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布休息了一夜後, 第二天我就急吼吼地連行李也不打包,拖著他就跑路。
被我拖著走,他實在無奈地在我身後輕喚:“汐汐, 要回河東也不用這麼急吧?我們可以先救義父再一起回去啊!”
“吼!當然要這麼急啦!晚一點被發現了可就麻煩了!”我回頭衝他道。
然後他擡眼看了看前方, 開口:“汐汐, 你是怕被前面幾個人發現嗎?”
倏然回頭, 就見前方離洛陽城城牆沒多遠的地方, 一字排開七個人……
五虎將、曹操和脩……
一下子急剎車,握緊一直牽著布布的手,我眉頭一皺不耐地大吼:“給我讓開!”
張飛有些不忿的聲音:“阿離妹妹, 你竟然想偷偷跑走,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要不是會長家的衛星尋人系統顯示你和呂布的Siman訊號正朝城外而來, 只怕你們溜走了我們還不知道呢!”
橫了他一眼, 我反駁:“是你們先不夠意思我才選擇離開東漢的!多說無益, 那件事沒有緩和的餘地,所以你們幾個給我閃開,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飛被我的話噎了一下,隨即又開始大聲道:“王允校長的事不是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的,我們要先問呂布!呂布,你……”
“謬特烏拉巴哈!”
飛快使出靜音術阻止張飛把話說出來,我回頭對靜靜看著這一切的布布道:“布布, 我們走, 不用理這羣人。”
他擡眸掠過拼命說話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的張飛, 點點頭:“好。”
誰知剛走了一步, 馬超又搖著頭攔住我的去路, 他的身後還跟著黃忠:“阿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怎麼能不和我們說一聲就走呢?你要是說了,我們會來送你的!”
“這不是重點!”其他人額頭青筋暴起地怒吼,當然,張飛怒吼的聲音聽不見。
“呃……呵呵,我只是覺得大家好聚好散嘛……”馬超訕笑著自動後退。
我轉眼對上黃忠的視線,他冷汗:“啊,今天沒有雷電,真是好天氣。”邊說邊裝作自然地退到馬超身邊。
我嘴角微抽,看來那天給董卓的教訓留給他太過深刻的印象了。
關羽屬於老好人,對於這種明顯不道德的事本身就持反對態度,所以一直沒有開口,而趙雲許是覺得和我說什麼話都尷尬,於是乾脆直接圍觀。
只不過我再次邁步,還是又被人攔住= =
歪頭看著面前的人,勾起脣,我卻冷笑:“脩,你敢以下犯上嗎?”
他直直地盯著我,義無反顧道:“總團長,你又何必如此偏激?我們從沒想過要害呂布,只不過是想讓他救救校長而已……”
“還而已?!脩,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入魔的下場,那是會喪失所有人性的。脩,你變了,那個大公無私永遠只爲時空秩序著想的脩,已經變了!現在他的心裡只有他的兄弟,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總團長,不是我變了,而是你變了。枉顧時空秩序的人,應該是你吧!爲了呂布一人,你已經插手銀時空的事太多太多!”脩沉著冷靜地回答。
低垂眼睫,我無法否認脩的話,現在銀時空的劇情已經被我破壞到面目全非的地步了。
“沒有人能夠逼汐汐,若是你們想欺負她,先過我這關!”耳邊傳來布布冷冷的聲音,擡頭一看,就見他已經下載了方天畫戟,手執武器斜指前面幾人。
側頭看著身邊人的側臉,就如同小時候一樣,每當有人欺負我,總是他擋在我面前,用盡所有來保護我。
那保護我的諾言,他從來沒有食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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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兄先別激動,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久久沒有說話的曹操終於走上前,輕輕地撥開布布的戟尖。
布布看了他一眼,還是順勢收起了武器。
“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布布,我們走!”有些緊張地上前隔開曹操和布布,我道。
“汐汐,何不讓他們說完?主角是我,我卻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身後傳來布布淡淡的聲音。
猶豫了半晌,我最終還是妥協地垂頭:“好吧,給你們半分鐘說完,說完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曹操瞥了我一眼,然後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五秒鐘都沒到……
一臉呆滯地擡頭,我怎麼忘了銀時空的變態了,怎麼會如此大意?!半分鐘,果然太多……
“呂兄,你認爲如何?”曹操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一時有些沉默,然後布布清越的聲音響起:“我只聽汐汐的!”
剛剛還有些期待的五虎立刻垂頭喪氣,連脩的眼眸也有些暗淡,我卻滿心歡喜,心被一種滿足感填滿。
布布果然不讓我失望啊!
