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鬼？！”賀銘傑一回頭就看見了那人的臉：蒼白的臉上有著鮮豔的紅脣，漆黑的眼珠子裡看不見一點點的白。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活人。

“這，這是紙人吧。”米雪靈害怕的縮在趙乾宇旁邊，轉(zhuǎn)過了頭去，但人就是這麼的矛盾。她怕，她也好奇，還得從手指縫裡漏一點點光進來，去看那“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看著確實像。”趙乾宇倒是冷靜了下來，“這個紙人是不是朝我們來的。”他看著紙人的動作沒有受到幾個人話的干擾，只是機械的朝著桌椅的方向移動，等到了趙乾宇所坐的椅子旁邊，紙人咔嚓一下放下了手裡的木頭托盤，接著機械地從托盤上將杯碟拿下來，又端起水壺倒了一杯並不存在的水。

倒完水的紙人又吱吱呀呀的回到了原來的那個角落。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不就是個倒水機器人嘛。”賀銘傑說道，“這是機關(guān)秘技吧。傳說中的木牛流馬都是機關(guān)秘技的應(yīng)用。能倒水的技術(shù)在古代應(yīng)該已經(jīng)非常高級了。將這麼高級的技術(shù)應(yīng)用在端茶倒水這種小事情上，看得出來這裡的主人真的是很奢華浪費啊。”

他這一大段話只有米雪靈認真聽了，還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

趙乾宇和林百花在確認紙人沒有威脅之後就已經(jīng)起身去探索周圍的情況了。

“這邊有偏殿。”林百花發(fā)現(xiàn)了其他的門，“這裡是後院。”這座正殿看上去實在太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地方了。這就讓趙乾宇想不明白，如果只是普通的大院豪宅，到底爲什麼外面有那麼複雜的機關(guān)來保護這裡。

除了偏殿裡面的金銀首飾和做工精美的木櫃看上去算得上是“寶藏”，整座建築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值錢的地方。

“後院的花草是不是有點奇怪。”米雪靈近距離觀察了一朵正開放的花，“這裡是地宮，而且應(yīng)該很久沒有人照料了吧。怎麼這些花草還長得這麼旺盛？”

趙乾宇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米雪靈說得對，這裡沒有日光沒有風(fēng)，怎麼花花草草都好像被人一直靜心照料一樣。

“都別動。”

幾個人都在花園裡的時候，從正殿的方向傳來了一個女聲。

是苗師妹。

“你怎麼進來的。”趙乾宇第一反應(yīng)是將身旁的米雪靈拉到身後護住，“門口的蘇月雅和蘇月明怎麼樣了。”

苗師妹從鼻子裡冷笑了一聲，“這不是還有著小子呢？”說著她將吳子豪拖了出來。

這吳子豪看上去是相當?shù)膽K，臉上掛了彩不算，就連衣服都破了，他看上去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木偶，苗師妹推他一下才動一下。

“吳子豪你怎麼了！”趙乾宇想要上前，但不知道苗師妹還有什麼後手，只得忍住。

吳子豪沒有一點反應(yīng)。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的他，手上膝蓋都滿是傷口。

“你到底對吳子豪怎麼了！”趙乾宇怒上心頭，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他是已經(jīng)把吳子豪當成兄弟的。

苗師妹的冷笑簡直和錢程像是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怎麼了？你就這麼關(guān)心這小子啊。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他，呵呵，我改主意了。你們把東西先交出來。”

“交出什麼？”賀銘傑站了出來，“你到底想要什麼。爲什麼要傷害這麼多人，苗同學(xué)，他和我們也就差不多大，也算是同學(xué)一場，爲什麼你要這麼傷害其他人。”

“費什麼話啊。”苗師妹甩了個白眼，“你這種假惺惺的人真是夠了。就說跟著老於那麼長時間了你就不覺得自己蠢嗎。老於是研究什麼的你都沒發(fā)現(xiàn)吧。就你這種智商還覺得自己是老於的入室弟子。噢喲，別想太多了好嗎。這貨都比你好一點。”

說著苗師妹就踹了吳子豪一腳。吳子豪也不反駁，順勢就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你放開他！”趙乾宇想要上前，卻被林百花攔住了。

“他被控制了。”林百花壓低了聲音，“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如果是藥物的話，證明他們上船之前就有這個計劃。那老於可能也是被控制的。來硬的沒有用。”

“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陪我在這講到白雲(yún)蒼狗，可惜呢，這傢伙是沒這個命了。”苗師妹用腳尖點了點吳子豪的臉，“等會他就連動都動不了了。聽說過活死人嗎，要不要親眼看一看？”

“於老師一心只有民俗研究，你不要血口噴人。”賀銘傑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朝著苗師妹走了過去，“你自己利慾薰心，還要污衊別人。說我智商不夠可以，我就是蠢纔會相信你接近於老師只是因爲對傳說感興趣。”

“別過來。”苗師妹的神情比賀銘傑冷靜的多，“誰告訴你我對傳說不感興趣了。從加入老於的研究組開始，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絕無半句假話。而且單說研究，我比你的學(xué)術(shù)修養(yǎng)好多了吧。你以爲那麼多古籍是誰幫忙整理的，那麼多線索是誰梳理出來的？”

“她在拖時間。”趙乾宇小聲對林百花說道，從剛纔起他就覺得苗師妹這個態(tài)度看著不對，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這會看到她願意和賀銘傑在這廢話，就突然明白了。苗師妹不是個願意爲了口舌爭鋒浪費時間的人，除非她的目的就是爲了浪費時間。

“那當初到底苗師妹是爲什麼加入的老於的研究組？”趙乾宇決定配合苗師妹拖時間，倒是要看看她有什麼鬼打算。

“於老師開過一場公開的研討會，希望喚起大家對民俗學(xué)的興趣。那次的論題好像是長生文化在不同民俗傳說中的變化。苗同學(xué)當場的發(fā)言確實非常精彩，就連於老師都表示欣賞。所以才破例讓新生加入研究組的。”賀銘傑一邊說一邊嘆氣，“你有那麼好的學(xué)術(shù)能力，卻心存邪念毫無道德底線。”

“閉嘴！”苗師妹擡手一揮，一支袖箭朝著賀銘傑飛了出去。

林百花眼疾手快，早就看見苗師妹手裡的動作，及時推開了賀銘傑。

“我想我們扯遠了吧。別回想過去了，苗師妹？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趙乾宇皺著眉頭，擡高了音量，“不覺得你的所作所爲太兜圈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