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公司的第一天，那些潛伏在暗地裡的人員都沒有絲毫動作，沒之前顯得那麼迫切。
結果來到第二天，終於有人開始坐不住了。
首先坐不住的是鄒達這邊的助理。
通過監控看到，鄒達的助理先借著送資料的名義，推開門走入了鄒達的辦公室。
這一步還是很正常的，送資料是最常見的分內活。
但這個助理一進入辦公室，就立刻翻找櫃子裡的資料。
找了十幾分鍾，都一無所獲。
助理站在原地沉吟了許久，一臉思索，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監控室裡。
隋玲芳一臉優哉遊哉地坐在旋轉椅上，一邊看助理的反應，一邊轉了下椅子。
沒辦法，她太閒得慌。
作爲一個很有事業拼搏心的女強人來說，如果這次不是爲了配合公司展開一場自查，來個大清洗。
現在的她，估計還縮在辦公室裡幫藝人看通告，要麼就是出去帶藝人跑通告。
隋玲芳盯著畫面裡鄒達的助理，饒有興致地說道：
“我有種預感，他估計是在想，爲什麼你經常幫我處理藝人的通告，但卻沒有一份和錦梨有關的通告資料？”
鄒達坐在另一邊，同樣笑了笑：“這個助理纔剛來一個月，不太清楚我的業務範圍，只知道我幫你的忙。
但凡他再沉穩一點，潛伏兩三個月，就會意識到，我幫你處理的都是何藝璇和龔佳佳的通告。
對於錦梨的通告，你一直都是親自跟，不假他人之手。”
隋玲芳肯定地說：“他絕對會想辦法進我的辦公室！”
沒等多久，十幾分鍾後，鄒達的助理就找到了機會。
其實也不是什麼機會，是他人爲創造的。
他將給鄒達的文件預留了一些比較有價值的下來，趁經紀部的人沒那麼多時，立刻拿著文件推開隋玲芳的辦公室。
然而他剛打開門，前幾天在隋玲芳辦公室裡鬼鬼祟祟的女助理，就立刻跳出來呵斥道：“你在幹什麼呢！”
這一聲如同驚雷般響亮，讓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不由擡頭看了過去。
男助理也聽到了，神色有些慌張，趕緊解釋：“我給芳姐送資料呢！”
女主皺眉說：“你是鄒達哥的助理，我纔是芳姐的助理，要送資料也應該我去送，誰讓你私自推開芳姐門的？
再說了，跟芳姐有關的文件，也應該先到我這裡，怎麼會來到你那兒？你把文件拿過來，我幫你去送！”
男助理不敢反駁。
做賊最怕的是被人發現，此時正是他最心虛的時候。
他乖乖地把文件遞給了女助理。
女助理當場翻了翻，發現是挺重要的，於是道：
“我拿進去就行了，以後有什麼給芳姐的文件，就先拿給我，由我拿進去，我纔是芳姐的助理?！?
男助理點了點頭，心底裡卻是十分沉重。
這份文件按優先級來說，無論是鄒達還是隋玲芳都能處理，所以他才留了個心眼，壓在了手上。
本來以爲能借此成功混入隋玲芳的辦公室，但誰能想到……
忽然，這個男助理一臉狐疑地看向走入辦公室的女助理，這個人，該不會是打得是同個主意吧？
他記得，她也是一個月前招進來的。
只是如果她真有相同的主意，應該不會這麼“威風”，或許是他想多了？
監控室裡。
隋玲芳對女助理警惕的這一幕拍案叫絕！
“好傢伙！如果不是前幾天通過監控，看到她特意翻開我放在桌子上的劇本，不然現在我都要以爲她對我忠心耿耿?！?
鄒達也玩味地說：“你的助理在玩諜中諜啊，看似是站在你這邊，替你盯著辦公室，實際上是在消滅競爭對手?！?
這個女助理一進入隋玲芳的辦公室，將資料放好後，又整理了下桌面，裝模作樣地翻開桌子上的劇本。
看樣子是在進行二次確認。
鄒達問：“這兩個明顯都有問題，要不要上報給高層？”
隋玲芳思索了會兒，搖了搖頭：“再等等，我感覺還有人沒被抓出來?！?
