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啊，他媽的，畜生，畜生啊你他媽的！”
李建業繃不住了，四十多歲的他，一箇中年人，此時徹徹底底的破防，看著徐嚯，臉上擺滿了痛苦面具，伸出手，食指指著對方開口喊著。
他是真的繃不住了。
本來就不怎麼情願來林嵐市，畢竟，江三市剛忙完案子，好不容易有時間歇一會了，結果就搞借調這一套。
來就來吧，就當是旅旅遊了，反正公款報銷。
結果卻遇上了案子。
行吧，案子就案子，反正也不是他負責，而是王虎和徐嚯兩人負責。
他只是負責走訪而已，案子裡的部分區域，這玩意還能多累？
後來，李建業知道了，這玩意能有多累.
“你個畜生，你天打雷劈啊！”
李建業回想這幾天高強度的工作，只覺得自己一陣黯然無光。
“李隊，此言何講。”
徐嚯面無表情，主打一個聽不懂。
“伱他媽不是說這是一起投井案嗎！？”
李建業咬牙切齒的開口。
這兩天他每晚睡覺，腦子裡都得默唸一下當初徐嚯跟他說的話。
“案發地點在哪？”
徐嚯詢問。
“井坑。”錢華捧哏。
“屍體在哪？”徐嚯又問。
“井坑裡”錢華再次捧哏。
“合起來是什麼案子？”徐嚯極其嚴肅。
“投井案！”
錢華無比認真的開口，這一開始確實是如此稱呼的，他也沒說謊。
但.
“你管這叫投井案！？”
李建業不懂，但大爲震撼，看著兩個人，只覺得有點荒誕。
“井裡這麼多屍體，你跟我說這是投井案！？”
“七天了，算上破案和審查那兩天，足足九天了。”
“九天的時間，連王金元拋屍地點的屍體都沒全部打撈上來！”
“你管這叫投井案。”
徐嚯再次點頭，“有井有屍，怎麼不算投井案？”
合理嗎？
很合理，十分合理！
“那小案怎麼解釋？”
李建業冷哼，他覺得自己被坑了。
他只想當個領退休金的老頭，升職什麼的是真不想，功勞蹭不蹭純看運氣。
“這就是小案啊。”
徐嚯坐在臺階上，默默迴應。
“多少具屍體？”
“不知道，數不過來。”
“這是大案吧。”
“小案。”徐嚯道。
“幾個拋屍地點？”
“兩個。”
“第二拋屍地點搜出了多少皮帶？”
“幾十條吧。”
“少說有多少條人命？”
“比皮帶數量多。”
“這是大案吧。”
“小案。”徐嚯繼續開口。
李建業看了徐嚯許久，恍惚間，他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小案是吧，那你去破大案吧。”
大案？
說實話這案子也很大，但還有比這更大的案子
張健現在都看不到人影，要是還能比這案子更大.說實話能的話，徐嚯這邊是建議王虎他們回家養老的。
“呵呵，全國各地的案子可多了去了，積案，舊案，只有想不到的，就沒有不存在的。”
李建業從懷中抽出一根菸，抿在脣間。
這年頭全國各地到處都是大案。
沒辦法，社會秩序還未穩定就是這樣的，時不時竄出一個驚天大案。
王金元這樣的人少嗎？
這可不少。
這麼說吧。
王金元后續殺人是爲了滿足自己內心的變態慾望，但上一世，有個案子可不是爲了慾望，而是爲了錢！
但.
“我怎麼接觸的到？”
徐嚯眉頭一挑，恍惚間，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又有人來找你。”
李建業無奈的笑著，他是真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內，徐嚯見過最低層次的領導竟然是張健楚林海王虎這種高級警官
好傢伙，白襯衫，局長都是見過最小的！
除此外，那看的人要麼是省裡來的，要麼是上頭的上頭的上頭.
