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寒走進木屋,雖然看著外表普普通通,但是內有乾坤,傢俱是小葉紫檀的,長椅上,臥榻上,甚至地上都鋪滿了不知道何種珍貴的動物的獸皮,柔軟的,緊密的。
再一看在那梳妝檯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像是晚霞與秋水所接之處的顏色盡收於此,而梳妝檯上的首飾更是璀璨奪目。
據說張李二人抱著原身來到這個村莊時,身上無數財寶細軟,可愣是無人敢覬覦半分,因爲想要將人和財寶據爲己有的,第二天都沒有再出現過,所以這一室的繁華顯然只是冰山一角。
但是這繁華對靈寒而言就是有些晃眼睛了,啊不,不是有些,而是,太!
“我能拒絕嗎?”靈寒無奈。
“不能!”一向很好說話的張娘娘堅決的拒絕了靈寒。
靈寒只能在張娘娘和李娘娘的強迫下坐在了梳妝檯前。
鏡中映出一張連神看了都不免嘆息爲何如此惹人憐愛的臉,她獨坐椅凳,室內陽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
靈寒......靈寒保持沉默,這不還是她穿之前的樣貌嗎,除了手心上沒有她曾經因爲徒手攔刀而留下的傷疤以外,不能說一模一樣,也根本沒差呀!
嗯......還是自己的臉看著比較習慣,靈寒摸了摸臉。
“哎呀,我們娃娃從小到大一直都這麼好看!”張娘娘扶著靈寒的肩膀,滿眼淚水。
“娃娃,有時候你所經歷的、遭遇的磨難,也許是一種指引,指引你去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屬於自己的命運。”一向外表溫溫柔柔的李娘娘突然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靈寒只是看著李娘娘。
“哎呦,還不許人家文藝一下啦~”李娘娘不好意思的笑道。
“好了好了,人家去給你拿飯菜,讓張家嫂子給你拿華服衣飾,天色也不早了?!?
李娘娘和張娘娘走後,一道清凌的的冷呵飄散於空中。
“命運嗎?這世間能隨意支配我的命運的人還真是寥寥無幾。”
紺雲分翠攏香絲,玉線界宮鴉翅。露冷薔薇曉初試。淡勻脂,金篦膩點蘭煙紙。含嬌意思,殢人須是,親手畫眉兒。
一襲紅色嫁衣映著她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之間閃爍著絢麗的的光彩.紅脣皓齒,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動人的嬌媚,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頭戴的鳳冠和身上點綴的明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與身上的帶著神秘紋路的嫁衣相映襯。
靈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想:嗯......果然紅色顯白!
天色將近黃昏,外面卻一陣喧譁。
“怎麼這麼吵?人家出去看看~”李娘娘的臉上緩緩起了一個微笑,溫柔地走進了廚房,拿起了一把閃爍著寒光的菜刀,慢慢地走了出去。
院子大門外是一個單挑的爭鬥,兩個人單挑一羣人,兩個高壯的大漢在一羣人氣勢洶洶的逼迫下竟然顯得有些弱小。
“二蛋,三蛋你們讓開,你們還是不是村裡的人了,到底還想不想在這住了!”一道聲音在人羣中響起
“對啊對啊,這二蛋、三蛋自從娶了那倆媳婦之後,膽子就越來越大了,我看啊,就該把他們一起進獻給河神,讓他們團聚!”一旁的女人們看熱鬧不嫌事大,幸災樂禍。
二蛋、三蛋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鋤頭。
“還等什麼,那丫頭一定在裡面,衝啊,去把她抓回來!”一羣人上前。
村長在一旁觀看,未置一詞,畫面一度非常混亂。
但是!
“李家的那個出來了!”不知道誰在人羣中吼了一聲。
隨著李娘娘拿著菜刀慢慢走了出來,喧鬧聲,喊打喊殺聲都漸漸消弭了。
畫面靜止了三秒,一羣人共同退後了三步。
“哎呦,怎麼這麼多人在人家的門口呀,還欺負我家那口子,你們......是想幹什麼呀~”李娘娘用手擦了擦菜刀,刀面映出李娘娘溫柔的帶著微笑的臉。
衆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哈哈,那、那個,李家的,咱們就是鍛鍊身體!哈哈哈哈哈?!?