曹操沉吟片刻,隨即又開口問:“呂兄,若是我求你教我‘針叉勁’和‘十覺灌頂’,你可願意?”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向曹操,這人是不是瘋了?在明知練‘針叉勁’和‘十覺灌頂’會入魔的情況下,竟然還想學?
估計其他人也被嚇到了,馬超立刻開口:“會長,來之前明明沒有這樣商量啊!你不能擅自加戲的!!!”
黑線!!馬超的大腦到底是如何構成的?爲什麼每次說話都這麼……很有喜感= =
曹操仿若未聞,只是眼神堅定地看向布布:“呂兄,如何?”
“不要!”布布拒絕。
五虎將立刻鬆了口氣,脩也是一臉慶幸的表情。
“爲什麼不要?這對你毫無害處,還免去加劇你入魔的可能。呂兄,做人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雖然是開玩笑的話,曹操的眼眸中卻透出哀求。
布布義正嚴詞地回答:“若是不知道這兩個內功心法的害處,我可能會教你,但是如今知道它的害處,我怎麼可能推你入深淵?曹操,你也不要小看了我呂布,我雖然看你們不順眼,但也不會如此卑鄙地害你!”
布布,你說得太好了!鼓掌ing
咦?我的掌聲沒這麼大吧?左右瞧瞧,卻發現被我忽略的關羽也在拍手鼓掌,見我注意到他,於是尷尬地朝我點點頭,在其他四虎詫異目光的注視下收起了手。
曹操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握緊,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咬牙問:“呂布,你當真不答應?”
布布微擡下巴,冷冷道:“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曹操眼眸驀然睜大,直直地看向布布,就在我以爲他會出手時,下一秒,卻屈膝在我們面前跪了下去……
彷彿慢動作般,他雙膝下跪濺起的塵埃,在清晨的日光中歷歷可見,緩緩向四周翻滾蔓延開來。
我的心被震撼了一下。
“會長!!”五虎將和脩驚愕的聲音。
止住他們向前扶他,曹操擡頭看向我們,聲音中的哀求一點一點地透出來:“如果沒有王允校長,那麼就沒有今日的曹操!對我來說,校長恩同再造。況且,沒有了王允校長的東漢書院形同虛設,如此一來天下會陷入大亂!呂兄,如果我這樣表達誠意,那麼你是否願意教我?”
風掠過這座城牆,擾亂我們的髮絲後漫不經心地越過我們繼續朝前,而陽光卻留戀地徘徊,有些殘忍地把眼前的一切照亮。
比默片更加沉默的場面。
看著面前被陽光勾勒出模糊輪廓挺直背脊而跪的曹操,我可以感覺到他的驕傲,那屬於曹孟德獨有的傲然。
可是,爲了那亦師亦父的王允,他卻能夠捨去那份驕傲,跪在人前……
布布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默,帶了一點點的冷意:“我不會教你‘針叉勁’和‘十覺灌頂’……”
曹操的眼中透出一絲絕望……
“……但我會救王允……”
下一秒,曹操眼中的絕望倏然淡去,整個人散發出莫大的希望。
“太好了!校長終於有救了!!”不遠處傳來五虎將歡喜的大叫。
而脩卻眼神複雜地看向默然而立面無表情的布布,目光中有什麼在閃動,最終只有輕輕一聲嘆息,移開了目光。
然而他卻傳音給我。
“阿離,你說得不錯,呂布終究還是逃不脫和我一樣的命運。”
擡頭看向他,卻只能看見脩的背影,無法看到他的表情。
剛剛因曹操下跪而起的一絲震撼倏然消散,心開始漸漸酸澀。
這算不算一種變相的逼迫?以仁義道德,以天下大義,逼迫別人不得不答應……
曹操,這結果,是否已在你的預料之中?!
“布布……若你不願意,我們可以走的!”握住布布的手,我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冷。
“沒事!”他漠然搖頭,反手握住我,拉著我漸漸遠離那羣有些瘋癲狀態的人,慢慢道:“汐汐,我讓你失望了!”
停住腳我一下子抱住他,搖頭:“沒有,布布是天底下最好的布布,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我失望的,不過是這個世間,有太多太多道貌岸然的卑鄙手段,太多太多的無奈!”埋在他的胸前,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明明想保護他的,可誰知道最後結果卻是這樣?
誰知道,曹操卻用另一種方式,更加卑鄙地逼迫他,讓他自動開口救人。
那麼這種被逼的無奈,到底是誰的錯?
救人心切的曹操?
別人心裡的委屈,那些以仁義作爲藉口的人,又可曾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