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唯一.再次重逢的世界
2008年6月7日,首爾蠶室體育館,dreamconcert。
寂靜,令人發怵的寂靜!
黑暗,令人絕望的黑暗!
“萬達黑,萬達黑…”anti們高呼著“wondergirls”,全然不顧山呼海嘯的倒彩給臺上的九個少女帶去多大的傷害。
放眼望去,除了少數sone眼含淚水,奮力揮舞著手中的粉色熒光棒,幾乎所有的人都熄滅應援燈,全場一片黑暗,儼然是黑色的海洋。
而舞臺上,少女們仍在強忍著痛苦,勉強微笑著,賣力地表演《再次重逢的世界》。
允兒的舞步有些凌亂,小賢的聲音帶著顫抖,tiffany幾乎哽咽地發不出聲,泰妍的高音險些沒唱上去,可大家還是咬著牙,拼盡全力地唱著,跳著,即使面對著臺下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孩子們,別哭,千萬別哭,一哭我們就輸了。”換位的空當,小賢聽到了身後來自泰妍姐姐小聲的叮囑。於是她穩住了自己的唱腔,看著前面的允兒姐姐,露出的側臉上笑容更加燦爛。大家只有一個念頭,即使只是爲了sone,也絕不能輸給anti。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們犯了什麼錯?”小賢看著臺下狂妄笑著的仙后,妖精,委屈,無助,甚至是絕望地想道。堅持等到音樂放完,聽著臺下好似慶賀勝利一般的笑聲響徹全場,她只能靜靜地擡起頭,仰望星空,努力地睜大眼,不敢哭出聲來。
然後,看著劃過天際的流星,小賢默默地許下心願:“誰能來救救我們,不管是誰都好,請陪在我們身邊,幫助我們少女時代,成爲真正頂級的女子天團吧。”
那滴自始至終被堅強地含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遙遠的城北洞的某座別墅裡,一個沉睡的男人突兀地睜開眼來,看向此地,低聲喃喃:“這就是,我的任務了嗎?”
堅持等到演唱會結束,經紀人團隊帶領著還深陷在恐懼中的少女時代匆匆離開體育館。保姆車內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九人早已沒有舞臺上堅強的樣子。Jessica似乎又在放空,並沒有以往生氣時標誌性的包子臉,微微抿著的嘴脣上露出牙齒咬過的痕跡,雙手緊緊拉著yuri和泰妍;tiffany哭得最爲厲害,平時最爲人稱道的笑眼,此刻卻眼淚潸潸;小賢一邊擦拭著自己的眼淚,一邊死死摟住身邊已然徹底放空,臉上一片死寂的允兒。
透過後視鏡,崔成宇看著深受打擊的孩子們,無奈地嘆了口氣,催促司機加快速度。不僅是因爲少女們需要趕緊回到宿舍休息,發生了這種惡性anti事件,作爲經紀人,他也得趕回公司,與總監和社長商量一下處理措施。想到這裡,崔成宇又是氣氛又是害怕,自己的能力並不出衆,資歷也不老,只是因爲是社長在日本時的班底,而如今公司裡出色的經紀人都是由總監培養的,社長只好讓自己先頂著壓力帶少時,如今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估計黑鍋都是自己背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爲身後的九個女孩擔憂,自接替前任金株栐,半年多的時間裡,崔成宇已經真心的把這九個天使一般的女孩當作了自己的親妹妹。他們並沒有犯什麼錯,卻要揹負公司策劃失敗帶來的惡果,恐怕,不是解散,就是雪藏了吧。
“成宇oppa再見。”
砰,宿舍的門輕輕關上,將經紀人崔成宇擔憂的目光隔在屋外。隊長泰妍低垂著頭,靜靜踱步回到客廳,隨著她併入孩子們的行列,低低的抽泣聲逐漸變大。放空的西卡沒有理會泰妍的眼色,兩行清澈的淚水慢慢的從她的雙眼中滲了出來。
“歐尼,我們來進行燭光夜談吧。”這時候,平素裡就很有主意的忙內徐曉站了出來。泰妍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穩了穩情緒,起身說道:“對,燭光夜談,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有那麼多的人anti我們,這說明我們自身還存在問題,今天大家暢所欲言,找出自己的問題,這樣,這樣…”
