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王婉柔說這九魂山是接連會有九個枉死的人被葬到這裡,卻又從我娘來了之後才斷的,心裡就開始很不舒服,她的意思不知道是說我娘是一個解除了這種連貫性死亡的聖人,還是一造成這種連貫性死亡的罪魁禍?zhǔn)祝?
“沒事!張陽,一看你媽媽就是一個溫柔慈祥的人!”胖妞看了我一眼,跟過來據(jù)著我的手,又很不服氣的朝王婉柔道:“那張陽媽媽自己都說她的屍體在這裡,這件事你怎麼扯?”
我聽胖妞毫不客氣的用“扯”這個詞,瞬間就感覺她好偉大,竟然敢如此跟我們千年鬼差大人講話。
十分難得的是王婉柔卻並未生氣,朝胖妞擺了擺手道:“讓這位袁道長跟你們解釋吧,反正我說了你們也不大信!”
“無量天尊!”袁仕平又是一聲道號,難色慘白的道:“剛纔我與這位鬼差大人談及道法,她言這世間任何道法都沒有父母愛子之心法力強大,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
“老袁!”師叔對王婉柔不敢過於放肆,對袁仕平卻毫不客氣,大聲喝道:“你他媽的知道就快說!怎麼跟個婆娘似的囉裡叭嗦的!”
師叔說著還不忘瞄著王婉柔,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所說的囉裡叭嗦的婆娘就是指王婉柔一樣。
王婉柔這時居然難得的好脾氣,好像沒有聽出師叔話裡的調(diào)侃,朝袁仕平打了個眼色讓他接著說。
“快說!”我急得死死握著胖妞的手,她抽了一口氣,趁著這喝袁仕平的機會,用力將手給抽了出去。
“快說!快說!”連大紅都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朝袁仕平揮著手道。
見這樣,袁仕平還是努力吞了一下口水才爲(wèi)難的道:“道家對於倀虎記錄不多,但野史雜誌都經(jīng)常出現(xiàn),更是因此出現(xiàn)了一個成語。可這倀虎卻並非是這人道之物,反而是靈界的東西,據(jù)說要有特殊的通道才能讓倀虎過來。”
“所以呢?”我不明白這跟我娘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
“倀虎能夠困魂鎖靈,所以如果人有心願未了,但又想留在某個地方的話,用倀虎壓棺最好。”袁仕平意有所指的瞄了瞄我跟我身後的棺村道。
雖說袁仕平?jīng)]有說明白,我也聽得似懂非懂,按袁仕平的說法,我娘是不想離開這裡,所以才用倀虎壓棺材?
“其實這也只是傳聞,具體還雖問這位鬼差大人才行!”袁仕平對王婉柔好像有點懼意,朝她作了個揖,又認(rèn)命的光著膀著站在一邊去了。
我忙又將頭扭到王婉柔,她活得久又是鬼差來消息的門道多,問她鐵定沒錯。
“其實他只說對了一半,苗疆有洗陰棺材,其實這倀虎壓棺也算是洗陰,只不過難過了一點而已!”王婉柔臉色有點發(fā)沉,伸手摸了摸剛纔胖妞坐上去的倀虎道:“你娘其實就在它肚子裡,不過你就算剖開它的
肚子也看不到你娘了!”
“她這種在佛家叫做消業(yè),她生下你造下太多殺業(yè),洗陰棺會把她的肉身靈體二者都洗成一棺清水,她不願意這樣,所以自己千辛萬苦的佈下了這個東西!”王婉柔臉上很是欣慰的看著我。
“有這倀虎壓棺她會怎麼樣?”我沉沉的看著王婉柔,這事對我革而言轉(zhuǎn)變太大,而且倀虎實在是聞所未聞。
“洗陰棺洗的是你孃的怨氣,而這倀虎壓棺消的是你殺業(yè)!”王婉柔沉沉的看著我,用力的戳了戳倀虎的身體道:“所以這倀虎對你而言如同虛設(shè),對於我們而言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就是因爲(wèi)你娘用這倀虎來消了你的殺業(yè)!”
“怎麼消?自己詐屍鑽進(jìn)倀虎的肚子裡?”我從六歲第一次見那具空空的鐵棺開始到現(xiàn)在,總是隔一段時間改變一下我孃的處境,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竟然有心情調(diào)侃!
“你正經(jīng)點!”師叔聽得很入神,被我這樣一說,用力的拍了下我的頭道:“這些事都成了過往,但我們也要知道這事的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其實就是很簡單,你娘用這倀虎消了你的殺業(yè),但卻讓自己的肉身一點點的融入了這倀虎的體內(nèi),所以這倀虎半沒有死,還是活的!但是它卻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了,你娘用自己的殺業(yè)消了你的殺業(yè)!”王婉柔也學(xué)著胖妞坐在倀虎身上用力的扭了扭,接著道:“所以她才分不清你跟白胖娃娃,這才讓那白胖娃娃白白吞了她一半靈體,得了落花洞女的本事!”
