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好吧？”說真的，李龍有些牴觸，但也知道林雪梅是好意，自是不好太說什麼。

“有什麼不好的，老爹同意過的……”林雪梅滿不在乎的說道，現在的她，巴不得能把李龍圈進自己這個家庭裡面。

“先不說這個了……”李龍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他不想惹林雪梅不高興“我得趕緊準備一下，一會兒見了姜濤總不能太失了面子。”

“這一次，關鍵是跟他處好關係……”林雪梅似是看出了李龍心的不快，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至於其他的，這一次完全可以不提，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而且你們也算是老熟人了，應該不會太生疏……”

“但願吧，畢竟人家是老闆……”李龍還是有一些自卑的，生活在林萬江這棵大樹的陰涼之下，也不是什麼好事。

“男人時刻都要保持自信……”林雪梅幫李龍把衣服整理好，隨手拿過一張銀行卡塞進李龍的兜裡“當然，必要的支持自信的資本更不可少，出門在外，男人的衣兜裡不能沒有這個，雖然姜濤肯定不會讓你掏一分錢，但是，有備無患……”

“我有。”李龍又是一陣不舒服，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先是含玉那邊給自己打錢，後來又收受了趙海霞的那一處宅院，現在又要收林雪梅的錢。

對了，想到趙海霞的那一處宅院，李龍覺得有必要跟林雪梅解釋一下，他相信，蕭遠山不會不知道那封信的內容，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趙海霞在心裡纔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語，而是把這一處宅院說成了是對自己的一種感激，感激自己幫她獲得了自由之身，李龍相信，這件事情，蕭遠山不會不跟林雪梅說的，這年頭，凡是能靠上老闆的活，下面的人都會費盡一切心思去做，即便是這種看上去似乎上不了檯面的事情。

“趙老闆臨走的時候把她的一處房子交給我了，是通過蕭老闆的手轉交的，說什麼爲了答謝我幫她獲得了自由之身，你說這事怎麼辦，我現在也聯繫不上她了。”一邊說著，李龍一邊觀察著林雪梅的面部表情，果然，對方並沒有任何吃驚的神色，想來早已經知曉了這件事。

“收了就收了吧，不就是一處宅院嗎，正好我還愁去陽江市沒有住處呢，現在好了……”林雪梅說完，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馬上止住了。

“怎麼？你要去陽江市？”李龍又不是傻子，能聽不出話裡面的意思嗎？

“怎麼？我不能去嗎？”既然說開了，林雪梅也就無所謂了“我總不能一直就呆在家裡不動吧，要知道，我現在好歹也算是一名工作人員，雖然不是那種特別重要的，但也不能無辜不在崗吧？”

“陽江市，有蕭老闆在那裡，你去那裡會合適嗎？”現在的李龍，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楞頭青，也知道深層次考慮一些東西了“把自己人都弄到一起，開展工作倒是方便了，但是卻不能開闢新的疆土啊！”

“你覺得蕭哥到時候能夠順利接任部門老闆嗎？”林雪梅覺得有必要提前跟李龍透露一下，雖然說現在高層的事情對李龍來說似乎還很遙遠。

“你的意思是？”李龍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以爲蕭遠山坐陽江市部門老闆的位子那是十拿九穩的。

“雖然這麼多年不在他的身邊，但是我瞭解我的父親，他屬於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種人，大家越是看上去很正常的事情，他越是不會去做，這一點從把我調到陽江市就能看得出來，連你都覺得我不應該去，但現在卻偏偏讓我去了，你猜他下一步會怎麼走，肯定會把蕭哥調到另一個地方，讓他開闢新的疆域。”到底是父女，即便是蕭遠山跟在身邊多年，也不會就真的完全瞭解林萬江的真實想法的。

“你過去擔任什麼職務？”不經意間，李龍也會犯圈子的普遍毛病，大家都習慣關心別人的職務問題，當然，李龍也有關心的因素在裡面，同時，也想看看林萬江的手筆到底有多大，父女倆同在一個省份，這本來就容易惹爭議啊！

“陽城區老闆，提了一格……”

“不錯啊。”李龍話裡有話的開了一句玩笑。

“去你的，沒個正形……”

“林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剛剛不是跟你開玩笑呢嗎？”這會兒的李龍哪裡有半點的辯解的餘地，一個勁的只是道歉。

