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愜意的瞇著眼睛看他。
“比你想的要早。”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滿的推了他一把,“說人話。”
他差點被我推下牀,抓我進懷裡狠狠的揉了一把,“活膩味了?”
我毫不示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挑釁道,“那你當初爲什麼不答應(yīng)我?”
這是我盤桓在心底裡的一個結(jié),他明知道我喜歡他喜歡了那麼多年,卻遲遲不肯回應(yīng)。
他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問,我倔強的盯著他,等他給我一個答案。
良久,他輕嘆一聲,“這個答案,有這麼重要麼?你知道,我對你的愛並不比你對我的少。”
我未免有些失望,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打算強求,原本旖旎的氣氛漸漸散去,我跟他,誰也沒了賴牀的心思。
起牀,外面溫暖的陽光灑落了一地,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愜意的瞇起眼睛。
於韶南下樓去買早餐,我換好衣服,將牀鋪整理好,開始洗刷。
門鈴聲響,這麼快,我急急忙忙的提拉著拖鞋去開門。
門打開,我愣住了,“你怎麼來了?”
江宇手裡拎著一個食盒,站在門前,笑道,“給你送早點來了?!?
嘴上這麼說,眼珠子卻一直在屋裡子四處打量。
我迅速鎮(zhèn)定下來,接過食盒,“謝謝。”
“不請我進去坐坐?”
“這會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人來人往的,我不想被別人在背地裡說三道四?!蔽倚睦碇鴮嵱行┲?,只想快點把江宇打發(fā)走,不要讓他跟於韶南撞上。
他見我並沒有邀請他進門的意思,索性直接問道,“於韶南昨晚在這邊過夜了?”
我的心狠狠一顫,很快反應(yīng)過來,江宇這是在詐我。
“你覺得如果他在這裡,會躲在屋裡不出來了麼?”我反問道。
江宇一滯,訕笑道,“安安,你別生氣,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信不過於韶南那小子,我剛在樓下好像看見他的車了。”
我著實佩服江宇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於韶南昨天回來的比我早,車肯定是放在了車庫裡,怎麼可能停在樓下。
“應(yīng)該是你看錯了?!蔽业恼f道,
其實心理緊張的要死,如果於韶南這個時候回來跟江宇撞上,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真的就前功盡棄了。
臥室裡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江宇的臉色變的很不好看,一把扼住我的手腕,陰沉沉的說,“裡面是誰?”
“是我情人,江宇,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古以來,可沒這道理?!蔽依溲岳湔Z的諷刺道。
江宇陰鷙的盯著我,臉色幾度變換,忽而一笑,“安安,我信你,你心裡有我,不可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腦洞,開的真是夠大的。
“汪汪汪?!?
樂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臥室裡跑了出來,跟個小圓球一樣咕嚕一下就滾到了江宇的腳底下。
江宇的手鬆開,詫異之餘臉上又多了幾分欣喜,“你養(yǎng)狗了?”
我彎下身子,摸了摸樂樂毛茸茸的腦袋,它伸出舌頭,親暱的舔了舔我手心,“好歹知道家裡有個等你回家的?!?
話裡話外無不透露出落寞的滋味。
江宇看著樂樂,厭惡的往一旁挪了挪,他素來是不喜歡狗的。
“而且?!蔽铱戳搜劢?,努力讓自己做出一副失望與戀慕並存的高難度表情,“它永遠不會懷疑我?!?
他抓住我的手,辯解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在擔心你?!?
手腕上刺痛的感覺還在,我冷冰冰的瞪著他,“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
他訕訕的鬆開手,“安安,我——”
“安安,家裡來客人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江宇背後穿過,於韶南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閒衛(wèi)衣,拎著早點,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心裡一慌,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江宇的瞳孔狠狠一縮,盯著我,“你們同居了?”
我大腦飛快的運轉(zhuǎn),思考著該如何打破眼前這個局面。
“怎麼,江先生對我們的
私生活有興趣?”於韶南淡淡的嘲諷道,進了屋,將早點放在了桌子上,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放盤子裡擺好。
江宇盯著於韶南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將手中拎著的保溫桶往我手裡一塞,“我信你?!?
