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山滿意地摸了摸鬍子，連額頭的川字紋都撫平了不少，“嗯，你一向乖巧懂事。”
周挽茹垂下眸子，心疼地脣角抽動。
周挽凝有點懵，她扯著周挽玉的袖子，“挽玉，這麼說，不是咱們的錯？”
周挽玉：……
她清楚地知道，她運轉新功法的時候，瘋狂向她涌過來的金靈氣形成了靈氣漩渦。
靈氣哪裡來？
除了空氣中，靈田底下的靈脈，肯定也禍害了那些金靈稻。
正常情況下，靈植不會死亡，除非被抽乾了靈氣和生機。
最重要的是，那株二品金靈稻是怎麼來的，她比誰都清楚。
這玩意分明就是抽乾她的體力和靈氣才由系統升級成功的，跟田裡其他金靈稻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結果，這株二品金靈稻的存在，反而洗清了她跟周挽凝的嫌疑。
周挽凝眼珠子一轉，正要拉著好友悄悄溜走，就被周秉山叫住了。
“小八，小九，你們爲何會在靈田？”
“你們可知，私闖靈田，壞了族中的規矩？”
周秉山掌刑法，積威甚重，不怒自威。
周挽凝嚇得臉都白了。
周挽玉立即拉著她主動認錯，“六伯，我們錯了，八姐看我遲遲不能入道，才提議偷偷進靈田修煉，要罰就罰我吧。”
不管怎麼說，那株二品金靈稻是要不回來了，但只要有系統在手，還怕沒有二品金靈稻嗎？
主動認錯，爭取寬大處理，這是周挽玉衡量之後的結果。
周挽玉不是一張白紙，她永遠都無法像周挽凝那般純粹。
她並沒有把責任全部都攬到自己頭上，而是選擇實話實說。
若想把周挽凝完全摘出來，她完全可以說，是她急於入道，才央求周挽凝帶她潛入靈田。
可她沒想把周挽凝完全摘出來。
人總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
如若不然，以周挽凝想一套是一套的性子，哪怕是爲別人好，總有闖禍無法收場的時候。
周挽玉沒有不要臉地自以爲是爲了周挽凝好。
但實話實說，無功無過。
兩人一起犯錯，就一起受罰。
周挽凝看向周挽玉，一臉感動。
周挽玉撇開臉，沒看她。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跟周挽凝做朋友是一種錯誤。
她太單純了，而她，是黑的。
因爲無奸不商，無商不奸。
可她實在是貪戀周挽凝一家帶來的溫暖。
她咬了咬牙。
“求六伯看在八姐一心爲同族的份上，饒恕她！”
周秉山微微頷首，“雖說靈田異變與你們無關，但私闖靈田是大錯。就罰你們……”
他似乎是在思量，周挽茹說：“六伯，就罰小九給我照看靈禾吧。我看她入道引入的正是金靈氣，正好能幫我照看金靈稻。”
周秉山想了想，
“既然小三替你們求情，就罰小九免費照看靈田一個月。”
“至於小八，念你一心幫助族人，就罰你打掃一個月庭院。”
周挽凝立即說：“謝謝六伯，謝謝挽茹姐！”
周挽玉也跟著道謝。
周秉山走後，周挽茹忽然走過來笑瞇瞇說：“小九，你還幫我除草了對吧？”
周挽玉心裡微微警惕，臉上卻適時露出幾分緊張，“我，我以爲是我弄壞了靈植，就想幫忙除草……”
周挽茹還是笑瞇瞇的模樣，“嗯，你是個好孩子。”
“不過我很好奇，金石草那麼堅硬，你剛入道，應該還沒學什麼法術，你是怎麼除草的？”
周挽玉心道，周挽茹果然起了疑心。
她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我當時剛入道，覺得有用不完的力氣。但金石草跟金靈稻密不可分，還十分堅固，我實在是拔不出來，就撿了山石敲打金石草的根部，然後一點一點把它拽出來的。”
周挽茹凝眸片刻，忽然笑了，“你這個小丫頭還挺有想法的，不錯不錯！”
作爲過來人，周挽茹當然知道，初入道時，確實會產生力大無窮的錯覺。
小丫頭年紀不大，還挺有毅力的。
周挽凝總算鬆了一口氣，“挽茹姐，你不知道，挽玉雖然是五靈根，但她很聰明，而且很努力！”
周挽玉：……
周挽茹果然側目，不過很快就笑了，“雖說是罰你免費幫我照看一個月靈田，但你既然能在靈田入道，說明你與靈田有緣，往後一個月，你可以在靈田修煉，也算一舉兩得。”
周挽玉看了周挽茹一眼，低下頭，“是，多謝挽茹姐成全。”
周挽茹眸中似有精光，臉上笑呵呵的，“好說好說，都是自家族人。”
周挽茹走後，周挽凝忍不住感慨，“挽茹姐真是個好人！她好溫柔！”
周挽玉有些無語，這就是好人了？
她點了點周挽凝的額頭。
周挽凝：……
“疼啊，挽玉，你敲我幹什麼？”
周挽玉無奈，“敲醒你個榆木腦袋！”
周挽凝：……
周挽玉恨鐵不成鋼，“你沒聽她剛纔問我是如何除草的？這就說明除草這個差事，哪怕是對她這個練氣四層的修士來說，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幸好周挽茹沒看出來她還給一些金靈稻輸了靈力……
要不然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人形化肥”……
“咱們雖說違背了族規，可她周挽茹是實打實地得了好處，白得了一株二品金靈稻，還有我這個爲期一個月的免費勞工。”
周挽凝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清澈和單蠢，“可是她不是允許你在靈田修煉嗎？”
周挽玉：“族中有規定不能在靈田修煉嗎？”
周挽凝急忙說：“有啊！”
周挽玉：“族中的規定是——靈田是族中重點，輕易不得靠近！”
“這個規定旨在防止有人見財起意，並非不許在靈田附近修煉。”
畢竟普通功法沒有那麼驚人的效果。
周挽玉作爲親歷者，很清楚兩種功法的天塹之別。
而普通功法，就是在靈田修煉也無妨。
只是在靈田修煉畢竟有瓜田李下之嫌。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共識——靈田不是修煉的地方。
周挽凝依然清澈單蠢。
周挽玉：……
“算了！額……挽凝，你有沒有聞到什麼臭味？”
周挽凝往後退了兩步，捏著鼻子猛點頭，“聞到了，你身上啊！我剛纔不是說了，你初次入道會排出體內雜質。挽玉，你好臭啊！”
……
一個時辰之後，周挽玉的院子。
洗去一身腥臭污泥的周挽玉一臉神清氣爽。
周挽凝立即湊過來，圍著她轉了一圈，“哇哦！挽玉，我怎麼覺得你變白了，還長高了！”
周挽玉神色淡定，不動聲色地打聽消息，“還好吧，你伐經洗髓的時候沒有變白？沒長高？”
周挽凝想了想，“有啊，但好像沒你那麼白，也沒你那麼高……”
周挽玉：“那可能我天生就比你白，而且我爹孃都挺高的，我像他們。”
周挽凝猛點頭，“應該是！”
她爹孃都不高，所以她以後也會是個小矮子吧？
周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