“這個不是錯不錯的問題，而是一個看待問題的本質的問題……”林雪梅似乎沒有原諒李龍的意思“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說明心底裡有這樣的想法，既然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是本質上的錯誤，而這種本質上的錯誤，那就是劣根……”

“是，我有劣根，我的劣根還不小呢！”

“龍，我告訴你。”感覺到李龍老實了不少，林雪梅的語氣稍稍平和了一些“你是怎麼才能坐上這個經理位子的，相信你心裡比我要清楚的多，既然你肯走下去了，那我就希望你秉承自己的初衷，做一些實際的事情，而不是貪慕虛榮，處處盡顯浮誇風，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也是更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林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丟人的……”李龍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沒有半點的兒戲。

“龍，你要知道，圈子，處處都是殺機，不要以爲只是刀口公司的經理就沒有人會在意，那是他們覺得現在的刀口公司實在是無利可圖，如果等到刀口公司真的發展起來了，那這些人就會蜂擁而至，來瓜分你的勝利果實，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勞動成果，首先，你勞動的過程得經得住推敲，這跟老百姓過日子不一樣，老百姓過日子，只要是地裡面能多收入就行，但是圈子做事呢，既得想辦法多出成績，還得想辦法讓自己出成績的過程變得是那麼的規範化、合法化，讓那些想要從裡面撈取貓膩的人找不到突破口，所以，你從當經理的第一天開始，就得做好這個心理準備，當然，也不能完全的就投鼠忌器，凡事都放不開手腳也不行，那樣就沒有辦法做事了，我所說的意思就是，賬面上的東西，該出現的你就讓它出現，不該出現，就算是自己掏腰包也絕對不能出現，而且絕對不能走第二個賬戶，雖然現在一個單位有一明一暗兩個賬戶已經是暗地裡公開的秘密，但是，我希望刀口公司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最起碼在你的任上不要有這樣的事情，其實，所謂的第二個賬戶就是爲了老闆們錢方便，如果那些無謂的錢不去，那就根本用不到第二個賬戶，刀口公司是你的第一站，也是決定你能不能在圈子這艘大船上揚帆遠航的決定因素，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把握住……”

“林姐，你放心吧，我在刀口公司的賬目，就算是審計署的專員來了也不會出問題的。”李龍用力拍打著胸脯說道。

“現在可不能說這樣的大話……”此刻的林雪梅雖然知道那邊有人在等著李龍，但是忍不住想要把一些事情好好地再跟李龍交代一下，因爲，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再找一個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現在的刀口公司還沒有那麼多瑣碎的事情，等到刀口公司正式發展了，正式步入正軌了，你就會發現，有很多錢真的沒有好的方式下賬，到那個時候，你就不會說自己絕對能經得住審計署專員的審覈了。”林雪梅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公司長做的時間不長，但是個的滋味也能品味一些，尤其是賬款這一項，幹上房地產紅火，公司的日子相比較而言也好過了不少，尤其是趕上縣老闆高興的時候還能返還一些稅收款什麼的，那公司賬面上的錢說不上富裕，但畢竟也不少，這個時候就有麻煩了，總那樣放著吧，也不是那麼回事，想要給大傢伙發下去吧，有些時候又不合規定，大修大建，林雪梅又沒有那樣的愛好，所以，連她這個高材生有時候面對這個問題也是一籌莫展，所以說，能力強的人不一定就能當一個“好老闆。”，但是，想要當一個好老闆，就必須各方面的能力都比較強，這話看上去有些矛盾，其實完全在理，林雪梅本想好好地給李龍唸叨唸叨，卻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無奈之下只好作罷。

“你的意思是我到時候也只能想辦法弄第二個賬面了，你剛纔不是說不能那樣做嗎？”說到這裡，李龍也有些納悶了，對方這是希望自己跟別人一樣啊，們還是希望自己能秉承自己的初衷啊？

“我並沒有說讓你弄第二個賬面，而是告訴你，既然身在圈子，也得想辦法圓滑一些，有些事情要想辦法迂迴操作。”林雪梅有些苦笑著說道，作爲李龍，實在還是太單純了一些，這樣的人混圈子，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哦，圓滑一些……”因爲沒有做一把手的經驗，李龍實在搞不明白這個所謂的圓滑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究竟應該圓滑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