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道貌岸然,看樣子自己都相信了,我呆愣愣的,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
到現(xiàn)在爲止,我都不確定我姥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這紙人勾魂的雖然不是她,可慶和姑說的那話,卻更讓人難以接受,先別說爲了給我弄這狗屁陰婚,在鍾家橋弄死二十個沒有任何牽扯的無辜人這件事,就是她讓小東西當伴娘,讓栓子成爲傻子這件事,我都接受不了。
我不是道德婊,可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怎麼可以下手幹這種事!?
慶和姑對我姥姥因爲那狗屁什麼白門有恨意,可是之前人家至少對我們村子的人沒做什麼壞事啊,這不論是建軍叔死還是後來這些紙人勾魂,按照她的說法,都是爲了抵抗我姥姥,沒那原,怎麼會有這樣的果?源頭都是惡的,她應(yīng)承的果肯定也是惡的。
“大黑子,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本來我們上輩子的事不能找你們小輩麻煩,你也是我看大的人,我知道你命苦,但是你看看咱們這站著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我眼瞎,可是你眼沒瞎吧,他們做錯過什麼,一個個無辜的人,就這樣要死了,爲啥死,都是因爲你姥姥啊!她要是不霍霍咱們村子的風水,我能做這種事?鞭屍不是侮辱你姥姥,是把她身上的氣運打散,然後重新迴歸我們村子,你懂嗎?運氣好的話,這些人都不會死的!但是你要什麼都不做,這些人,你認識不認識的,可都要被埋骨了啊!”慶和姑說。
我扭頭看著那一個個木訥沒有任何靈氣像是木頭人樣的鄉(xiāng)鄰,一張張臉臉上沒有任何痛苦,就算是待會死了,我估計也感覺不到,我有時候討厭他們身上的自私自利,討厭他們紮根在泥土上的那種小性子,我努力上學(xué)就是爲了擺脫他們身上固有的尖酸,可就像是我在怎麼去別的地方混,我也習吃完飯用手抹嘴,再怎麼裝,骨子裡也是農(nóng)村人啊,他們再怎麼自私也是一條條的人命啊!
在即將消失的生命面前,我根本就沒有勇氣反抗。
撲的一聲,我衝著村民跪下,一拜到底,不肯起來。
“對不起……”我混著鼻涕眼淚的呢喃。
“傻逼……”在這種時候,那狗孃養(yǎng)的口罩女還罵我一句。
“大黑子,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來,趕緊起來,咱得救人啊,你打開你姥姥的棺材,咱們消除你的罪孽。”慶和姑說,當時我就感覺她的話有種特別的魔力,我也是被亂了心性,一兩百口子的命壓在你心頭時候,你很難有正常思考的能力。
她指揮著紙人扶我起來,我低著頭對慶和姑說:“慶和姑,我現(xiàn)在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放了我姥姥吧,她做的惡果,我來承擔。”
“你承擔個屁!你還承擔。”瘸子六在那邊不屑的說。
彌勒在那邊黑著臉說:“少年郎,別相信她,這老東西滿嘴跑火車,還他媽是動車!”
我苦笑一聲,說:“我當然不相信她,可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我
能相信誰嗎?相信她?相信她?還是相信你?”我說著衝著小辣椒,口罩女,還有彌勒指了指。
彌勒看見我指小辣椒,說:“這小寡婦,不對,小妞命格特殊,是被人控制了,你別瞎雞巴想……”可是等我那手指頭落到他身上時候,彌勒笑瞇瞇的臉突然就沒了表情。
“雖然我們認識幾天,但你教給我很多東西,我拿你當兄弟,當榜樣,可是呢,你跟她是一夥的,對不對?”我指著口罩女。
彌勒面無表情。
我繼續(xù)說:“你跟她一夥的,你告訴我,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他媽的讓我怎麼相信你,相信你是對我好的,相信你就算是跟剛殺了我媽媽的女鬼在一起,也是對我好的!對,你們倆都是好人!你們都是爲了我好殺了我媽!連他媽的屍體都沒留下,你們倆對我真好!”
