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這事……”我剛要讓昊哥先說，就看到力東從外面衝了進來，力東轉頭看向我這邊，大步就邁了過來，問道：“阿南，怎麼了？”
昊哥看了看力東，又看了看我，說道：“自己說吧。”
沒有辦法，只能是又說了一遍，力東聽完是既鬱悶，又生氣，一副想要罵我，但是又罵不出來的樣子，他看向昊哥，問道：“昊哥，那現在怎麼辦？你有什麼辦法？”
“不是什麼好辦法，現在人在他們手上，阿南和黑子必須犧牲一個人，要想救黑子，就必須將阿南送過去。”這是我和昊哥接觸這麼久以來，他想的最爛的一個辦法了。
但是，我很清楚，昊哥也是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人已經在他們手上了，我們又不是什麼封疆大吏，主動權完全在對方手上。
“不行！”力東直接就否決了，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昊哥，說道：“昊哥，阿南要是落到王壯的手上，那就很危險了啊……”
“不是落到他的手上，而是進監獄！”昊哥說著看向我，“阿南，你自己想清楚了，你這次不僅砍了學生，還砍了警察，如果他們告你，你免不了要坐牢的！”
“那如果我不去呢？是不是他們就要讓黑子坐牢了？”
這個問題其實不用他們回答都知道答案，昊哥和力東就一起沉默了下來。
“我已經連累了小琳，我不能再讓黑子出事！一開始王壯就是想要找我麻煩的，那就讓我自己來承擔好了！”
“阿南！”力東喊了我一聲，“不行，不能讓你去！”
“那難道就讓黑子去坐牢嗎？”我反問道，看了看力東又看向昊哥，“我自己去跟王壯談，如果能讓我坐牢，他一定是會答應我的！”
“不行，不能讓你這麼做，我去找我叔，讓我叔去公安局活動，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力東說著就要站起來。
“力東！”昊哥喊住了力東，說道：“王壯的母親是市長，你覺得有幾個當官的會爲了給威爺一個面子去得罪市長？”
“可是昊哥……”
“東哥，行了，我就問你，要是你是我的話，是不是你也會這麼做？”我看著力東的眼睛問道。
力東沉默了。
我看向了昊哥，說道：“昊哥，可不可以幫我找個律師，將這事研究一下，看看怎麼樣才能將黑子身上的犯的錯全都推到我身上，我自己去跟王壯聯繫，王壯配合的話，肯定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力東很憤怒，我知道他是在憤怒王壯，我走到了他的身旁，說道：“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又槍斃不了我是不是？小琳現在是最需要黑子的時候，她一個人在這邊沒有親人！我沒事，呵呵，只要我張南不死，我就會要他王壯的命！下一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了！”
說完我就去聯繫王壯了，力東沒有再阻攔我，我用的就是他的手機，先聯繫到了華仔，華仔著急地問我怎麼樣了，他說當時他要過來爲什麼自己不讓他衝過來。
我沒時間跟他講那麼多，直接讓他去幫我去找人要王壯的電話號碼。原本我是有王壯的電話號碼的，但是因爲自己的手機摔壞了，也就沒有了。
華仔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他聽我語氣很著急，也就沒有多問，很快就幫我搞到了王壯的手機。
我就在昊哥的辦公室給王壯打的電話，電話一接通，王壯還是那樣的口氣，不可一世冷嘲熱諷。
“哎呦，南哥啊，嘖嘖，南哥，有何貴幹啊！我偷偷跟你說，你得小心一點了，現在警察可是四處找你啊。看你多麼屌，警察都敢砍。真牛啊！不愧是學生街扛把子，呵呵！”
“我換黑子，你幹不幹。”我不想跟他廢話，我也沒有心情跟他多廢話。
王壯在那邊立即就愣了一下，跟著又笑了起來，說道：“呦呵，還講義氣啊！”
“你就說換不換！換，我會將罪名都攬下來了，所有的罪名，這些罪名也夠我坐幾年牢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我沒有去看力東，我當心力東馬上衝過來將電話給搶走。
“好像這生意可以做……不過我也得先想想，這樣好了，一會兒你等電話吧。”王壯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我聽到忙音後就將手機放下了，走到了他們的面前，這時候昊哥問道：“阿南，你怎麼向你父母交代？”
我怔了一下，這個問題剛纔我的確沒有去想，我就想的是將黑子給救出來。
力東在一旁使勁地抽悶煙，聽到昊哥這麼問，他擡頭看了我一眼。
“沒事，到時候再說吧。”我心裡很恨，但是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去掏了一根菸，抽了起來。
“阿南，你聯繫一下週海，你幫他做過那麼多事，這時候找他幫忙他應該會幫的，就算不能讓你完全救了你，但是減輕刑罰還是有可能的。”昊哥說道。
