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八品明心境

接下來的一路，秦楓都是沉默不語。

藍凝霜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關切道：“姑爺不用在意那人說的話，讀書自然是有用的。

要知道，大幹皇朝之所以能夠立足於世，奉天城的天監國師功不可沒。

而那位老人家，便是修行的文聖道統。”

秦楓悠悠嘆息了一聲：“又有多少讀書人可以達到天監國師那個境界？”

藍凝霜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秦楓又道：“修行神武與文聖道統，皆需要花費諸多時間與錢兩。

凝霜我問你，如果普通百姓有這樣的條件，讓他們去選擇，他們會讓自己的孩子走哪條路？”

“那自然是.”藍凝霜話到嘴巴，又咽了回去。

他想到了李前輩，爲護一方，那道毅然決然的背影，但英雄，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

真正的讀書人不是這樣的.

秦楓只感覺心中煩悶，不吐不快：“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而更多的，卻是奢求能在亂世中活下去的普通人罷了。

到處都是武夫奔走，救民於危難。

秦楓無奈一笑，重重呼出一口氣：“這便是我說的讀書無門。”

不過仔細回憶一番，也確實發現，除了帝都奉天城中，其餘城池基本看不到文聖道統的身影。

“讀書無門？”藍凝霜不解其意。

他回想起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的種種，除了增加晉陽城的GDP外，好像並未作出什麼驚人的大事？

那些在浩文院中高高在上的讀書人呢？

神武道統是各大宗門世家，珍藏武學招式，不願外傳。

可如今一想，還是當初的自己太天真了。

此話一出，問心臺震動，神海之中，白色的文氣如同雲海翻涌。

他想到了攤主喝止少年郎寫字的行爲，一句讀書寫字又有啥用，振聾發聵。

難道只有朝中傍身權利者，才能修行文聖道統？

藍凝霜思索片刻，再次搖了搖頭，她修行的神武道統，如何能知道文聖的事情。

但大多數時候，他的選擇不過和許多明哲保身的人一樣.

他淡然一笑：“原來，我不過是個貪財好色的俗人，能做到一身正氣，問心無愧便不錯了。”

又或許，未經開化，缺少自己思想的愚民更加容易管理？

那麼在這樣的世道，讀書能有什麼結果？

讀書人又能做什麼？

秦楓陷入了迷茫，陷入了沉思。

秦楓瞪大雙目，接而開始皺眉思考。

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天賦和資源去衝擊高品境界，而在能力有限的前提下，修行神武似乎是普通人唯一的出路。”

藍凝霜搖了搖頭。

那麼讀書又能做什麼，施展抱負，治理一方？

這縱然是沒問題的，可這隻針對於那一些權貴富人家而言罷了。

究其原因，世面上所見的書籍，對於文聖道者的記載，寥寥無幾。

“這便是問心臺？”秦楓一臉好奇。

這文聖道統，卻連修行的方法都要自己摸索。

一道虛白身影緩緩顯露，看不清面容，嘴脣微張傳出了聲響：“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普通百姓家的讀書人，讀到最後又能獲得什麼？

莫說踏入文聖道統，恐怕他們連入朝施展抱負的資格都很難獲得。”

虛白身影微微一晃，又開口問道：“你覺得讀書人應該做什麼？”

藍凝霜聞言，忽的警覺起來，可她仔細一想，外出之時，都會護衛在姑爺身邊，姑爺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嘛.

這個糟老頭子淨瞎說，果真壞的很。

而想要靠讀書活的很好，無疑有些癡心妄想。

有多少百姓見過他們的身影，受過他們的恩澤？

這，纔是讀書人該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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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卻是置若罔聞，兀自踏進了聽雨軒中。

莫說十里挑一，恐怕一百個，一千個中，都不一定能有一個。

“原來如此。”虛白身影笑著說道。

但這有何意義？

凝霜，你有沒有想過，爲何文聖道者的集大成者，只在奉天城的浩文院中？”

凝霜，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如果有朝一日，學文的地方不再只有奉天城浩文院一處？

這樣的情況能否改變？

這麼想著的時候，聽雨軒到了.