竟然就這麼走了。
我呆愣愣的抱著手裡的保溫桶,冰冷的觸感讓我胳膊上了起了層層涼意,江宇今天這麼輕易的放過我絕對不可能是因爲信任。
他不敢跟於韶南起正面衝突,也不願因爲這件事而放棄慕安的利益,在那麼一瞬間,他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行爲。
我發(fā)現(xiàn),原來變得不僅僅是我一個人,他的心思比以前更深,或者說,也更毒了。
我進了房,於韶南端著幾個碗盤從廚房裡出來,彎著腰,將袋子裡的東西倒進了盤子裡。
見我發(fā)呆,他彈了下我的眉頭,“快去洗手。”
“於韶南。”
“嗯?”
我放下手裡的粥,偏頭看他吃飯,他吃相十分斯文,看著慢條斯理的動作卻不慢,絕對不會像我一樣吃的滿嘴都是油。
“你今天不生氣麼?”
他拿過我的碗,在我的紅豆粥里加了一勺蜂蜜, “爲什麼生氣?”
“嫉妒?!?
他的眉心舒展開來,脣角的笑意漸漸加深,“安安,我很高興?!?
我不解。
“只有在乎纔會擔心對方的情緒,而且,你既然不願我直接幫你,那這口氣,我必須由著你自己出了。”
紅豆粥加了蜂蜜後變得很甜,一直甜到了我心裡。
能遇到於韶南,真的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他懂生活,懂感情,也懂我。
他開車送我去公司,我下車,恰好碰見莫白從停車場出來。
“他是你男朋友?”
我點了點頭,“是?!?
“不介紹一下?”這句話無形中充滿了某種火藥味。
校慶上,他們早就見過,這句話實則多此一舉,我也不想讓莫白對我生出別的心思,索性挽住了於韶南的胳膊,笑道,“這是於韶南,這是莫白,我的同事。”
“你好?!?
莫白盯著於韶南伸出的手,淡笑道,“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於韶南氣定神閒的收回手,玩味的盯著莫白平整到?jīng)]有一絲褶皺的襯衫,緩緩說道,“潔癖,這是病,得治?!?
莫白的臉頓時就黑了。
我想起第一次面試時,莫白勉強伸出的手,差點笑出來,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
“好了,馬上就到上班時間了,你快去上班吧?!?
趁著莫白還沒發(fā)作,我趕緊推於韶南上車。
他落下車窗,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中午一起吃飯?!?
我點了點頭,“好?!?
黑色的車絕塵而去,莫白冷哼一聲,“還有時間談情說愛,安樂,fix大賽在即,我可不想因爲你拖後腿?!?
我揚眉一笑,“你不是說不會給我拖後腿的機會麼?”
他沒想到我會拿他的話來堵他,臉色越來越黑。
我從包裡拿出一沓紙,給他順毛,“這是我初步構(gòu)想,你看一下,不行的話我再回去改?!?
這份圖紙是我連夜趕工做出來的,做的到底怎麼樣,我心理很沒底,畢竟,像fix這樣的大賽,羣英薈萃,能進入決賽的都是這一行的頂尖高手。
而我,現(xiàn)在距離這個程度還遠遠不夠。
我忐忑的等著莫白給我下一個定論,這次的設(shè)計我純粹採用了中國風的概念,但這樣的設(shè)計,很難得到年輕人的青睞,特別是在歐式主義盛行的情況下。
於是,我又在中國風的基礎(chǔ)中,加入了流行元素,我有點擔心,這樣的碰撞系列會過於大膽。
他簡單的翻了幾張,“等明天我會給出你結(jié)果,先去上班?!?
他沒有直接否決,這便是有戲。
“安安姐,過來過來?!壁w曉彤一看我來,兩雙眼都在放光。
我一看她這樣,就知道這貨肯定是又挖到了最新的八卦急著要跟人說。
“怎麼了,這次是大老闆的侄女早戀了還是少東家去夜店了?”
