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wèi)如此,我纔沒有上奏。不過,那八陽桑不是個能隱忍的,這次回來,就是爲(wèi)了給他機(jī)會。”陸瑾笑了笑:“那邊兄弟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大哥不必?fù)?dān)心。”
陸基點點頭:“辛苦賢弟了,明日早朝,朕便封你爲(wèi)一字並肩王……”
“呵啊~!”陸瑾打哈欠:“困了,累那麼久,沒事兒我就不進(jìn)宮了。”
陸基只能搖頭苦笑,心裡對他,也是莫可奈何。
打下偌大疆土,卻依舊不肯受封,這個便宜兄弟,對他好的無話可說。
隔天早朝,陸瑾果然沒去上朝。百官之中,有些年邁守舊的,免不了彈劾一番。
結(jié)果就是,三楊剩下的兩位,當(dāng)場告老還鄉(xiāng)……
也不看看陸基是什麼態(tài)度,還敢在老虎臉上畫貓,簡直不知所謂。
只是,陸基讓兩人告老還鄉(xiāng),得到消息的陸瑾,卻帶著衆(zhòng)女追出了京都,直到逸城纔將兩位楊老大人攔下。
“兩位大人老當(dāng)益壯,可是讓本少好追啊!”陸瑾趕上兩人,很是自來熟的打招呼,完全不管人家臉黑的能研墨。
楊睢安見他嬉皮笑臉,從鼻子裡嗤出一聲,竟是不屑理會。
要不是陸瑾,他一個快成爲(wèi)首輔的重臣,怎麼會被皇帝勸退斷送仕途?
楊善德比較圓滑,只能拱手回禮:“勞瑾尚書千里相送,老夫受之有愧,還是請回吧。”
陸瑾下馬走近二人:“兩位都是我朝肱骨之臣,本少便是萬里相送也是應(yīng)該。只是,兩位大人難道就甘心這般離去,泯滅於蕓蕓衆(zhòng)生?”
楊善德臉上有些尷尬,他落得如此下場,還不是因爲(wèi)陸瑾?
這是來看笑話的麼?
“陛下已經(jīng)宣旨送了頤養(yǎng)金,本少無法讓兩位大人重回朝堂,但對兩位大人的學(xué)識,卻是衷心拜服的。”陸瑾正色道:“本少現(xiàn)在有一事,可讓兩位大人名垂青史,不知兩位可願聽上小子一言?”
楊睢安雖然不看陸瑾,耳朵卻是高高豎著,聞言忍不住接到:“只一言便可青史留名,真是好大的口氣!你若一言能讓老夫青史留名,今後,但有所命莫敢不從!”
這是還帶著氣呢?陸瑾不禁失笑,言簡意賅說出兩個字來:“辦學(xué)!”
楊睢安猛地轉(zhuǎn)身,直視陸瑾,半張著嘴卻發(fā)不出聲。
辦學(xué),乃是功在當(dāng)代利在千秋的事情,還真有可能青史留名。
但,陸瑾卻不再往下說了。
好在楊善德開了口,避免了老搭檔的尷尬境地。
“但不知,瑾尚書想辦怎樣的學(xué)?”
這話問的可是重點,要知道,陸朝各州府甚至縣郡鄉(xiāng)里,如今都已經(jīng)辦了官學(xué)院,只要適齡不管男女都教,他們還辦什麼學(xué)?
“本少要辦的,是我漢人之學(xué),專授外族。”陸瑾沒再賣關(guān)子:“如今東盈、句麗、琉球已爲(wèi)我朝屬地,但那裡的人還未開化,急需有人辦學(xué)教化。兩位大人學(xué)富五車,難道就要讓一生所學(xué),埋沒不成?”
“教化外族?你這是數(shù)典忘祖!”楊睢安瞪大了眼:“讓外族學(xué)了漢人,將來若有反意,如何收場?”