……
何藝璇已經來到劇組。
在新銳娛樂的牽線搭橋下，她通過劇組女三號——丁紫涵的試鏡。
這個角色戲份不算多，但都特別重要。
丁紫涵算是男女主心目中的白月光了。
她接的是仙俠電視劇《問鼎》，飾演的角色是宗門裡的大師姐，所有人都很愛戴她。
這不是丁紫涵將本性僞裝起來，故意營造出一種“她很好”的錯覺，而是這個角色由始至終，都是非常正派的。
她心地是真的善良，修煉的天分也不錯，會幫助幼小，救濟家境貧寒的同門師弟師妹，鼓勵他們好好練功……
在師傅生氣責罰其他人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承擔所有責任，替師弟師妹們承擔責罰。
簡單來說：一切都有大師姐罩著！
所以在“問宗”裡修行的人，在丁紫涵的照顧下，生活都過得挺滋潤的。
然而，問宗並不是大宗門，反而只是個小宗門。
但宗門裡的《問天決》非常出名，有可窺探天機的卜算之能，預知旦夕禍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剛開始劇集裡，問宗就被人滅門了！
問宗的長老爲了護住弟子，全被殺死，丁紫涵這個大師姐，帶領問宗還剩下的子弟茍延殘喘。
何藝璇在劇組安排的酒店住下。
她翻開劇本，讀到逃亡路上很艱辛，有的弟子支撐不住，決定離開問宗，成爲一個普通人。
這個時候，有的弟子忍受不住，詢問丁紫涵：“大師姐，既然門派的《問天決》如此了得，遭那麼多人的覬覦。
那爲什麼長老不能卜算預知門派有天頃之禍，整個宗門會有滅頂之災？！”
丁紫涵悽笑道：“問天決，問天問地問蒼生，但唯獨問不了自己！
不是不想卜算，而是一旦踏上問天之路，自身的安危就感應不到了。
世人只知道問天決的厲害，卻不知福禍相依，有多強大，就會有同樣強大的弊端?！?
何藝璇看到這句話，心裡不由一陣感觸。
她翻開前面的頁數，來到了問宗長老全被屠殺的一幕，有一長老臨死前愴然怒吼：
“問天問地問鬼神，卻唯獨問不了自己的前路，哪怕威能再驚天動地泣鬼神，又有何用！”
何藝璇不由搖了搖頭，心有慼慼然。
好的劇本是能夠引起共鳴的。
而《問鼎》劇本，則是讓她想到了自己在公司裡的處境，跟這問宗又有什麼不同呢？
公司再怎麼出名，但好的資源落不到自己頭上，也是無用啊！
助理這時走了進來，低聲詢問：“藝璇姐，已經跟劇組那邊溝通好了，明天早上九點會舉行開機儀式，然後正式開拍?！焙嗡囪c了點頭，“好的?！?
助理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問：“不知道錦梨姐的新戲有著落了沒，她的《如意郎君》大火之後，好多人都想知道她下一步會接什麼戲。
她肯定會接主角劇吧，不會在配角那兒打轉……我聽人說錦梨對現代劇也挺感興趣的，難道她下一步會接現代??？”
何藝璇淡淡地說：“我不知道，芳姐並不怎麼跟我溝通錦梨的事?！?
助理立刻改口說：“我去附近踩點，看有沒有菜市場，好每天煲湯做飯給你吃?！?
等助理離開後，何藝璇拿出了手機。
她想了想，點開了與龔佳佳的聊天界面。
就在昨天，龔佳佳給她發來幾條消息。
龔佳佳：[藝璇姐，真的被芳姐給說中了，我的助理今天一直打探錦梨姐的消息！]
龔佳佳：[我只是多說了一句話，那助理就連連追著我問，好像我什麼都知道一樣！]
龔佳佳：[你說，我的助理像不像芳姐之前跟我們提過的間諜？]
何藝璇：[她有沒有跟你打探，錦梨姐要拍什麼新戲？]
龔佳佳：[有有有，我就真的只是隨口回了一句，肯定會接新戲啊。
她就追著問我是古代劇還是現代劇，定下來沒有，知道是哪個劇組的嗎，我哪知道哦！
她怎麼那麼迫切，是性子八卦還是有鬼?。縘
何藝璇：[有鬼！]
龔佳佳：[好好好，那我去跟芳姐說]
何藝璇看到這裡，眼眸微暗。
這個助理她其實挺喜歡的，會炒菜做飯，煲的湯也好喝，變著法子給她養身子。
只是……
何藝璇嘆了口氣，打開了跟芳姐的聊天頁面，敲下一段話。
[芳姐，我的助理今天一直跟我打聽錦梨的事……]
各大明星爲了知道錦梨接下來要拍什麼戲，各出奇招，不僅從間諜這裡入手，也從各大導演那兒入手。
一般來講，哪個導演拍什麼戲，用什麼演員，都是會往外放出風聲，而不是藏著掖著。
只有放出去，把熱度炒起來，才能吸引業內投資商的注意，拉更多的投資。
但要是等到導演放出風聲的地步，那通告想要搶奪，可就有點難了。
“我們可以從導演那裡打聽，沒準能更快收到風聲?！?