我看了一眼昊哥，突然心裡就更佩服起昊哥來了，如果我能有昊哥遇事那麼冷靜，那麼會思考，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昊哥將他的手機遞給了我，裡面有周海的電話，已經撥通了。
“阿昊，你……”
“海叔，是我。”我打斷了周海。
“兔崽子？”周海有點吃驚的樣子，“你真的是膽子夠肥的，居然去砍市長的兒子，還砍傷了警察……現在你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啊！”
“海叔，你能幫我嗎？”我直接問道。
周海那邊就沉默了，顯然，這些他也挺難做的！
我就又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等我說完之後，周海又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開口說道：“我儘量吧。”
“謝謝你，海叔。”我第一次很認真地叫周海海叔，帶著感謝和感激。
掛了電話後不久，王壯的電話就打來了，這畜生就說了兩個字：“成交！”
掛下電話之後，整個房間就都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昊哥拿起手機給律師打了一個電話，聊了一會兒之後他說道：“律師說可以處理好，等著他先去交涉後，你就去警察局自首好了，這樣也會少點刑罰。”
“王壯，我一定弄死你！”力東非常用力地將手中的菸頭在桌上給擠壓滅了。
“不準再亂來了！誰要再亂來，別怪我翻臉！”昊哥喝道。
“操！”力東猛地就站了起來。
我跟著也站了起來，走到力東的身旁，拍了一下他，說道：“我想去看看輝哥。”
病房裡就剩我跟輝哥兩個人，我坐在了輝哥的身旁，對著輝哥笑了笑，說道：“媽的，他媽還睡啊！真他媽舒服，我都羨慕你了。今天過來有件事要跟你說下，我準備不念書了，準備去外地一趟，幫我爸媽照顧生意去。可跟你說好了，過幾年我回來後，你要還睡我跟你沒完！知不知道！”
看著沉睡一般的益輝，想到今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來陪他，眼淚就又要開始作祟了。
“怎麼，覺得我不仗義？媽的，你他媽就仗義了，天天就知道睡就仗義了？”我笑了笑了笑，說道：“趕緊起來了知不知道，起來後去跟東哥混，我跟你說，你跟著東哥混使勁花他的錢就行了，那傻逼，你花他的錢他才更開心呢！”
“你說我還真的是懷念那會兒我們哥幾個一起在鎮一中打球的日子，我知道你也懷念，所以他媽趕緊醒了，醒了我們就一起去打球，南哥我最近新學了兩招，一招艾弗森的假動作，還有一招麥克格雷迪的幹撥跳投，你不知道，那是殺遍無敵手啊！多少妹子又開始給我寫情書了……嘿嘿，怎麼樣，等著給你介紹一個？”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得去趕車了。跟你說昂，他媽早點醒來，只要你醒來，南哥我不管在哪裡都會馬上趕回來的！聽到了沒有？”我站了起來，笑了笑，眼淚就掉了出來，“真他媽混蛋，行了，我走了！”
我俯下身子抱了一下益輝，跟著又看著他，他媽那些影視劇裡不是這種情況下，躺在病牀上的傢伙都會聽的流出眼淚嗎，爲什麼益輝一滴淚都沒喲流出來……
還是睡的那麼沉……
走出病房之後，我又去看了看小琳，李潔在那邊照顧著小琳，我就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因爲我覺得自己對不住他。
小琳一個人很恍惚的樣子，那個看起來很有靈性的女孩消失了……看著小琳雙目無神，臉色蒼白，我就有種心被狠狠地扎的感覺。
力東就站在我的身後。
我跟力東下樓後，力東接到了昊哥的電話，昊哥說那邊已經都處理好了，力東說知道了，然後就看向我。
我苦澀一笑，拿過昊哥的電話，給自己的母親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一剎那，不知道爲什麼就哽咽了一聲，“媽……”
“阿南，我和你爸過兩天就回去了，今年的生意做的不錯呢。你要吃好點，穿暖點，照顧好自己。”我媽在電話那頭笑著說道。
“嗯，媽，我知道了。”我一個深呼吸將眼淚忍住了，說道：“媽，你和爸也要多多注意身體。”
“呵呵，知道知道，好了，不說了，年底事多，等著回去給你做好吃的。”我媽說道。
“好的，媽。”
力東又抽完了一根菸，他的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有些紅了。
是力東送我去公安局的，力東說，他自己這他媽的什麼大哥，將自己的兄弟往監獄裡送，他不配當大哥，他一點都不配……
我就罵他傻逼，一直罵他傻逼。
在警察局的門口，下下車之前，我在心裡發誓，這一切，我都要從王壯身上討回來！我要讓他加倍奉還！
第四卷 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