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拓跋建輝,萬劫不復(fù)(加更)(求月票))
此話一出,休息室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林天和甘言雨就這麼怔怔地看著拓跋建輝。
這位年過六旬,榮耀一生,天朝現(xiàn)役前三的指揮家,音樂界泰山北斗的存在。
這位高傲的、小心眼、目中無人,曾跟林天結(jié)下深深樑子的拓跋建輝.
此刻,就這樣跪了下來。
跪在了.林天和甘言雨的面前。
“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可能有些自說自話,對你們兩個後輩來說,可能而已太過沉重了?!?
“但是,這對老夫,真的很重要!”
拓跋建輝激動地說道。
老人低著頭,瞳孔,不住地劇烈顫抖。
如果要問,
六旬的拓跋建輝,臨近退休的年紀,爲(wèi)何卻仍然勤勉在音樂的第一線的話。
那麼,在拓拔的心中。
只有一個答案——
20年了,他仍然在逃避。
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屈辱與悲痛。
轉(zhuǎn)過身來,拓跋建輝的身旁,早已經(jīng)空無一人。
然而,
跪在這裡的拓跋建輝,卻纔是那個真正的逃兵。
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裡。
拓跋建輝飽受著痛苦和愧疚的折磨。
在夢境中。
20年前一個個年輕的面孔,冷著臉質(zhì)問團長,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那段時光。
真的是有意義的嗎?
他們的音樂生涯,是一文不值嗎?
他們是否,爲(wèi)天朝的古典音樂,做到了什麼?
拓跋建輝,沒能給予他們的答案。
他只是一味地在逃避,用看似努力的工作填滿自己,不斷在舞臺上對自己的年輕樂團揮動著流行音樂演奏的指揮棒
也許,
他們兩個人.林天和甘言雨,真的能做到呢?
真的能做到呢?
他六十多了。
他不想帶著這個遺憾入土。
漸漸的,淚水已然溢滿了老人的眼眶。
就在這個時候,
一雙手,扶住了他的雙臂。
拓跋建輝擡起頭。
甘言雨,將自己的裙襬收了起來,恭敬而優(yōu)雅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拓拔老師?!?
她平靜而禮貌地說道,
“就算你不說,我也一定會拿到冠軍的?!?
“這不單單是爲(wèi)了爺爺和你們,這同樣,是我和林天的夢想!”
甘言雨一字一句,無比誠摯地說道,
“我們,一定會把古典音樂,演奏到全世界的?!?
“一定!”
“.”
房間內(nèi),19歲的少女,與65歲的老人,相互跪在一起。
鏈接他們的。
是名爲(wèi)“古典音樂”的夢想
一旁,
賀智宸嘴巴微張,震驚地看著他們。
林天雙手環(huán)胸,靠在牆上,凝重的神色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與此同時,
音樂廳頂層的辦公室內(nèi)。 шшш▲ ttκan▲ co
“甘言雨晉級了。”
賀書墨望向舞臺,說道,
“聽說是拓拔老師介入了.讓很多評委回心轉(zhuǎn)意.真是沒想到,拓拔老師竟然會不惜用自己的名聲來干涉這場比賽的結(jié)果!”
賀書墨將拳頭砸在玻璃上,滿臉的疑惑不解,
“拓拔老師到底在想什麼?明明之前對甘言雨是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這樣一來,哪怕最後甘言雨沒有拿到冠軍,單是進入TOP名單這一點,就足以在音樂界引起巨大反響了?!?
龍琴杯的評委會,可不是誰都能干涉的。
作爲(wèi)協(xié)會理事,擁有極高話語權(quán)的拓跋建輝,可以干涉。
但由此,也會給自己埋下極大的禍根。
“.”
“誰知道呢?”
姚瀚躺在沙發(fā)上,伸了個懶腰,看起來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可能,拓拔老師改主意了?”
“說不定是念了甘華前輩的舊情?”
“也可能是酒喝多了哈哈?!?
賀書墨轉(zhuǎn)過頭,看向姚瀚。
皺起眉頭:
“姚瀚老師,爲(wèi)什麼你對待甘言雨和林天的反應(yīng)總是這麼平靜?就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聽到這句話,姚瀚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到了賀書墨的身旁。
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些不重要,對吧,賀老師。”
“重要的是,因爲(wèi)拓拔老師在會議室給了那些老頭臺階,讓他們順勢讓《月光》進總決賽而不用擔(dān)心輿情問題,最後總決賽出了問題,責(zé)任也在拓跋老師的身上?!?
“臺階?”賀書墨一怔。
“當(dāng)然?!?
姚瀚說道,
“這首《月光》只要林天寫出來了,它就一定能進決賽,原因我說了,它對古典音樂的意義實在是太大了。”
“.”賀書墨沉思。
“賀老師,你知道現(xiàn)在最有趣的是什麼嗎?”
“什麼?”
“拓拔老師用名聲擔(dān)保了甘言雨進入總決賽,但這個擔(dān)保的前提——是甘言雨絕不能拿到冠軍。”
“當(dāng)然不可能了!”賀書墨說道。
“你敢肯定嗎?”
“這”
說到這裡,賀書墨又啞然了。
還真不敢肯定。
甘言雨這位選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從鸚琴杯一路上來,她創(chuàng)造了多少個奇蹟。
每一次都以爲(wèi)必定死路的局,她都走出來了。
而這一次,更是在幾乎0勝算的龍琴杯殺到了總決賽。
一首《月光》,創(chuàng)造了多麼巨大的能量!
這都是因爲(wèi),
在甘言雨的背後,是更加可怕的林天。
他的創(chuàng)作上限到底在哪裡?!
賀書墨不知道。
只是,作爲(wèi)音樂學(xué)者的他,現(xiàn)在光是細想一下林天這個人一路以來的創(chuàng)作歷程,就只覺得背脊發(fā)涼。
誰知道,他們總決賽,會不會又呈現(xiàn)出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打法,就像他們一路以來的奇蹟那樣,創(chuàng)造出一個最終奇蹟。
所以,現(xiàn)在姚瀚問他敢不敢肯定。
他還真不敢信誓旦旦地說肯定。
“而由於這一首《月光》的存在,協(xié)會裡許多保守派現(xiàn)在也該重燃鬥志了吧?”姚瀚說道。
“你的意思是?”
“總決賽上,也許會有評委改變主意,願意送甘言雨去科爾杯——當(dāng)然,會有多少人無法確定,也許很少,或者沒有,但並非沒有機會。
姚瀚說道,
“這樣一來,甘言雨奪冠的可能性,就不是0了!”
“.”
聽著姚瀚的話,賀書墨大爲(wèi)震撼。他只覺得腦袋嗡嗡的。
人沒辦法想象太過於太過於沒有現(xiàn)實根據(jù)的事情。
就好像現(xiàn)在,他根本沒辦法想象甘言雨拿到龍琴杯冠軍的畫面。
讓古典音樂再次代表天朝大提琴征戰(zhàn)
而且,還是16年前,那個人的親孫女。
這會給好不容易與國際接軌,徹底完成了改制的音樂各界,造成多大的動盪。到時候天朝大提琴該如何向天朝音樂協(xié)會交代?
就在這時,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賀書墨驚訝地擡起頭,看向了姚瀚,
“那拓拔老師”
“你也發(fā)現(xiàn)了對吧?”
姚瀚站在光線黑暗處,沉著臉。
“如果甘言雨拿到冠軍,拓拔老師將會萬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