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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有些蒼老的徐光啓,天啓皇帝不禁有些愕然,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不禁有些心疼的道:“徐愛卿,你這是怎麼了?要不朕放你幾天假,回去好好修養一下吧!”
“陛下擡愛,臣沒事,不知道陛下找臣來有什麼事情?”顯然徐光啓並不想在這裡多待,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個是工部尚書袁應泰上的摺子,愛卿看一看!”將奏摺遞給陳洪,天啓皇帝笑著道。
接過奏摺徐光啓也沒有客氣,迅速的翻看了起來,半晌徐光啓才道:“陛下,事情是好事情,臣也希望能夠將工部的作坊和臣的火器廠合二爲一,可是這裡面牽扯太廣。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計劃,恐怕很難成事?。 ?
輕輕的點了點頭,天啓皇帝苦笑著道:“朕也希望有那麼一天,可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到來。這裡是朕寫的一些東西,你拿去看看,能不能行的朕也不知道,你自己拿去試試吧!”說著天啓皇帝將一本冊子遞給徐光啓。
上面寫的東西不多,因爲天啓皇帝是學文的,所以對於理科的東西自然不是很瞭解。造槍、造炮、燒玻璃、做蒸汽機,這些創舉的事情,天啓皇帝一件也不會做,這本小冊子山是天啓皇帝記得的一些東西,比如流水線,再比如顆?;鹚?,最後比如火藥的最佳比例等等。反正是自己能想到的,全部都寫上了,至於能不能成,天啓皇帝就不知道了。原本天啓皇帝想要畫一個水力衝壓機,可是看到徐光啓製造的那個大水車,天啓皇帝果斷的沒有寫,自己和專業人事差遠了。
接過小冊子,徐光啓仔細的翻了翻,發現上面很多東西都是沒見過的。看了之後,頓時覺得思如泉涌,對著天啓皇帝施了一禮,迫不及待的道:“陛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臣就先回去了?”
看到徐光啓的樣子,天啓皇帝只好揮了揮手,對徐光啓道:“去吧!”
看著徐光啓遠去的背影,天啓皇帝對身邊的陳洪道:“你派個機靈一點的去伺候他,一定要照顧好了,不要有任何的閃失!”
“是,陛下,要不要監視他的行動?”看了一眼天啓皇帝,陳洪小心翼翼的道。
“只是讓你照顧他,誰讓給你監視了?!笨嘈χ鴵u了搖頭,這些太監真是沒辦法了,天啓皇帝也很無奈??!
天啓元年,三月十日,宜嫁娶出行,忌動土搬家。
站在城樓上,看著下面叫嚷的人羣,孫承宗的臉上掛著笑容,在他的身邊的依舊是待罪的熊廷弼。
“大人,城下的人越來越多,雖然大多是蒙古人,可是這也不是辦法啊!是不是做點什麼?”看了一眼孫承宗,熊廷弼有些擔憂的道。
“飛百的意思是將這些人放進城裡來?”好奇的看了一眼熊廷弼,孫承宗笑著問道。自從半個月之前開始,就有無數的難民朝著瀋陽城匯聚,當然大多數都是蒙古人。這些人都穿著破爛的衣服,一副難民的模樣。
聽到孫承宗這麼說,熊廷弼趕忙搖了搖頭,苦笑著道:“大人玩笑了,下官怎麼會有這樣的建議呢?這些人本就來歷不明,況且大多不是我大明朝的人,其中雖然有老弱婦孺,可是也有很多壯年,一旦將他們放進來,這後果不堪設想??!下官只是覺得,將這些人放到這裡也不是什麼妥當的事情,必須要想一個辦法!”看著下面的人,熊廷弼有些擔憂的道。
“啓稟元帥,有錦衣衛的人求見!”一個兵丁快步的走到孫承宗的身邊,恭敬的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孫承宗淡淡的道:“讓他過來吧!”
時間不大,三個人走了過來,爲首的是一位錦衣衛的千戶,仔細一看此人便是當日的黨寒。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校尉,別人看不出什麼,孫承宗知道,這個恐怕就是那兩個女子了。
“卑職錦衣衛千戶黨寒,見過孫太保!”對著孫承宗施了一禮,黨寒大聲的道。
“黨千戶不必客氣,不知道來找本官有什麼事情?”在這樣的場合,孫承宗自然不會和黨寒顯得很親密,不由面請嚴肅的問道。
向前一步,黨寒在孫承宗的耳邊道:“大人,卑職得到消息,建奴努爾哈赤已經出兵了,直奔瀋陽而來,卑職懷疑城下的這些人之中有細作!”