陸瑾撇撇嘴:“學(xué)了漢人,難道就會生出反意?楊老大人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朝數(shù)萬萬漢人沒有信心?數(shù)典忘祖,楊老大人難道不知我漢人由來?”
這話讓楊睢安啞口無言,商周之前,漢還未立,那時羌、鮮、尤各族居於中原,漸漸融合,纔有夏的出現(xiàn)。
漢人,就是不斷兼容、同化發(fā)展起來的。
而如今,陸瑾讓兩人去教化句麗東盈琉球,不也是在做這樣的融合兼容?怎能說他數(shù)典忘祖?
“我朝如今日益強(qiáng)盛,將來只會更加壯大。不只是句麗等地,只要是天地之間,都會盡歸漢屬。你們?nèi)羰遣活娨猓旧伲嗖幻銖?qiáng)。”
不過,這青史留名的機(jī)會,可就沒了。
陸瑾沒講話說死,茲事體大,還不許人家考慮個三兩分鐘?
青史留名的機(jī)會,誰不想要?
楊睢安心思電轉(zhuǎn),卻無言能夠反駁。
只要是君主,都希望開疆拓土,立下不世基業(yè),但之後,卻是文人的天下。
古有孔孟,今朝亦有方孝孺賢名曠古爍今,若是能承聖賢衣鉢,此生足矣……
“德善願意一試!”
不等楊睢安再想,老搭檔已經(jīng)迫不及待。告老還鄉(xiāng),不過是說的好聽,拼了一輩子,臨老落得個主棄人嫌,哪有臉回家鄉(xiāng)養(yǎng)老?
“老夫只是去看看,若是有不如意,立即回鄉(xiāng),路費還要你出。”
楊睢安已經(jīng)心動,但拉不下面子,只能自找臺階。
“是是是,若不滿意,兩位來回路費之外,津貼也由小子墊付。”陸瑾知道他好面子,也不計較。
錢能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再說,上了他的賊船,還想下去,根本就不可能嘛!
“不日便有朝廷官員派駐,兩位大人請在此稍做歇息,到時候本少安排妥當(dāng),再來想請。”陸瑾伸手前引,將兩人請進(jìn)城中,包下一家大客棧。
出手可是闊綽,雙楊雖然沒有多說,卻也滿意。
陸瑾和衆(zhòng)女佔了個小院,房間居然不夠……只能擠擠。
“一就是雨晴雪梅,二是蕁芊奚蕊,三是怡萱春草,四的話,晚秋雅黛斯,五就去夏枳她們那兒,六就去玉柔那兒哄孩子。”
陸瑾拿著個骰子,嘀嘀咕咕。
“那要是立著沒點數(shù)呢?”
“真能立住,本少就去找唐玉兒……”
陸瑾說完驚覺不對,殷雨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你倒是都有去處,可憐一衆(zhòng)姐妹,獨守空房。”殷雨晴白了他一眼,竟是有些嫵媚。
“怎麼可能?要不,咱們一起?”陸瑾賤笑兮兮。
“想得美。”殷雨晴不恥:“看來公主沒將話帶到,今後,但凡還有被禍禍的,敢?guī)нM(jìn)府裡,我就讓姐妹們將人掃出去。”
“不會了不會了,沒見本少已經(jīng)改邪歸正,這大半年都沒再找的麼?”陸瑾趕忙保證:“你們就夠我忙活的……”
殷雨晴真是想踹死他的心都有,直嘆遇人不淑,可也沒有辦法,只能和雪梅一起伺候這個大壞蛋。
結(jié)果,陸瑾卻是在劉怡萱和春草房裡醒來的……
一個頂著霜雪的傳令兵敲開了客棧,雙楊居然也在。
“一大清早……”陸瑾開門,看見傳令兵,頓時臉色一凜:“出什麼事了?”
“報,陛下口諭,傳、瑾尚書立即覲見!”傳令兵抖的像篩糠,牙關(guān)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