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的演技實(shí)在是好,那副柔弱少女的樣子,配合上自責(zé)的臺詞和哭腔,就連趙乾宇都有些心存不忍。她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攬?jiān)诹俗约荷砩希徽f錢程也是被自己連累的沒了性命,所以才處處小心設(shè)防,就是想要給錢程報(bào)仇,又不想要其他兄弟出事。沒想到最終還是沒了幾個兄弟。
“要不,要不還是算了。錢師兄一生都心存大志,他喜歡的是大海,死在了這座島上也是他的命數(shù)了。那些島上的垃圾貨色咱們就別管了。”苗淼說著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我也想早點(diǎn)找到寶藏。”
那一瞬間海盜頭子有一絲的不自然。
趙乾宇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只覺得海盜頭子的動作僵硬了一下,整個人都像是被指揮著一樣,將苗淼和小伍分了開來,冷冷地說道:“先好好安葬兄弟吧。海里來海里去的兄弟,入土爲(wèi)安。”
小伍瞪了一眼苗淼,最終還是屈服於海盜頭子的威嚴(yán),狠狠地跺了一腳,跑去挖坑埋屍體了。而留下的海盜頭子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如同沒有電的機(jī)器人,停在了原地。
“喂。你,怎麼壞掉了?喂!”苗淼早在小伍離開的瞬間就已經(jīng)收起了她泫然欲泣的表情,立刻換上了無所謂的冷漠面具。可是在發(fā)現(xiàn)海盜頭子卡在原地之後她有些慌張了。
“那羣人,到底做了什麼。”苗淼皺著眉頭,看了海盜頭子好半天,纔不情不願地伸手將他的雙眼合上,輕輕湊到他耳旁說了什麼。
海盜頭子猛地一個激靈,突然睜開了眼睛,大口的喘著氣,如同一個溺水的人剛剛被撈起來一樣。
這場景趙乾宇非常熟悉。
剛剛清醒過來的柳莎莎和吳子豪都是這副樣子。
如果不是柳莎莎說的那些,趙乾宇這會也不會聯(lián)想到控制活人這一茬上面去,可是眼前這些巧合的跡象,都在提醒著他,苗淼是個可怕的女人。
那海盜頭子還沒喘勻氣,突然就屏住了呼吸,朝著趙乾宇藏身的方位看了過來,那一瞬間犀利的眼神讓趙乾宇後背的冷汗都浸了一身。只是這一眼,他就明白了這個瘦弱文雅的人憑什麼能成爲(wèi)海盜頭子。
只是苗淼沒有看見這一眼,她走到海盜頭子面前,低聲說了什麼,海盜頭子便站著了身子警惕地看著她。苗淼輕輕拍了拍手,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野草,只是拿著這草在海盜頭子面前晃了兩下,苗淼的手又在他心口拍了一掌,海盜頭子的眼裡就散去了光芒,變得和剛纔一樣沉默了起來。
“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寶藏,明白了嗎?”苗淼的聲音甜的像熟透的沙瓤西瓜。可惜她的心一定不是紅的,因爲(wèi)接下來她非常厭惡的看了一眼破屋的方向,繼續(xù)對著海盜頭子說道,“兄弟不是手足,沒有了還能再找新的。海上討生活,講義氣是活不下去的。只有手裡有了寶藏,你纔是那個呼風(fēng)喚雨的人。”
“明白了。”海盜頭子機(jī)械地重複了苗淼的話,“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寶藏。”
苗淼這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接著兩人便手挽著手離開了。
趁著他們離開,趙乾宇悄悄地繞到了破屋後面,剛纔那個叫小伍的海盜果然在給同伴的屍體挖坑。可是那麼大的一片荒地他不碰,非要在李莫仙平整好的菜田裡挖。這下看的趙乾宇就氣上心頭。
李莫仙這個姑娘認(rèn)死理,王叔看了一眼說那塊地可以開拓出來多種點(diǎn)番茄,她就一個人悶著頭頂著太陽把石頭都刨了,把雜物也清理了,連田壟都整理好了。
如果不是海盜這事,他們曬乾的番茄種子就該泡發(fā)了。
這些細(xì)碎美好的日常一下子全都涌上了趙乾宇的心頭。他不能忍受李莫仙的努力全都白費(fèi),這些海盜憑什麼打破他們平穩(wěn)的生活還要在田地裡埋下死人。
“趙哥,那邊完事了。”在趙乾宇想要衝出去幹掉小伍的一瞬間,賀銘傑出現(xiàn)了。他是來傳遞消息的。
“***。”趙乾宇壓低了聲音。他讓賀銘傑隨身帶著***本來是用來防身的。
“啊?”賀銘傑愣了一下,“不行。”他很快反對道,“趙哥你經(jīng)常說我們沒經(jīng)歷過社會的毒打太沖動。現(xiàn)在爲(wèi)什麼自己還要做這種計(jì)劃外的事情。”
“別廢話了。田都快別翻完了。死人真的埋下去了你下得了手挖出來嗎。”說話間殺氣就瀰漫了趙乾宇的周身,這寒冷的氣息讓賀銘傑差點(diǎn)忘了這會是大中午的時光。
可他還是不願意。
說到底賀銘傑和趙乾宇不一樣,趙乾宇是個可以爲(wèi)了自己守護(hù)的人下狠心的。而賀銘傑不行,他一定要有個正義的名頭才行。
“小伍!怎麼還沒好!先給我過來!”
就在這時,海盜頭子的聲音從遠(yuǎn)處響起,小伍雖然嘴上抱怨個不停,還是停下了手裡的只聽的一聲尖叫,小伍發(fā)出了和他的外表形象特別不符合的聲音。
“嘖,是小伍進(jìn)坑了。”趙乾宇很遺憾自己沒有親手對付小伍的機(jī)會了,“這坑我們可是給苗淼挖了一早上。”
其實(shí)這機(jī)關(guān)並不難,只是將柳莎莎的項(xiàng)鍊放在了怪石圈的附近,接著在必經(jīng)之路上挖了個坑,這坑不斷大,只是坑裡有大量的彎刀和一些帶刺的植物,踩進(jìn)去絕對刺激。
“趙哥,咱們這手段是不是有點(diǎn)幼稚?既然能給她挖坑,不來個痛快的嘛?”賀銘傑將小船從草叢裡拖出來。
趙乾宇搖頭:“萬一讓那羣海盜蜂擁而上,就不是咱們對付的了。生存第一,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纔是上策啊。咱們要做的就是讓苗淼暴走。快了,等著瞧吧。”
夜裡的時候吳子豪還是跑去海盜船附近給他們演奏“美妙絕倫”的簫聲,這次蘇月明實(shí)在是受不了了,把曬月光的名額讓給了趙乾宇。趙乾宇這一聽,差點(diǎn)一腳將吳子豪給踹海里去。
“你這簫聲,可以殺人了。”趙乾宇無力地叼著一根草,“要不你湊他們耳邊去吹吧,肯定能吹爆一條船的海盜。”
“真的嗎!我吹簫水平這麼高嗎!趙哥你這誇我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吳子豪的話讓趙乾宇非常,非常後悔自己剛纔嘴裡禿嚕出來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