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傑早上睜開眼睛,緩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哪裡,今天就是最後一天報到的日子了,爲什麼宿舍裡還是隻有自己和已經(jīng)完全變樣了的謝元峰呢。他側(cè)過頭去看了看謝元峰已經(jīng)醒了,躺在牀上看手機。
“元峰,阮森他是不是今天來啊?”
謝元峰看了陸易傑一眼,“這麼關(guān)心他幹嘛?!闭f完就翻了個身面朝牆不看陸易傑了。
好你個小子,升了大二,你脾氣還見長啊?“謝元峰,你什麼態(tài)度?。俊标懸讉芸匆恢表槒淖约旱娜送蝗徊焕碜约毫?,很是惱火啊,他騰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卻忘記這已經(jīng)不是季斐然給他買的雙人大牀了,而是自己的在宿舍裡的牀,自己這樣猛地坐起來,頭正好碰在了上面的木板,陸易傑覺得自己的淚腺瞬間變得飽滿,然後一聲慘叫飛出了119宿舍。
上午的時候,阮森拖著他的大皮箱走了進來,表情很是嚴肅。
“阮森,你怎麼現(xiàn)在纔來啊,季斐然都來過收拾好東西然後離開了。”陸易傑在阮森進來的時候,正在吃著剛買回來的雞腿,但是阮森卻並沒有理他,也沒有看坐在牀上的謝元峰,謝元峰變化這麼大,他都不看一眼,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阮森,我?!敝x元峰看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低下頭繼續(xù)看自己的書,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手裡的書拿倒了。但是阮森還是沒有理會他繼續(xù)做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你是怎麼回事啊?過了個暑假,連我們都不認識了?”陸易傑跑到阮森旁邊,抓住他的手。
“沒有,老大,你別多想,我收拾收拾東西,這學期我在外面租房子住。”阮森掙脫陸易傑的手,繼續(xù)整理自己的衣物。
“你也要學那個季斐然當腐敗分子啊?你怎麼好的不學啊?你家裡花這麼多錢供你出來這裡讀書,你就這樣糟蹋他們的錢???”陸易傑很看不慣有宿舍不住,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人,又不是有女朋友,這個念頭把陸易傑打擊的夠嗆,他剛忙問阮森?!澳闶遣皇怯信笥蚜??”陸易傑覺得自己問出這句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啊,阮森馬上擡起頭來看著陸易傑,而牀上的謝元峰一下子把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
“我沒有,只是我要準備考研,宿舍裡太吵了。”阮森連忙爲自己辯解,他並不是和女生出去同居。
“你小子還真會找理由啊,考研,你當我是傻子啊,考研用得著這麼早就準備麼?你肯定是在找藉口出去和哪個女生廝混啊?”陸易傑有點得理不饒人了。
“說沒有就沒有?!比钌行┎桓吲d了,他原來一直恭維著陸易傑,是因爲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好玩,現(xiàn)在他竟然一直在逼自己,他就有些不耐煩了。
“老大,你別逼他了,他心裡已經(jīng)夠煩了?!敝x元峰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給阮森開脫。
“不用你這樣說,我馬上就走。”
“阮森,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的意思我已經(jīng)夠清楚的了。”說完阮森已經(jīng)拎著收拾好的包走了出去。
“你們這是怎麼了?陸易傑看的有點奇怪,兩個人都怪怪的,他們說的事情自己都完全不懂。
“沒事。”謝元峰說完就一下子躺倒在牀上。
第二天,就正式開學了,學生會也忙了起來,因爲大一新生馬上就要來了,學生會要做好迎新的準備,當然陸易傑也被學生會召喚去了,這幾天季斐然因爲學生會的事情也回來了,但是宿舍裡始終保持著三個人,現(xiàn)在阮森根本不回來,偶爾回來拿下東西,也不和他們說話。謝元峰也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很乖的待在宿舍裡,然後很乖的去上課,回來也是抱著書本學習,好多女生看他變帥了,都跑來找他,但是他誰都不見。
迎新工作是在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9月份了,W市還是這麼熱啊?陸易傑望了望天,他真的不想離開涼爽的宿舍啊,上級命令沒辦法違抗啊。
“給你拿著?!奔眷橙贿f過來一瓶冰鎮(zhèn)的檸檬汁,又是檸檬汁,爲什麼每次自己一感覺特別熱的時候,季斐然就遞過來冰鎮(zhèn)檸檬汁,這小子和檸檬汁是不是有什麼不解之緣???
坐在涼棚裡,看著家長拎著大包小包把孩子送過來,然後孩子坐在一旁喝著冰鎮(zhèn)的水,家長揮汗如雨的給孩子辦理各種入學手續(xù),領(lǐng)軍訓(xùn)服什麼的,陸易傑有些感慨,去年自己可沒這待遇,父母把自己送到開往W市的火車,就算完結(jié)了,自己是在火車站找到學校接學生的車,才拎著行李來到這個學校的,所有的手續(xù)都是自己一個人辦的,他覺得陸易娜以後肯定不是這樣的命運,爸媽肯定會開車把她送到學校來,然後讓她坐在開空調(diào)的車裡,然後去給她辦理入學手續(xù)。
這時候一聲響,把他們這裡的人驚動了,陸易傑順著響聲看去,一個穿著很樸素的男孩子,正在手忙腳亂的撿著地上的包,汗水從他黝黑的臉頰上滑落下來。季斐然快速站起來,然後跑到男孩子身邊,替他細心的將包撿起來。
“謝謝學長,我來吧。”男孩子憨厚的衝季斐然一笑,操著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一聽就是本省人。“沒關(guān)係,我來幫你吧,你手續(xù)都辦好了麼?”“辦好了,我現(xiàn)在要去宿舍,謝謝你?!蹦悄泻⒁膊缓图眷橙煌普啠懒寺曋x。
“你在哪個宿舍樓?”“我在9號宿舍樓,可是我不知道在哪裡啊?”“沒事,我?guī)闳??!奔眷橙痪谷粵]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感覺,他衝還坐在桌子旁邊的陸易傑喊了一聲。“陸易傑,幫我看著點,辛苦了,我去送下學弟?!比会峋皖I(lǐng)著男孩子走了。
“學長,真的辛苦你了?!奔眷橙粠湍泻研欣畎岬剿奚幔郎蕚潆x去的時候,男孩子突然攔住了他?!皩W長,你叫什麼名字啊,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都不知道你叫啥。”男孩子看起來很淳樸。
“我叫季斐然。”“我叫樑小濤,學長叫我小濤就可以了,我是土木系的,學長呢?”
“我也是土木系的。”季斐然說不上熱情,幫他拎行李只是做一個學生會分內(nèi)的事情。
季斐然走出9號宿舍樓的時候,手裡不知道怎麼多了一盒雞蛋,是樑小濤非要塞給他的,說是自己家母雞下的,絕對純天然的無污染的。還非要記下季斐然的手機號碼,說是以後便於聯(lián)繫。
季斐然剛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陸易傑探過頭來要和他說話的時候,這時候那邊有人在叫他?!凹眷橙唬禳c,快點來幫我們發(fā)軍訓(xùn)服,這裡人手不夠了。攤子哪裡讓陸易傑盯著就行了。”“好的,我馬上去?!奔眷橙晦D(zhuǎn)身就走了。
陸易傑一個人坐在涼棚地下,心想,難道我就是個看攤子的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