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莓提出的意見也算是得到了大傢伙的同意,但是她說的也只是大概框架,而接下來的細節(jié)和安排梅莓就不參與了。
畢竟這麼多謀士在這,這要是還能爲難梅莓讓她一個人完善細節(jié)的話,那梅莓只能回頭私底下和梅優(yōu)說說這些人是不是可以攆回家種地去了_(:3」∠)_
第二日一早,梅莓從帳篷裡爬出來,面對東面尚未完全爬出來的太陽,深吸一口逐漸轉(zhuǎn)涼的空氣。
緊接著她掃了眼四周,看著周圍已經(jīng)有不少士兵起來,並且收起了帳篷打包的模樣,似乎整個大軍要繼續(xù)前進了。
早上喝了一碗熱乎乎的紅薯玉米糊,睡好,吃飽,沒有煩心事,梅莓的精神狀態(tài)可比昨天剛來的時候好了太多。
就像早上剛起來她猜想的那般,顧家軍打算繼續(xù)朝著燕州府城進軍。
將府城佔下,也就算是將燕州全部收復的一個重要標誌,哪怕周圍還有些小地方?jīng)]有,後面的事情都好處理。
梅莓也騎上馬,揹著自己弓箭跟在梅優(yōu)身邊,本來永媛是想和梅莓一塊的,可惜顧侯在,不允許永媛任意妄爲。
以梅莓的實力她跟在梅優(yōu)身邊倒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永媛以及永媛帶的人,還是乖乖呆在隊伍後方比較好。
因爲是顧嚴的安排,永媛也是格外的老實。
永媛都這麼老實了,隨行的戚家寶更是安靜如雞,哪怕永媛給他打眼色,讓他想想辦法他都裝死。
笑死,他主子在這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二,頭上還有人鎮(zhèn)著,他這個小鬼算什麼,還能出頭?
於是乎,沒了永媛在的時候,梅莓和梅優(yōu)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二人世界”,那一路聊得,青拾和甲九在後面不遠不近地綴著,都沒人敢上前插話。
“顧侯已經(jīng)去信將昨日我們商談的結(jié)果給殿下了。還有,等佔下府城之後,你所說的那些我們也會通知東方泰。”
梅優(yōu)騎馬和梅莓並行,在一旁說起了昨晚梅莓離開之後的事情。
昨晚,梅優(yōu)他們帶著謀士又在帳內(nèi)說了半宿。
針對出兵、針對攻佔的魏王治下區(qū)域的情況他們打算通過東方景安那邊率先宣揚出去,之後等他們佔下燕州之後便可以直接通知讓魏王“贖人”。
要是魏王同意也就罷了,要是不同意,那就別怪他們進一步“造謠”了,順道將一些典型的將領和士兵們嚴正典型,再進行驅(qū)趕。
沒有全部弄死這些人真的是梅優(yōu)最後一步的讓步。
哪怕梅莓先前的提議是實在看不過眼可以驅(qū)趕,但是梅優(yōu)他們一行人最後的商討,實在有部分看不下去的,還是殺了最好。
“啊,那個……這個我也不太明白。總歸儘量不要錯殺無辜的人,那些士兵們有很多都是上行下效,那些爲首的抓起來嚴懲不貸,剩下的……”
一時間其實梅莓自己也說不好如何判斷是好是壞,從而讓梅優(yōu)放過一些,又或者全員驅(qū)逐。
“這個我自然知道。”梅優(yōu)看出來了梅莓的糾結(jié),不過她也是給梅莓一個提醒,“你以爲我爲何那麼堅定想要坑殺那些士兵?梅莓。”
“啊?”忽然被梅優(yōu)喊了名字,梅莓立刻正色,“在。”
“你昨天說的和今天說的話無非就是想表達有些士兵是被逼著吃人肉,和那些走投無路的老百姓一樣的,是嗎?”