李蕁芳聽著經紀人給出的意見，贊同她蒐集業內資訊的想法，打一個有備無患。
李蕁芳問：“芳菲那邊有給回覆嗎？”
經紀人搖了搖頭：“給了，但並沒有透露任何消息，只說代言人的評選還在進行中?！?
李蕁芳思索了會，緩緩點頭：“這也是個好消息。”
還在評選中，意味著評選還沒結束，她還在跟錦梨競爭。
最近半年她都沒有作品上線，如果芳菲很快就評選結束，她反而把握不大。
這個月，她就有一部現代劇開播了。
要是那部劇收視率爆了，那她面對錦梨會更加有優勢，基本沒有短板。
影視劇的成績，她不比錦梨差。
時尚界的資源，她完全比錦梨好。
公衆知名度，她跟錦梨不相上下。
李蕁芳又問起了劇本的事，“晨曦娛樂那邊的劇本，打探出來沒有？”
經紀人說：“打探了一部分，隋玲芳給好幾個劇本都做了備註，但錦梨具體選哪本，不知道?！?
李蕁芳：“我們這裡再給多十萬，讓她花多點心思?！?
經紀人：“行！”
等李蕁芳離開辦公室後，她的經紀人趙蕊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從賬號裡劃款出了十萬元。
她明白李蕁芳的迫切。
但趙蕊認爲，之前給間諜的錢足夠多了，不需要再給多，但錢要是不劃出去，李蕁芳也會不滿。
那乾脆就由她來笑納了。
……
戲劇院裡。
錦梨跟亓官明珠練歌練得差不多了，跑去跟戲劇院溝通，看能不能分一支班子來輔助她們。
負責人聽到她們的來意，立刻道：“可以，無論是舞文弄墨還是打槍雜耍，我們的戲劇演員都是能做到的！”
錦梨笑了笑，搖頭說：“不用這麼高端，只需要派一支人前來迎親，然後派一支人做一個比鬥輸了的場面?！?
亓官明珠又補充了一些細節，負責人聽得連連點頭。
這個舞臺，有點意思。
等錦梨跟亓官明珠離開後，三月天也找上門來，請求戲劇班子的幫助。
負責人聽了下，不由樂了。
“我發現你們的想法跟錦梨她們的想法挺像的，她們也是要戲劇班子進場，不過你們要的是大場面，而她們只是要小場面?！?
三月天等人沒有問錦梨她們的舞臺是怎樣的，晚上就要PK，等到晚上所有人都會知道。
時間一晃而過，來到了晚上。
每一個進場的觀衆，都被告知晚上戲劇落幕後有即興演出，可以憑藉手中的戲劇票給兩支隊伍投票。
亓官明珠跑去前臺看了眼，發現進場的人年紀都比較大，又回到了後臺化妝間。
她贊同地說：“還是你想的周到，知道要做字幕，方便人觀看理解歌詞。
來的觀衆都上了年紀，不一定理解我們唱得那一套?！?
錦梨正在化妝，亓官明珠則是已經畫好了。
錦梨沒有說話，化妝師正在給她做脣妝，她拿出手機敲了行字：
[你提醒下三月天，如果沒做字幕的話趕緊去做字幕]
亓官明珠饒有興致地問：“不想著提前建立點優勢嗎？”
錦梨又信誓旦旦地打了行字：[我對我們的舞臺很有信心，來場堂堂正正的對決pk！]
亓官明珠挑了挑眉梢：“要的就是這份自信，我去去就來！”
她來到三月天的後臺，三月天也在忙碌地準備著。
爲了避嫌，她就不進化妝間了，只是在門口喊了陳凜的名字。
陳凜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衣服走了出來，衣服做了些許改良，只是在肩膀部位借鑑了盔甲的樣式，其餘走漢服制式。
亓官明珠好奇地看了看，一時之間，她也猜不出陳凜這身衣服代表什麼。
她提了下字幕的事，陳凜恍然：“我們還真沒考慮到這件事，我現在立刻跟隊長提?！?
陳凜正要轉身離開，亓官明珠也轉過身子，忽然，陳凜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張望了一眼。
“珍珠姐。”
亓官明珠回頭看去：“嗯？”
陳凜朝她燦爛一笑：“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尤其是扎的這兩個丸子頭，好可愛。”
亓官明珠：……
俏臉一紅。
亓官明珠：現在的小年輕說話真好聽啊，姐姐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