“啊對對對,就是鍛鍊鍛鍊,不要鬧得那麼難看嘛。”村民們瑟瑟發抖。
“好了!”這時,村長從一旁走了過來。
“把那丫頭交出來吧,你知道的,你擋不下來。”村長目光陰鬱的看著李娘娘。
李娘娘沒有後退,只是拿著菜刀站著,就像是一株翠竹。
“李娘娘!”靈寒緩步走了出來。
剎那間,像是天地間所有的顏色都集於眼前之人一身,一顰一笑,嬌豔無比。
在場之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喧譁。
靈寒環視一週笑了笑。
“村長不用著急,我這不就到了?!?
隨後,一羣人簇擁著靈寒走向了河邊的祭壇,像是擁護,又像是護衛。
入眼處,皆是白玉鋪成,製成的臺階、圓臺、印著與靈寒嫁衣一樣的紋路的圓柱。
圓臺正中間擺放著一個紅色的不知名樹木做成的擺案,細看似有流光閃過。
一個雕刻著某種獸類的香爐中間插著三炷香被放在了紅色擺案上。
只見那獸類身體似蛇,尾巴似龍,渾身鱗片,頭上無角只有一雙像狐貍的耳朵,嘴部尖牙,蛇信,豎瞳,大體特徵與蛇類相似。
好、好醜,靈寒抽了抽嘴角,不過那耳朵看起來應該還挺好摸得。
“吉時到,請河神驗身!”村長嘶啞的聲音高喝。
靈寒走上祭壇,一陣藍色的煙霧圍繞將其包裹住,村長在一旁高聲念靈寒的生辰八字。
好傢伙,除了年份,這不跟她生日一樣嗎,七月十五,缺陽氣。
在村長唸完時,一縷藍色煙霧猝不及防的親暱的蹭了蹭靈寒的臉。
涼涼的,嗯,很順滑。
像是聽見了靈寒的心聲,藍色煙霧頓了頓,更加歡喜的纏繞在靈寒的指尖。
村民們看見這一幕,紛紛嘴裡叨咕著“成了成了”,面色青白,分外詭異,就連村長都露出一臉興奮的樣子,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起,好像菊花。
“看來河神認可你了,呵呵呵,咳咳,呵呵!”村長一邊詭笑一邊咳嗽。
靈寒面無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幕,一羣人如鬼魂一般放肆大笑,肢體扭曲,天色陰暗,冷風呼嘯,如同百鬼夜行。
“拜~天~地~!”村長停下了詭笑。
霎時間,風起雲涌,藍色煙霧不斷在靈寒身邊匯聚,逐漸匯聚成一個隱約的穿著紅衣的人形,站在靈寒身邊,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容,但看其身姿挺拔,風流之感。
一根紅線拴住了靈寒小指頭,而另一頭栓在了那男子的手腕上。
男子轉過頭看向靈寒,正好對上了靈寒看向男子的目光,靈寒笑了笑,這就是那只有狐貍耳朵的獸?
男子連忙轉過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隨著風停,一片晚霞傾瀉而下,印在白玉臺上的一對紅衣新人上。
彎腰,鞠躬,三拜天地(河神父母生養,天地而育,自父母拋棄之日起即出生那天,便由天地之生所養,由此,與父母再無關係)。
“禮成!”村長一臉解脫。
忽至一陣大風將靈寒和男子捲走,隨之的祭壇也如同它突然出現一樣突然的全部消失。
人們被大風颳得東倒西歪,姿勢各異,至於張李二人站在這羣人後面,遠遠地看完儀式就悄然的走了。
村長頹然的坐在地上,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走了過來。
“辦得不錯?!焙谝履腥斯粗烀?。
“現在可以把這個戒指取下來了吧,她......她已經嫁給河神了!”村長一臉木然的看向黑衣男人。
“嗯?取下?哈哈哈哈,不急,不急,你們......還有用處?!蹦凶有Φ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