“這種一吞東西就會有她的本事就是蠱性嗎?”我心裡沉重的擡頭看著王婉柔問道。
“你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蠱性了是不是?”王婉柔笑得很甜,朝我用力拍了拍她屁股下面的倀虎道:“這東西處理我來,我拉到我住的祠堂當(dāng)坐凳子,你還別說真的舒服!可你們要做的卻是,想想這倀虎是從哪裡來這地方的?”
她這一問大家都是一蒙,從袁仕平說什麼父母之愛開始,大家想的都是我娘怎麼佈置下這東西,爲(wèi)什麼佈下這東西和佈下這東西的後果,卻完全忘了袁仕平說這倀虎並不是人道的本地產(chǎn)物。
師叔卻以極其惱火的眼神看了下王婉柔道:“你這樣說話累不累啊!你不就是想法,這倀虎可能就是經(jīng)過那幾個牌位跑到這邊來的嗎?明說不行嗎?”
“沒錯!”王婉柔沉沉一頭,拍著那倀虎道:“那白胖娃娃能找到這裡其實並不是因爲(wèi)你娘,反而是因爲(wèi)這倀虎,還有村子害死這夭折娃娃的東西,估計也是聞著這倀虎的味來的!”
“可倀虎十五年前就在了,爲(wèi)什麼現(xiàn)在它們才聞著味過來啊?”胖妞朝前一跳,飛快的問道。
“這就要看這牌位最近接觸的人咯,我也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個東西,具體如何也不清楚。”王婉柔看著我,眼睛斜著瞄了瞄大紅。
看
著認(rèn)真的啃著另一根雞腿的大紅,我心裡對她開始產(chǎn)生恐懼,暗想是不是應(yīng)該給她多來幾張迷魂符,問下她到底來懷化做什麼的?
見我盯著她,大紅一擡頭,眼底一片清澈,沒有半點雜質(zhì),就好像跟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純淨(jìng),也跟白胖娃娃一樣看上去毫無可害之處。
對於那一雙跟長生一般黑漆的眼睛,我實在生不出厭惡的感覺,只得費力扭過頭去看著王婉柔道:“那這些牌位到底是哪裡來的?”
“這我就不知道啦,我只聽說過一個跟牌位一樣的東西,不過那是傳說是一根圓木,也沒聽說被做在牌位了啊?誰家這麼大臉面啊?”王婉柔沒有見過牌位,臉上難得的露出迷糊的神情道。
我只得將元家的事情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王婉柔聽得臉色越來越沉,一直到我說到元辰夕入了蠱洞那具石棺,她猛的就伸手打斷我道:“他出來也是找牌位的,可能蠱洞那具石棺跟這牌位有一定的聯(lián)繫,你想想看這石棺裡出來的東西好像都出現(xiàn)了變動。”
我暗算了算,元辰夕,白胖娃娃,面具,我,藤子。好像這五具石棺裡面只出來的東西只有四件,除了我沒有感覺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感覺到了,可又不知道這些聯(lián)繫到底是什麼?
“好了!”胖妞聽得兩眼發(fā)矇,拉了拉我道:“這事就這樣了,這倀虎就讓鬼差大人拉回去做凳子用吧,我們還是早點把這墳再填好的正經(jīng),要不等下有人來,看著我們這些外地人,連夜挖了人家兩座墳,可能會放狗攆我們的!”
我正看著大紅髮呆,師叔也是伸手扯了扯大紅的手,似乎想問她,可看她吃東西吃得這麼入神,又愣愣的把手縮了回來,重重的瞪了我一眼。
開始還沒發(fā)現(xiàn),聽胖妞這麼一說,這纔看到天亮了,我看著又一具空棺,想著我娘爲(wèi)我消殺業(yè)的事情,心裡沉了一下問王婉柔道:“以身入倀虎很痛苦嗎?”
“你說呢?爲(wèi)虎作倀都要被人罵成了一個傳頌的詞,你娘以身入倀虎是一點一點的滲進(jìn)去的,你說痛不痛苦,將骨頭都要融進(jìn)去!”王婉柔似乎十分好笑的看著我道。
“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我們還是按路子走,這事就先放一邊,至少我們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穫,這白胖娃娃讓陰龍給吞了吧!”師叔十分得意的指了一下旁邊的陰龍,朝王婉柔道:“陽妹仔她娘爲(wèi)了陽妹仔做的事我們心裡都明白就成了,陽妹仔也得了她一半的靈體,也算不錯了,另一半也沒便宜別人同樣到了陰龍肚子裡了!”
我斜眼看著還趴在地上不能動的陰龍,心裡說不出的感覺,沉重卻又好像是飄著的。
師叔用力的攬了一下我的肩道:“我們趕緊該填的填,該收拾的收拾!然後接著想辦法找回我?guī)熜值撵`體,這纔是正事!鬼差大人,你說你挖一座墳就可以了,怎麼還要挖兩座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