看了一眼黨寒,孫承宗心中感嘆,不愧是錦衣衛的人,消息居然不比軍隊的消息來的慢。不過城下的這些人之中有細作,他自然也明白。皺了皺眉頭,孫承宗道:“黨千戶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看一眼孫承宗,黨寒笑著道:“卑職覺得應該把這些人放進來。”
緩緩的點了點頭,孫承宗對身後的熊廷弼道:“是啊!確實應該放進來,我們大明朝畢竟是天朝上國,我等也是聖人教化,儒家門徒,這樣絕情的事情我們怎麼能幹的出來呢?”說道這裡孫承宗不由憐憫的看了一眼下面的百姓。
熊廷弼先是一愣,接著若有所思,最後三人相視一笑。
“既然這樣,卑職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看著熊廷弼和孫承宗,黨寒大聲的道。
“黨千戶,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還多著呢!有什麼話但說無妨。”笑著看著黨寒,孫承宗也大聲的道。
重重的點了點頭,黨寒沉聲道:“大人有一顆濟世救人的仁心,黨寒聽聞之後慚愧不已。既然大人想要將外面的難民放進來,卑職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大人能夠將這些人交給卑職安排,也算卑職爲遼東盡了一份力!”黨寒此時一副爲國爲民的表情,讓周圍的士兵一陣差異,這還是囂張跋扈的錦衣衛嗎?
輕輕的拍了拍黨寒的肩膀,孫承宗大聲的道:“好,好,黨千戶不愧爲天子親軍,實乃正人君子,乃是錦衣衛之楷模。既然黨千戶有報國之心,有爲君分憂之意,老夫自然不會反對!他日必將奏明皇上,爲黨千戶請功?!?
天啓元年,三月十一,宜動土出行,忌婚喪祭拜。
經過昨天一天的疏導,兩千多的難民已經進了瀋陽城,在城外的廣袤的平原上,已經能看到後金的騎兵了。不過大多都是小股,偵騎居多。
“大帥,讓我出城去吧!卑職願意帶著一千親兵,出城去清剿建奴的零散騎兵?!边|東的守將賀世賢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一邊對孫承宗說著,一邊神情急迫的看著城牆下面。
和熊廷弼對視了一眼,孫承宗淡淡的笑了笑,這位賀將軍還真是。昨天熊廷弼就和自己說要看住他,不要讓他出城去。根據熊廷弼的敘述,這位賀將軍雖然此時官居總兵,可是卻絲毫沒有總兵的樣子。嗜酒如命,尤其是在每次大戰之前,都是要很多的酒。
不過這位賀世賢賀總兵卻是非常的勇猛,手使四十斤的鐵鞭,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孫承宗當時就很好奇,能夠讓性格暴躁的熊廷弼說一聲性格暴躁,那這位賀總兵得是多麼的暴躁??!
輕輕的笑了笑,孫承宗對賀世賢道:“好了,賀將軍不要著急,以後的仗有的是,不要急於一時?!?
見孫承宗的態度堅決,賀世賢只好作罷,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一邊的孫承宗和賀世賢卻是相視而笑,這就是武將的可愛。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下的後金兵馬越來越多,似乎是後金的先鋒到了,看著大概有五千人馬的樣子。輕輕的在城牆垛口上抓起一把雪,在自己的臉上擦了幾下,見孫承宗看著自己,熊廷弼有些尷尬的道:“下官在遼東多年,很是喜歡這裡,這裡的雪,這裡的一切?!?
深深的看了一眼熊廷弼,拍了拍他的肩膀,孫承宗沉聲道:“飛百是個好官,等到將建奴剿滅,飛百就可以在這裡好好的生活。不過想來那個時候,飛百已經官居高位,想到這裡都不可能了!”
“呵呵,能夠活動的時候,自然是要報國的。以前下官在這遼東,想的也是如何保護遼東的父老,遼東的土地。說句大不敬的話,對於生活在京城的皇帝沒有什麼映像,不過就是忠君愛國而已??墒沁@次去了京城,見到了陛下,雖然還很年輕,可是下官看到了希望,大明的希望?!鳖H爲感慨的看著孫承宗,熊廷弼有些動情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孫承宗笑著道:“陛下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卻是一位深謀遠慮的君主,我也相信陛下能夠中興大明。”
“元帥,末將有事情想說。”就在熊廷弼和孫承宗談話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二人的身後響起,正是剛剛去巡城的賀世賢。
看到去而復返的賀世賢,孫承宗二人像是苦笑,眼中都閃過一絲無奈。
“賀將軍,有什麼事情嗎?”雖然心裡很明白,可是孫承宗依舊一臉的笑容,淡淡的問道。
“大帥,城下的建奴已經要紮營了,末將願意大人出去,趁建奴立足未穩,挫挫他們的銳氣!”賀世賢對著孫承宗一抱拳,臉色很是急迫,一臉的不耐,似乎隨時有爆發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