趙曉彤不滿的嘟起嘴,“豪門八卦哪有街坊鄰居的八卦來的盡興,今早上,周婷跟魏山在茶水間幹起來了?!?
我差點沒抓穩(wěn)手中的杯子,心理隱隱有了一個推測,“怎麼回事?”
“聽說是因爲設(shè)備採購的事發(fā)生了分歧,然後又把陳年舊賬給翻了一遍,我跟你說,原來周婷姐的婆婆竟然......”
剩下的,我一句都沒往腦子裡走。
我沒想到,江宇的動作竟然這麼快,比我想的快了不止一倍。
正說著,江宇的電話打了進來,“我能做的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掛斷電話,隨手拿了一份資料就去了周婷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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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婷見我進來,急忙把臉上的淚擦乾淨,冷冷的說道,“什麼事?”
我伸手指了指她的眼底下的暈開了的眼線液的痕跡,遞過去一張紙巾,再強大的女人,也會有受委屈的時候,何況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跟人傾訴的,只會默默的承受。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搖搖頭,“不,我是來跟你合作的。”
“合作?安樂,你哄誰呢,公司裡誰不知道,你跟韓筱站一隊了,想盡法子要將我踢出公司,好讓主管的位置給韓筱做,這會你說合作,誰信?”
我坐在她對面,雙手支著頭,“你覺得韓筱是個什麼樣的?”
“唯利是圖,見風使陀,就是一背後裡會陰人刀子的賤人?!敝苕煤薜囊а狼旋X,韓筱幾乎可以算是她一手帶起來,平日裡姐姐妹妹喊的親熱,誰知道,會爲了爭一個主管的位置而跟她翻臉。
這在周婷的眼裡,就是徹頭徹尾的背叛。
我完全贊同周婷的說法,“你說的不錯,那麼,你覺得我爲什麼會跟這樣的人站一隊?”
周婷滯住了,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因爲你?!蔽矣忠幌聸]一下的敲擊的桌面,捕捉著周婷每一絲表情的變化,“周姐,你不肯幫我,我只能換成韓筱,維修部,是公司裡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一個部門,我想坐穩(wěn)we子項目負責人這個位置,必須要打通這一層關(guān)係。”
“不是我選擇了韓筱,而是你讓我不得不選擇了韓筱?!?
周婷啞口無言。
她是當初整件事的參與者,自然明白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辦法信你?!敝苕每嘈Φ?,“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你也看出來了,我能坐上這個位置,全指望劉鳳玉,她現(xiàn)在跟宋青檸面和心不和,你又是宋青檸一手提起來,我跟你,不可能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
“在公司裡確實是這樣。”我點點頭,眸子緊緊的鎖住周婷,“但公司外,卻可以改變?!?
“什麼意思?”
我從周婷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筆,在手裡把玩著,“這批設(shè)備交給慕安來做,我給你慕安百分之三的股份?!?
周婷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道,“你說真的?”
生活不是電視連戲劇,百分之三的股份,對周婷來說就是一個天價,上市公司一般都會將部分股份給自己的員工。
但除了管理層,基層員工能拿到的股份很少,一般都是千分之幾,慕安雖然不大,但百分之三的股份絕對夠誠意。
這是周婷幾輩子在南華都賺不到的。
人都有貪慾,在這個社會,金錢帶給人的絕對超乎想象,那些所謂的錢不重要論都是有錢人的無病呻吟,卻被不少底層人視爲心靈雞湯。
錢能帶給人什麼?地位,金錢,女人,榮譽,名利......
特別是像周婷這樣迫切想要得到別人肯定的女強人更是如此。
沒有一個女人天生就是女強人,女強人都是被環(huán)境給逼出來的,我多少了解一點周婷的家庭,所以,我敢肯定,她最後一定會答應(yīng)。
我有這個自信,魏山從鋒銳那邊得到的絕對不會比這個更多。
換句話說就是周婷基本上什麼都不用做,每年都可以從慕安得到足夠的金錢供她揮霍。
“當然是真的。”
“無憑無據(jù),我怎麼相信你?”
我淡淡一笑,“你知道慕安爲什麼叫慕安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