躺在藤椅上的百里老人，瞥了一眼秦楓，好奇道：“怎麼了？小子，看你神情，不太對勁啊？

是不是偷偷逛青樓的事情，被家中娘子發現了？”

“他怎麼了？”蒼飛蘭喃喃自語，接而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蘆，眉宇間多了一絲甜甜的笑意。

我以前一直以爲是大幹崇武輕文的問題，才導致粗嗯咳，才導致武夫盛行於世，而鮮有文聖道者。

或是入朝爲官，或是成爲軍中參謀，可這樣的機會，於普通百姓而言，可不是唾手可及之物。”

上一世看過的古代聖人言論，於腦海中一一劃過。

若非機緣巧合之下，我背下了萬卷書籍，恐怕究其一生，都無法踏入文聖九品。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原因——那便是讀書無門。”秦楓輕吐一口氣。

“因爲於普通百姓而言，沒有什麼，是比活著更重要的了。

可既然如此，爲何皇朝坐視不理？”

高品的文聖道者只存在於帝都浩文院中，爲了修行，傍身朝廷軍隊，哪見其餘城池有文聖道者爲百姓謀生？

最起碼，他們可以在遇到危險時，跑的比普通人快一些。”

而這一點，在讀書人身上，尤爲明顯。

他喜歡美女，喜歡黃白之物，有的時候會頭腦一熱，做些正義之事。

閣樓中的蒼飛蘭聽聞動靜，見到來者，剛想打招呼，迎面卻遞來了一根糖葫蘆。

“讀書人應該做什麼？

呵，這個世道讀書人能做什麼？

如果不是我身體天賦有限，我還想棄文從武呢。”秦楓嗤道。

但如果學習神武道統，當一個武夫，就算無法加入斬妖司或者軍隊，也能靠狩獵爲生。

像天監國師那樣攀上頂端的讀書人畢竟太少。

來過府上的雅安兄與我說過，文聖道者想要踏入高品境界，必須依傍權利。

“不用多想，必然是神武道統。

藍凝霜眼中劃過一絲不悅。

秦楓搖了搖頭，關於這一點他亦是不知。

此處並無他人，想裝逼也沒個對象

說來也怪，他還是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話音落下，問心臺上光紋流轉，如同泛著漣漪的水面。

或許這等世道，正如同各大王朝四方征戰，兵荒馬亂的時期一般，從妖魔鬼怪手中用武力護住一方土壤纔是正道。

“爹孃曾爲我收集萬卷書籍，想要助我踏入文聖九品境界，然而讀書十餘載，卻是毫無成效。

畢竟大幹中並無科舉考試製度，寒門想要入朝爲官，簡直難如登天！

“而那些僥倖踏入文聖道者的讀書人，也並非能夠闖出一片天地。

“呵，就如同神武道統一般，各大武學宗門世家不計其數，然而傳承下來的武學功法卻極爲稀少，究其原因，便是敝帚自珍。

以醫術問道者，醫病救人，卻被視爲下乘，誰規定的？

隨著秦楓手中的書頁合上，那最後一絲文氣終於填滿了神海中的第九層臺階！

耀眼的白光亮起，秦楓的意識也被拉入了神海中。

他跟隨著那道冥冥中的指引，緩緩攀上臺階，最後站立在了一面潔白如玉的石臺前。

如今各地爲官的人，又有多少是出自寒門？

他只要隨便照搬幾句，便能立出一個高大偉岸的形象。

“現在這個世道，妖鬼橫行的狀況，始終是懸在諸多百姓頭上的一把刀。

姑爺所言，正如同那個憨厚中年先前說的一般.藍凝霜這般想著。

藍凝霜鄭重道：“這番言論，我只聽姑爺伱說過。

這便是問心考驗？

時間一晃，便到了傍晚。

如果有朝一日，文聖修行之法遍佈天下。

然後便是沉思的秦楓，漫步踏上了第五層書閣。

虛影的面容逐漸清晰。

秦楓看清後，一臉詫異，這白色虛影的面容竟與他一模一樣！

而隨著一道清氣灌入天靈蓋，秦楓終於踏入了八品明心境！

與此同時，聽雨軒不斷震動，書架上書籍中的文氣，洶涌澎湃。

藤椅上的百里老人感知動靜，右手一壓，聽雨軒重歸平靜。

他躺在藤椅上，悠悠晃動，眼中既有感慨，又有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