我最後幾乎是咆哮出來,在喊道最後嗓子都出血了。
“你殺了他媽?”彌勒瞇著那眼睛,眼神亮的怕人。
“跟你有關(guān)係?”口罩女冷冰的說。
呼的一聲,彌勒猛的擡起手,那蒲扇大小的手泰山壓頂一樣的衝著口罩女就拍下去,掌風吹亂了口罩女的頭髮,這一掌下去,就算是口罩女在牛逼,估計頭都要炸了。
可是口罩女眼神清冷,絲毫不在意的飄在遠方,似乎是在等解脫。
啪的一聲,這巴掌聲音好大,聽的我都牙酸了。
然後看見彌勒壯的跟山一樣的身體飛了出去,撞在一個墳頭上,把泥都給人家拱翻了,這狗日的瘋子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彌勒爬起來,嘴裡吐出一顆牙,在我們這些人目瞪口呆中,啪啪啪的,用自己的手瘋狂的打自己的臉,掌掌見紅,本來就胖的他,這幾下直接讓自己的臉成了豬頭。
我他娘地差點忘了,他有精神病,現(xiàn)在看起來又犯了。
“我!都臨安!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我抓龍伏虎幹神日鬼,吃人肉喝屍油,生冷不忌,百無禁忌,佛說我是魔,道說我是妖。我這一生什麼都敢做,可唯獨就這兄弟二字,我不隨便亂叫,天下之大,我叫兄弟的也就你一個人,那婆娘叫你一聲老公,我飢渴如斯,姦屍的事都能幹出來,可是我明知她騙我的,後來我可曾跟她說過一句話,動過一個念?生死就一念,倘若你不信我,這二十斤肉,你拿去!嫌污了你的手,我摘下來送你便是!”
彌勒聲若洪鐘,瘋癲如魔。
他收回指著小辣椒的手。
“兄弟,接好!”第一次,這禿頭笑的不那麼假。
說著就往自己腦袋上摸去,他嘴裡說的那幾十斤肉,居然是他自己的頭!
這個狗日的瘋子!
“不要!”我扯著脖子喊了一聲。
這彌勒猛的一塌糊塗,我都聽見咔吧一聲,差點就閉上眼不敢看了。
沒想到彌勒身子一震,不動了,那飄著跟鬼一樣的戲服女屍把手搭在了彌勒的肩膀上
,彌勒的頭到底是沒被自己拽下來,但是不知道是被那女屍禍害了還是自己給自己弄暈了,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罵了句娘,往彌勒那邊跑,心揪起來,一邊擔心彌勒,一邊想著這口罩女他娘,活了?
但看夠戲的瘸子六跟慶和姑不會讓我跑過去,那紙人困著我直接拖到我姥姥棺材上。
“開棺!”
慶和姑沒絲毫情緒的喊了聲。
我不受控制的扒拉著棺材板,使勁往上拽,我心裡難受,衝慶和姑喊:“我說了,有什麼衝我來啊……”
轟隆隆的,沒由來的我們呆的地方發(fā)起悶雷,不是從天上,四面八方的,詭異的緊。
瘸子六現(xiàn)在是鬼,有點害怕的問慶和姑這是怎麼了。
慶和姑黑著臉罵了句該死,然後乾巴的手一揮,說:“大黑子,姑姑還是要給你娶親啊,你姥姥不樂意啊!”
“讓小楊家姑娘屍魂合一,速度結(jié)婚!”慶和姑對瘸子六說了句。
“這怎麼行,那這姑娘的屍體……”瘸子六中意楊寧倩的屍體,害怕結(jié)婚後那屍體就不是她的了。
“你說不行!?”慶和姑反問一句。
瘸子六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很忌諱慶和姑,因爲她在牛逼也只是個鬼了,她訕訕的笑了笑,然後她手一動,就看見地上沒頭的口罩女屍體動了下。
“下面就是你了。”慶和姑指揮手底下那些紙人像是潮水般往口罩女那邊追去。
口罩女現(xiàn)在不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也差不多了,那些紙人撲過去後,她似乎知道自己沒力氣,乾脆直接沒動,任憑那些紙人拖著她走了過來。
我心中有些激動,因爲我聽的真真的,口罩女要跟她的屍體合一了,我當初在她的屍體裡種下了血咒,也就是說不用獻祭我自己,就可以觸發(fā)血咒了。
口罩女被拖來的時候,慶和姑那白乎乎的眼睛一個勁往彌勒那邊瞅,估計是怕彌勒醒了。
“早知道這樣,早點過來多好,幹嘛還要在辦一場冥婚?”我現(xiàn)在有點變態(tài)的得意感,對口罩女說。
跟我想的一樣,回答我的是聲傻逼。
這次動真格的了,小東西跟栓子木木的跟了回來,到現(xiàn)在,我心裡反而是沉靜了下來。
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機會殺掉口罩女了。
“讓她歸魂啊!”我跟口罩女還有她的屍體湊到我姥姥那棺材前面時候,慶和姑生氣的衝著瘸子六喊。
瘸子六雖然是個鬼,但現(xiàn)在哭喪著臉說:“我,我試了啊,剛纔我就嘗試了,可……可她的魂我根本召不了啊!”
慶和姑喊了句:“廢物,都成這樣了,怎麼可能召不了。”
“我養(yǎng)鬼一輩子,就算是遇見在厲害的鬼物,降服不了也會有感應(yīng),可現(xiàn)在我感覺,這……這她根本就沒魂啊!”瘸子六說。
這都成鬼了,居然沒魂,天大的笑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