聲色的想了想,仍然搖頭。
“陳某不喜濫開殺戒,但你必須馬上放開蘇少,否則陳某不介意砍掉你這隻手。”
“是嗎?”
寧寒不置可否的笑笑,回頭看向凌秋雨衆(zhòng)人,臉上露出一抹和善。
“姐,你們先去點(diǎn)菜,我馬上就到。”
凌秋雨點(diǎn)點(diǎn)頭,囑咐道:“小心。”
陸紫海嗷嗷叫:“姐夫,帶我一個?我很強(qiáng)的,我能幫你出謀劃策。”
一旁穆青檀脣角微微抽搐,深深看一眼寧寒,又看看陸紫海,終究是沒反駁。
放在之前,她一定會說“這是我姐夫……”這種話,和陸紫海理論一番,哪怕明知道說不過對方。
“鬆開。”
蘇青天終於開口。
聲音冷漠,眼神如刀,彷彿要在冰天雪地把寧寒切成無數(shù)塊。
蘇青天沒有掙扎,他在等寧寒主動放手。
可他等來的,是寧寒繼續(xù)用力。
手腕如同被夾棍夾住,那種足以碎骨裂筋的酷刑,放在古代需要兩名衙役合力,寧寒卻以一隻手做到。
鑽心的痛,陣陣襲來。
蘇青天皺起眉頭。
“我叫你鬆開!”
這一句,明顯有怒火澎湃。
蘇青天的手指,漸漸彎曲,握成拳頭。
呵呵。
寧寒沒有鬆手,反而繼續(xù)用力。
手掌間,發(fā)出嘎吱聲,好似骨頭要裂開。
蘇青天額頭上,已是青筋暴起,咬緊牙關(guān)來忍痛。
蘇青天左手握成拳頭,曲臂上勾,蕩起一股勁風(fēng)。
這時寧寒猛地用力一拽。
蘇青天下盤不穩(wěn),繞著寧寒轉(zhuǎn)兩圈才勉強(qiáng)停下,腳都差點(diǎn)崴了。
“混蛋!放開蘇少。”
陳青暴怒。
剛纔抓著蘇青天手腕,還可以看作開玩笑。
如今已經(jīng)動手,他卻不能再旁觀。
怒指寧寒威脅道:“再不鬆開,老子廢了你!”
“別指我。”
寧寒看一眼陳青。
陳青給氣樂了都。
“誰給你……”
“我說,別指我。”
寧寒討厭別人用手指他,尤其是本就不友好的人。
咔嚓!
陳青一臉錯愕,眼睜睜看著右手食指被摘掉,他居然第一時間沒作出迴應(yīng)。
啊——
劇痛刺激神經(jīng),蔓延到大腦皮層,陳青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你……”
陳青不可思議的看著寧寒。
太快了。
以至於他眼睛能跟上,思維和動作卻跟不上。
顫抖的右手少了食指,陳青握拳砸出去。
結(jié)果被寧寒一腳踹在小腹,弓著身子飛出去。
寧寒都沒去看陳青第二眼。
回過頭繼續(xù)看著手腕還捏在他手中的蘇青天,臉上露出一抹玩味。
“我知道,前幾天的事可能不是你一個人,甚至有可能壓根你就沒參與。但是……”
寧寒話鋒一轉(zhuǎn)。
手臂用力一抖。
蘇青天差點(diǎn)摔倒。
緩了緩,就聽見寧寒說道。
“做人得低調(diào),別總想著坑害他人,因爲(wèi)這世上總有些人,你惹不起。”
呼哧!
呼哧!
寧寒終於鬆開。
蘇青天大口喘氣,重新審視寧寒。
“有種,你真有種。”
“我有種沒種,不需要你來評價。今天只是警告,你若敢動我身邊的人,別說你什麼帝城蘇家,你就算是太子,是皇帝,是太上皇,我也會把你全身206塊骨頭全給你敲碎。”
嘶!
蘇青天一陣頭皮發(fā)麻。
但很快就被憤怒取代,他聳聳肩,晃晃頭,活動下四肢關(guān)節(jié)。
陰冷地道。
“你只知道帝城蘇家,但你可能不太清楚,帝城蘇家,又稱武道蘇門。而我,三歲開始練武,到現(xiàn)在二十年了。”
蘇青天驚異於寧寒手勁兒大。
但他也知道,有些人天生神力。
寧寒還達(dá)不到那種程度,只能算是異於常人。
他生在武道蘇門,自幼習(xí)武,縱使手勁兒不如寧寒,打起來,也有無數(shù)手段能放倒寧寒,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力量不是絕對。
速度、技巧,缺一不可。
“不勞蘇少親自動手,讓我來處理這小子。”
陳青叫來兩個屬下。
人高馬大,肌肉發(fā)達(dá),看一眼就讓人發(fā)怵那種。
“他們兩個,是練泰拳出身的,你小子好好享受,別說青爺欺負(fù)你,只怪你冒犯了蘇少。”
上!
陳青一揮手。
兩屬下暴走,沙包大的拳頭裹挾風(fēng)聲,朝寧寒腦門砸過去。
那種力量,那種速度,讓人懷疑挨一拳,腦袋得開瓢。
砰砰砰。
兩秒後,寧寒依舊站著,那兩位躺在地上,十字交叉。
“你?”
陳青一哆嗦。
這小子什麼妖魔鬼怪?這兩個泰拳高手可是他花大價錢,從國外買來,培養(yǎng)了三年,平常給他當(dāng)工具,在地下拳場賺錢。
今天蘇青天來訪,陳青才把他們叫出來,給蘇青天護(hù)衛(wèi),同時也小小的秀一把肌肉。
這兩人在拳臺上,都是橫掃八方的存在。
在一個細(xì)皮嫩肉青年面前,居然撐不過兩秒。
也就是說,他們每個人,只有一秒……
“有趣。”
蘇青天興致更濃,眼睛瞇成一條縫,“看來你也是練家子,師承何門?”
寧寒一臉不屑。
彷彿剛纔放倒兩個泰拳高手,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擺擺手,指了指門口。
“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若能做到,你滾就行了,我不爲(wèi)難你。若要動手,別怪我沒提醒你,找死,不帶你這麼著急的。”
“你太狂妄了!”
蘇青天自幼習(xí)武,二十年了,他從未展現(xiàn)過真正實(shí)力。
因爲(wèi)每一個對手,都不值得。
剛纔兩個泰拳高手,蘇青天也有把握瞬間幹掉他們。
寧寒的確有點(diǎn)出乎他預(yù)料。
要說讓蘇青天忌憚,還差得遠(yuǎn)。
“今天,我就用蘇家拳,讓你明白,天外有天。”
呵呵。
“看來,你果然是對她們有想法。”
蘇青天碰面時,一抹隱晦眼神並沒有逃過寧寒的捕捉,無法確定是針對凌秋雨,還是對陸紫雲(yún)。
但至少說明,此人心懷不軌。
否則寧寒也不會無聊到隨便抓人手腕,他在島上學(xué)藝二十年,武功不凡,卻還不至於到處與人打鬥。
“是我三姐凌秋雨,還是……陸紫雲(yú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