“嗯。”
梅莓點頭,其實她也是擔心梅優(yōu)這麼做,以後被人寫在史書裡被人詬病。
“你說的,也許是有。”梅優(yōu)說著視線落在了身後的千軍萬馬,話裡帶著一絲憐憫,“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說的那些人也會漸漸消失的。
他們會崩潰、會麻木、會與那些最開始就瘋魔的人同流合污,還會……因爲與那些人格格不入而成爲新的目標。”
“新、新的目標?”梅莓抓著繮繩的手莫名一抖,臉色漸漸發(fā)白了起來。
“嗯。”
梅優(yōu)的視線望向遠方,想起了過去。
想起她在末世裡掙扎求生的時候,吃人,她以前見過的,她也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再次看見。品格低劣的羣聚者是不允許一個品德高尚的人杵在他們身邊的。
大家都吃人,就你不吃,那麼你不如給大家吃了。
“燕州府城封閉的時間比其他縣城都要久。”
梅優(yōu)視線又落回了神情驚恐的梅莓身上,她扯了扯嘴角,說道,“要打賭麼?那裡的罪惡遠比先前我們遇見的要多。”
梅莓已經(jīng)被梅優(yōu)描述的事情腦海裡有些畫面了,梅莓著實有些反胃,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打賭。
對於梅莓忽然逃避的鴕鳥原則,梅優(yōu)輕輕哼了一聲,又瞥了眼梅莓,說道:“你就是嬌氣,見不得那些污糟事。”
梅莓嘴硬辯解著自己也看見過很多的。
至少戰(zhàn)場上那些慘狀她也經(jīng)歷過好些,看見過不少噁心事了。
梅優(yōu)聽著梅莓強裝鎮(zhèn)定地“炫耀”自己“見過世面”的模樣。
梅優(yōu)等梅莓說完,這才道:“世界上最噁心的事情就是人性之惡,而人性之惡,根本沒有下限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夫君。”
一直到梅莓和東方景安成親的時候,梅優(yōu)才仔細反省了一下爲什麼自己看不慣東方景安。
她始終覺得自己和東方景安某種程度上都是同類人,對方的眼裡滿是污濁,整個人的身上就像從地獄裡爬回來的厲鬼一般。
也就是和梅莓站在一起的時候,東方景安看起來還像個人。
甚至有時候梅優(yōu)會覺得這傢伙是想借助梅莓,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罷了。
這樣的人一直暗中謀劃,隱忍十多年,待在自己的仇人身邊謹小慎微,見到的人性至暗時刻,估計和梅優(yōu)見到的也不遑多讓了,甚至可能見到的更多。
因此,梅優(yōu)才說,梅莓要是沒見到過人性的下限,不若問問東方景安。
只不過梅莓顯然沒這麼開竅,聽見梅優(yōu)讓自己找東方景安,梅莓還以爲對方又在埋汰東方景安,想起主角和反派天然不對付的氣場,梅莓兩邊都捨不得說,於是自己只能呵呵傻笑糊弄了一下。
看見梅莓這般傻兮兮的行爲,梅優(yōu)沒忍住扭過頭髮出一聲輕笑。
她也不再和梅莓繼續(xù)剛纔的話題,望著遠處的因爲入秋而枯黃的樹林,便道:“秋日野兔肥美,我也許就沒見你射箭了,今日讓我看看你騎射功夫有沒有下降。”
“放心,給你加餐~”
一提到自己拿手的,梅莓這下直接自得起來,和梅優(yōu)一塊加速朝著隊伍最前方趕去。
因爲大軍的移動,不少飛禽走獸早就離開了,只是這草原上的兔子數(shù)量不少,再有跑遠的,依舊還是有幾個戀窩的。
梅莓瞄準一些草叢裡的兔子一連射中好幾只。
梅莓心裡算著自己認識的人數(shù)量,決定再射中一隻兔子即可,此刻,正好又見不遠處灌木叢有動靜。
梅莓搭弓,瞄準打算再射一箭的時候卻因爲看清了那邊發(fā)出動靜的原因,立刻臉色一變,大喊道:“那邊草裡有人!”
前天晚上下雪,昨天一早上跑山上看雪(市裡面想有積雪太難了。
結(jié)果因爲昨夜溫度驟降,雪確實沒化,就是被凍的邦邦硬,爬山的時候恨不得手腳並用。
中間打滑的時候果斷抓住路邊的樹枝,然後搖了一頭雪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