“辦公室那邊有人找你。”
李建業擡了擡下巴，指著辦公室那邊。
“嗯，我感覺可以去聽聽對方的話。”
徐嚯瞇了瞇眼，“誰？”
“天知道這些人是誰。”
李建業咂舌，他是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當然，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亂說出去。
官方是有保密檔案的，這玩意不是科幻，不是，而是現實真實存在！
比如某些科研人員的身份信息檔案。
又或是，一些特殊部門，比如大多男性最想去的特種兵部隊，那裡的人員檔案也是需要保密。
也不只是對人員信息保密，某一事件也能保密。
比如眼下王金元所製造出的案子，參與的人員需要籤一份保密合同，短時間內不能對外透露與案件有關的事情。
“不知道身份”
徐嚯陷入思索。東國內部能活躍在大衆人面前，身份還保密的地方總歸就那幾個。
這樣的人找自己？
他稍微一頓，隨即打定主意。
“我去去就回。”
言罷，便擡起步子，向辦公室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建業臉上也露出了感慨。
雖然他罵的挺兇的，但卻並沒說過對方做錯了。
這種案子，只要能讓其破，那苦點累點也沒什麼，畢竟刑警本身就不怎麼輕鬆，都累習慣了。
“嘖，年輕人啊，年輕真好。”
李建業嘴裡叼著煙，感慨著，眼中露出追憶的情緒，但沒多久.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有點懵。
“不是.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恍惚間，李建業瞪大眼，滿臉懵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只見，不知何時，他面前冒出來一個鬼頭鬼腦的王超。
“咦，李隊，你來林嵐市了！？”
王超原本還在找人呢，稀裡糊塗撞上了李建業，當即臉上一喜。
“我好想你！”
“不是，你先別想我.你怎麼在警局！？”
李建業逐漸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看著王超，眼神愈發古怪。
他來林嵐市的時間算是比較晚，案子已經基本定型，排除了王超這個名字，且對方也不在警局。
只知道有個人大半夜閒著沒事去山腳，但真沒想到是對方。
“我來領獎金啊。”
王超如實說道。
“就是發現了案子的獎金，好幾萬勒，警局通知我來領的。”
鬼井案若不是王超那空中一腳踢出來，大概率還會一直塵封下去，說不定得等張家鎮的經濟規劃完，開始動工的時候才能發現。
所以，針對這種人官方是會進行一些就獎勵的。
當然，具體情況得看當地，有的地方便不會褒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出現在林嵐市？”
李建業震驚了，嘴裡的煙掉在了地上都沒發覺。
這小子.
有點不對勁啊！
等下
“你怎麼對林嵐市警局這麼熟悉？”
李建業好像發現了什麼。
“哦，因爲上次來領的時候逛過了。”王超開口說道。
“上次.上次？”
李建業腦子裡突然想到什麼。
“林嵐市的爆炸案！？”
“對啊。”王超點了點頭。
李建業眼中流露出震驚。
李建業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李建業的眼神逐漸不對勁起來。
“那你現在這是要”
“哦，我來找嚯哥玩，順便把上次的錢給他。”
王超有點憂傷，“原本還準備養豬的，但現在看起來是沒辦法養了，手裡揣著一堆錢挺惶恐的。”
李建業：
好吧，果然，那一腳踹出一個震驚省裡案子的人就是你了。
他壓下心中吐槽的慾望，良久，才緩緩道：
“坐在這等吧。”
“嗯估摸著不用多長時間。”
市局裡有個臨時收拾出來的辦公室，徐嚯幾人都知道在哪。
他沒去之前辦案的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了這。
“篤篤篤~”
徐嚯站在辦公室門口，敲響門。
“進來。”
一道聲音響起，隨即門鎖的咔嚓聲在耳邊清脆浮現。
下一秒，門被緩緩的推開，一個寸頭中年男人出現在眼前。
說是寸頭，頭髮卻也不是那麼的短，身體壯實，兩隻拳頭看起來像兩個小擺鐘。
此時，正站在窗戶門口，看著市局內的一舉一動。
這人是.
“徐先生，又見面了。”
這人回過頭來，看到來人是徐嚯，當即咧嘴一笑。
爆炸案，兇殺現場門口，那停下的車，下來的人！
徐嚯瞬間在腦子裡有了記憶，當初查案的時候，曾和對方有過一面之緣。
當然，說是一面之緣，實則也就是對視一眼而已。
“聽說您找我有事？”
徐嚯不準備客套太多，這一個多星期查案查的他心力憔悴，即便是在留置室裡也得關注案子，導致沒怎麼睡好。
現在只想搞完事，回家痛痛快快的好好睡一覺。
不過
對方接下來的話，倒是讓他沒了睡意。
“我叫什麼不重要，不過你可以稱呼我爲張樑。”
“當然，找您來自然是有正經事的.”
張樑沏了一杯茶，推給徐嚯，同時也推過去了一份合同。
他面帶笑容，默默注視著徐嚯。
“不知道徐先生有沒有興趣”
“來都城工作？”
都城
都城！？
徐嚯瞇了瞇眼，腦子裡在思索著什麼。
“你們.....”
“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