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快步走過去，站在胡曼身邊。他身上的氣息很不穩定，幾乎要噴薄而出一般。
胡曼低聲說道：“不去哪兒……”
“不去哪兒是去哪兒！”
黎成澤拉住胡曼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中，然後目光冷冷地看著修明欣。
修明欣覺得無語至極。
明明她纔是親媽，竟然被別的人當人販子一樣看待。
這算是什麼世道！
黎成澤轉頭，看向黎小雨。黎小雨有些無奈，小手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一聲，像一個大人一般，語重心長。
“老黎同志，不要這麼緊張。媽媽只是去一趟洗手間而已，你這樣，過分了。”
黎成澤這才鬆了一口氣。
胡曼趴在他的胸前，能夠感受到，黎成澤本來頂起的肺部，逐漸平復，呼吸正常了許多。
她擡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去洗手間。”
黎成澤點點頭，說：“你躺了很久，是不是頭暈？”
頭暈，所以需要攙扶。修明欣在旁邊扶著她，他卻以爲是要帶走她。
黎成澤知道自己這是太過緊張了。
但是他沒有辦法，對於胡曼，他做不到不緊張。
胡曼點了點頭。
黎成澤抱著胡曼直接去了衛生間，他把門關上，扶著胡曼。
胡曼小聲說道：“你出去吧，我可以。”
黎成澤不搭理她。
他把胡曼放好地方，然後伸手想要去扯她的病號服。
胡曼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呀。”
黎成澤說：“你不是想要來洗手間麼？”
胡曼咬著牙說道：“我自己可以的。”
黎成澤鬆開胡曼，胡曼沒有站穩，手憑空抓了一下，黎成澤趕緊重新抓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裡。
“你看，你還站不穩。”
他不由分說，把胡曼的褲子給脫了，扶著胡曼坐下。
胡曼臉皮薄紅。
儘管跟黎成澤關係已經到了非常親密的地步了，而且她昏迷那幾天，估計黎成澤也貼身照顧著她。
但是現在是清醒的狀態，黎成澤幫他脫褲子，扶著她上廁所。
胡曼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黎成澤扶著她的肩膀，胡曼低著頭，額頭靠在黎成澤的腰上。
她悶悶地說了一句：“你出去吧。”
黎成澤卻是堅決不出去。
他拉著胡曼的一隻手，轉過身體，然後說道：“就這樣，我必須看著你。你不要高估自己的身體。如果這時候摔一跤，恐怕要摔出毛病來。”
胡曼用盡力氣擡頭，看著黎成澤的後背。
心中感動得不行。
一個男人，做到黎成澤這份兒上，也真是沒有了吧。
但是她依舊很尷尬，擋著別人的面上廁所，她上不出來！
黎成澤好像知道胡曼的心思一般。
他擡起另一隻手，直接把洗手池上的水龍頭推開。
水龍頭裡的水，嘩嘩流了出來，聲音很響。
胡曼這才放鬆身體，纔敢上這個廁所。
她上完之後，伸手按了抽水馬桶。
黎成澤聽到聲音，轉過身來。
胡曼小聲道：“你先別。”
黎成澤直接把她從馬桶上架了起來，然後給她提上病號服的褲子。
他抱著胡曼，到洗手池邊，試了試水溫之後，這才拉著胡曼的手，從背後圈住她，給她洗手。
胡曼小聲說道：“黎成澤。”
黎成澤“嗯”了一聲，輕輕吻著她的頭髮。
胡曼沒有吭聲。
兩人的手，都在流水之下，黎成澤很認真地在給她洗手。
胡曼又喚了一聲：“黎成澤。”
黎成澤把水龍頭給關上，抽出紙張給胡曼擦乾淨手。
然後把她的身體翻過來，胡曼順勢雙臂搭在黎成澤的肩膀之上。
黎成澤勾著她的腰身，還有她的後頸，他怕胡曼頭暈不舒服。
“你想說什麼？”
黎成澤輕聲問道。
胡曼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沒有人認識你和我，那該多好。”
黎成澤明白鬍曼爲什麼會這樣說，胡曼心中是在擔憂，她擔憂和他的關係。
黎成澤輕輕吻了一下胡曼的脣，笑道：“我和你做過鑑定，我跟你，沒有什麼親權關係，你儘管放心。”
胡曼擡頭，眨眨眼睛：“你是爲了和我在一起，故意這麼說的麼？”
黎成澤搖了搖頭，說道：“我之前說過的話，並不是假的。”
胡曼眨眼。
什麼話？
黎成澤態度認真：“我之前說過，就算我和你被所有人都認爲，不應該在一起，我也不會放棄你。我忍不住，所以，這個鑑定的結果，不影響我的想法和行爲。這個鑑定，是真的。”
胡曼瞬間面上的憂愁之色散去，她小聲問道：“鑑定結果呢，讓我看看！”
黎成澤頓了一下，說道：“在陳明生那裡，他這兩天有些事情，等他不忙了，我讓他拿給你看。”
胡曼伸手抱住黎成澤，忍不住又掉下了兩行淚。
這次沒有失聲痛哭，只是喜極而泣這麼一下。
“黎成澤，對不起，對不起……”
胡曼聲音小小，一邊抽噎著，一邊跟黎成澤沒頭沒腦的道歉。
黎成澤摸著她的頭髮，親吻她的耳朵。
“是我對不起你，我總是對不起你，我爲什麼總把你弄丟，我這又差點兒把你弄丟了。對不起……”
胡曼搖了搖頭，臉在黎成澤的胸前蹭著。
鼻涕眼淚都擦到了黎成澤的胸前。
“你知道麼，我真怕你醒不過來，那幾天，我煎熬得要死。他們每個人都對你虎視眈眈，我很恐慌，好害怕你自己把自己封閉住了，再也醒不過來。”
黎成澤低聲訴說著：“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你醒過來，想要跟我分手，我也是同意的。”
胡曼擡頭，淚眼懵懂。
“你和我分手了，我就再追，反正沒有人比我有耐性，我能追一次，我就能追第二次，早晚還是能把你追上的！”
胡曼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不哭了。
“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們在一起，天經地義。沒有任何人能夠分開我們。”
黎成澤自己心中也覺得舒坦了許多。
這句話說的，不止是安撫胡曼，更像是在跟自己自言自語。
胡曼卻是嘆了口氣，她剛說了一句話，就被黎成澤打斷，吻住了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