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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紅著臉回到沈皓的小屋,輕輕地關上了門。
楚楚打算關上電腦睡覺時,卻想起了那個文件夾《私人勿動》。
於是楚楚輕點鼠標,打開了那個文件夾。
那裡面是沈皓的日記。
沈皓不經常寫日記,只是在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寫過一陣子,靠文字來抒發自己壓抑的情感。
沈皓是個男人。他不能像女人一樣,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抱起頭來,痛哭一場;他不能像女人一樣,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找個閨蜜,大吐不快。
在迷茫的現實之中,他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打開筆記本,以文字做翼,穿越心中的重重迷茫,在洋洋灑灑的文字之間百感交集。
那些文字,是從元旦開始記起的。
2008年1月1日星期二晴
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晴天霹靂,我多麼希望永遠都不理解這個詞的處境。
當我聽到我媽說出:“可是,我不會同意你們結婚的,永遠不會,直至我死。”的時候,我在一瞬間知道了什麼是絕望。
把楚楚送到車站,看著她遠遠的離開,心裡好失落。我沒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送她離開,現在她真的就要徹底的離開我了。
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麼,說什麼,我都不會放她一個人離開,說什麼,我都會陪她一起的。
可是,母親把話說得這麼絕情,這麼不留餘地。我真的還能自私的留下她嗎?
傷,傷,傷……
2008年1月3日星期四晴
明明是晴天,可是我總感覺不到陽光的存在,好冷。
三天了,三天裡我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內心的折磨,內心中兩個聲音一直在激烈的爭吵。
在情感上,我那麼愛她,那麼那麼愛,愛到想要和她永遠都不分開;可理智的聲音卻告訴我,我不能。
我不能,不能在自己給不了楚楚婚姻前提下,自私的把她據爲己有。
我不能,因爲自私的愛而耽誤她的終身啊。
是不是,如果,早一點和她分手,那麼她也許陷得還不是那麼深。
是不是,如果,早一點和她分手,那麼她所承受的痛苦也將少一點。
我不想,不想看到,當有一天,她知道母親對我們的相處有如此決絕的看法時候,她如同我一樣的傷心絕望。
2008年1月4日星期五晴
又是一個晴天,可是我卻總能感覺到天空中的陰霾。
今天跟楚楚提出了分手,心好痛。
分手時,楚楚對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觸動著我的內心,每一次,我的心都承受著的壓力。
當楚楚對我說,“我已經離不開你。”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又何嘗離得開她呢?
當楚楚對我說:“是不是因爲我做的不夠好?我改,我改。”的時候,我多想一把攬過楚楚,告訴她,不是你不夠好,其實是我不夠男人。
當楚楚對我說:“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的時候,我幾乎忍不住想要對她說,我們今生今世都不要分開。
可我不能。如果我對她許下一世的諾言,而不能娶她,是不是耽誤了她的一生呢?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放手纔是最好的選擇?
當楚楚吻上了我的脣的時候,我本能的迎合了她,要知道,我是多迷戀她的雙脣。
可我不能。我不能因爲自己的今天癡迷,將楚楚帶入更加迷茫的明天。
當楚楚再一次吻上了我的脣的時候。如果不是打出那一巴掌,來斷送自己的念頭,我多麼想就這樣和她一直吻下去。
那一巴掌,其實是打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心好痛!