與其他姐妹相比,2005年才正式進入公司的泰妍是不折不扣的後輩,擔當隊長讓沒有一點經驗的她很是負擔,儘管已經出道一年,泰妍仍是沒有學會如何管理隊員。此刻有些詞窮的她看上去反而像是忙內,好在姐妹們很給面子,立刻點燃蠟燭,關上燈,圍坐一圈。
氣氛很冷,半晌,沒有人開口。泰妍有些著急,她的本意是想讓大家走出演唱會上的噩夢,但現在女孩們都在擔憂事件的後續發展,反而在噩夢中越陷越深。等待良久,西卡先開口了。
“其實,我一直很嫉妒泰妍。”西卡淡定的說出這句話,好像卸下什麼包袱似的,“我在公司當了7年練習生,一直以爲自己是最厲害的。可2002年韓日合作推出少女組合,公司選了秀英,後來天上智喜出道,還是沒有我。我一直堅持著,等待一個出道的機會。可是,泰妍來了。你的聲音,唱功,都比我好,這沒關係,可一直以爲應該是我的隊長位置也被你搶走了,我不甘心。我纔是資歷最老,輩分最大的前輩,爲什麼總監會選你當隊長?所以當策劃部的人找到我,說要用緋聞捧少時上位,我動心了。我在公司待了7年,最清楚策劃部的策略:先用緋聞製造話題,然後讓粉絲由黑轉粉,吸引人氣,等到成功的時候,我的人氣會是隊內第一。可沒想到,仙后和妖精會這麼瘋狂,策劃失敗了,少時也被我拖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越說越激動的西卡已是淚流滿面,“敏亞內,姐妹們,是我的自私害了大家,敏亞內,泰妍,其實你真的比我更適合當隊長。”
Yuri也開口了:“我說的大家應該都知道,孝淵的舞跳得比我好,我一直很嫉妒,但出道以後反而是她的人氣最低,我還在心裡偷偷樂來著,現在想想,真是…”一旁的孝淵上前緊緊抱住yuri的頭,然後低低的嗚咽聲抽動著大家的心絃。女孩們終於放下心裡的包袱,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這內心的壓力與不滿。長久以來隱藏在明面下的心結被順利解開,如果能順利度過這次的黑暗,只要有一次機遇,少女時代將會成爲全韓最頂級的國民女團。
夜深了,女孩們結束了燭光夜談,各自回房,有已經有焦心的父母得到消息打過電話來詢問安慰,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孩子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傷口。
“歐尼,還不睡嗎?”看著在手機裡強顏歡笑安慰父母的泰妍,徐賢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疼。算起來,她應該是最冷靜理性的一個,但如此駭人的anti事件還是讓她在舞臺上無比的恐懼,可眼前的這個童顏的隊長卻撐了下來,如果沒有她在表演中的鼓勵,恐怕少女時代早已淪爲了媒體粉絲眼中的笑柄。
泰妍擠出一絲微笑,學著平日裡抽風的語氣笑道:“怎麼,我們忙內今天晚上想獻身安慰姐姐受傷的心靈嗎?放心吧,姐姐會讓你快樂的。”
“歐尼,你這樣說,帕尼西卡姐姐會吃醋的。”徐賢很是配合地瞪大眼睛腹黑道,希望用此刻的歡樂掩蓋內心的痛苦。
泰妍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歸無語凝噎,揮了揮手,轉身走向臥室。
隨著泰妍把臥室的門輕輕合上,空蕩蕩的客廳只留下徐賢一個人,在一片漆黑中,她終於卸下了面具,大滴大滴的淚珠幾乎在瞬間就把眼眶佔據。雪藏,解散,組合面臨的困境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91年出生的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徐賢的心神已經瀕臨崩潰。小小的啜泣聲終於在客廳裡迴盪。
手機響了,是不認識的號碼,徐賢沒有理會。雖然不符合自己的禮儀,但是,很抱歉,此刻的她只想安靜的呆在這裡,什麼也不想。
打電話的人很是耐心,一直打進來,無奈的徐賢只能暫時收拾心情,接起來電,沙啞的問道:“喲普賽喲?”
手機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所以說,你就是我的master(御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