不知道那一巴掌,打得楚楚疼不疼,希望挨在楚楚臉上的痛,能蓋過她心裡的痛。至於,她心裡的痛,讓我來替她承受,好了。這,也許,是現在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事了。讓她恨我,是不是,就能減輕我離開她的痛苦。
請原諒,打你我最軟弱的表現。請原諒,那是一個男人最無奈的行爲。
看到楚楚呆呆的站在原地,我不得不選擇離開,留給楚楚一個看不見眼淚的背影。如果那時我不離開,一定會轉過身去,抱住楚楚。一定會忍不住對她說,我們永不分開。
可是,說這又有什麼用呢?母親的話,歷歷在目。我不能,因爲自己的一時不忍心,而耽誤楚楚的一生啊。
2008年1月11日星期五晴
真的沒有想到,短短三個半月的相處,已經讓楚楚陷得如此之深,是什麼力量支持著我心愛的楚楚,竟然在我打了她之後主動來找我和解。
看到她憔悴的面容,想來她最近沒有吃好,也沒有睡好吧。原本就瘦弱的楚楚,如今變得如此沒有精神,看到楚楚的樣子,我差點忍不住溼了眼圈。這些天,我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只是不敢面對,不敢面對我最心愛的楚楚。
楚楚依舊喚我‘老公’,那個時候,我似乎出於本能的想要答應出來。
楚楚的肚子咕咕的叫著,想來今天爲了等我,她早晨沒有吃飯。
要不是她肚子的那一聲叫喚,把我拉回現實,她喚我一聲,也許我就那樣順其自然的應了。
可我不能,如果我應了,之前所做的事情就白費了,楚楚的那一耳光也就白捱了。理智告訴我,如果想要爲楚楚避免日後更深的痛苦,今天就必須狠下心來。
其實,當她依舊喚我‘老公’的時候,我多想應一聲,然後騎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單車,帶她去吃早飯。想象著,我坐在她的對面,看她一口一口的把桌上的飯菜全部吃光,那是怎樣一種幸福。
楚楚摸了摸我的頭髮,這通常是我喜歡對她做的動作,每次她都會埋怨我搞亂她的髮型。那個時候,我多想一把把她揉進我的懷裡,就這樣抱著她,永不放手。
可我不能。
楚楚問我假期的三天到底發生過什麼,我又怎能告訴她?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她恨我,讓她因爲恨而忘記我,讓她因爲恨而減少失去所帶來的痛苦。
我對她說,我跟珍珍上牀了,我愛上了珍珍。
我能看到楚楚眼中的絕望。是不是在她受傷的心靈上撒一把鹽,會加速她傷口的癒合?雖然,很痛,很痛。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我的心,也很痛。我多想,那份鑽心帝痛,只讓我一人承受。
心痛,但頭腦清醒。我跟珍珍上牀是真,可我愛上珍珍是假。自始至終,我的心裡只有楚楚,滿滿的只有楚楚。
2008年1月25日星期五晴
今天,珍珍想要走楚楚帶過的那枚戒指,珍珍說:“我不介意她帶過的,就像我不介意她擁有過你一樣。”
可我介意。楚楚的東西,除了楚楚,我不想任何人碰。
我對珍珍說,她可以再找個男朋友,我不介意。
可珍珍卻告訴我,她只想我做她的男朋友。
可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那不是愛情。
我的心,全給楚楚了。
對不起,珍珍,我不曾給你留下一點。
2008年2月14日星期四晴
今天是情人節,珍珍叫我陪她去商場買戒指。
我給珍珍的信用卡,珍珍只是收起來,並沒有花裡面的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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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說就是等著今天,讓我陪她一起去買。
商場裡,我被珍珍拽著,看著她興高采烈地樣子,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戒指是珍珍自己選的,我沒有參與任何意見,因爲我絲毫不感興趣。
除了楚楚,再沒有誰,能讓我,想要細心地爲她挑選一份禮物。
2008年2月20日星期三晴
整整一個假期,珍珍時常來找我。
雖然我們並沒有成爲男女朋友,但是,我們一直都有關係發生。
我似乎把情感的空缺完全投入到上,就這樣,發泄著。
我倆一直維持著這種莫名其妙的關係,不是男女朋友,但親密程度似乎更勝過男女朋友。
畢竟,我和摯愛的楚楚,都不曾這般親密過。
不可否認的說,珍珍的身體似乎成爲了我的一種生活習慣。
2008年2月24日星期日晴
明天就正式開學了。今天返校,沒想到,一回到學校就碰見了楚楚。
楚楚的精神狀態已經有了明顯的轉變,不像假期之前那般憔悴。楚楚優雅的同我打招呼,讓我幫她扛一下箱子。
我沒有想到,幫楚楚把箱子扛到宿舍,楚楚依舊不計前嫌的,向我提出了複合的請求。
當時,我續得不能自已,但轉而又想到母親的決絕。
看到楚楚剛有起色的狀態,我怎能忍心再一次將她陷入日後分離的痛苦之中。
於是,我再一次拿出珍珍做藉口。
也許,這一次纔是真正地傷害到她了吧。
也許打了她一巴掌,給她帶來的上的痛;也許對她的身體上的背叛,給她帶來心裡上的痛;但如今我告訴她,我開始依賴珍珍,我感覺到她的陌生,卻傷及了她的靈魂。
當楚楚從脖子上摘下我曾經帶過的那枚戒指,輕輕地放回了我的手心上時,我知道,她是決定放開我了。
我的心又一次糾結,好痛。
而後,她留給我的,淡然的背影似乎在告訴我,也許,她已經走出了陰霾。
我的心很迷茫,似乎在慶幸楚楚走出了陰霾。卻又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的內心,我對楚楚說出的那番話,真的只是藉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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