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姬洪凱在姬曉軒身旁正襟危坐，墨鏡也沒有摘下來，只是咳嗽了幾聲，繼續盯著夏坤的模樣。
“所以，您在那裡做什麼？”
“我也是剛到。”
“剛到可不會讓衣服溼透。”
“我……走過來的，沒讓小吳開車。”
姬曉軒盯著父親的臉，“把墨鏡摘下來吧，在餐廳戴著墨鏡幹什麼？”
“嗯。”
雖然姬洪凱看上去很嚴厲，但意外地……聽女兒的話啊。
戴著平光眼鏡扮作好學生模樣的夏坤從姬洪凱的墨鏡下看到了一雙狹長的鳳目，神光逼人。
這父女倆的眼睛可真像。
被姬曉軒這樣盯著夏坤毫無知覺，但是被姬洪凱這樣盯著，夏坤就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嗯……要表現地不卑不亢才行，否則曉軒他爸會以爲我是攀附權勢才泡他女兒的。
於是夏坤也沒跟姬洪凱客套，接著便友善地招呼姬洪凱一起吃魚——雖然也沒剩多少了。
“飯我就不吃了，待會兒還得去開會。”姬洪凱上下打量著夏坤，“我今天主要是來見女兒，順便來見見你的。”
夏坤點點頭，“我知道，曉軒跟我說了。”
“曉軒？”姬洪凱微微皺眉。
明明是家人才可以叫這麼親密好嗎？
姬洪凱是在和易玲結婚後才叫她玲玲。
雖然易玲唸書的時候就開始用【凱子】這種方式來稱呼他了。
夏坤聽伯父的口吻不太對勁。
這是嫌棄我和曉軒不夠親暱嗎？
要表現地更像男朋友，讓伯父才行。
於是夏坤改口道，“嗯，是軒軒告訴我的。”
“幹嘛叫的這麼肉麻？”
姬曉軒皺眉道，“正常一點就行了，別噁心人。”
喂喂！你配合我演出好嗎！還不是你對你爸說我是你男朋友我纔來的！
夏坤滿臉都是殘念的黑線。
姬洪凱也有些愣，他也不知道夏坤這操作是在幹嘛。
他雖然是執政一方的教育要員，但是如果涉及到女兒就會心亂如麻，比如姬曉軒過生日的時候因爲不知道什麼生日禮物送給她她會開心，但是又擔心送的禮物不喜歡被她嫌棄，結果最後的處理方式是假裝忘記。
還是聊點比較在意的事情吧。
“咳咳……夏坤，我聽說你也是紅梅縣人對吧。”
夏坤點點頭，“我竹林鄉的。”
“你今年高考考試成績很不錯，爲什麼不去念晴華帝大？難道說是專門爲了曉軒纔去帝師大唸書的吧？”
年輕人不應該被情愛磕磕絆絆，應該要有自己的目標和理想纔對，他要藉著這件事好好批評一下夏坤。
“這倒不是，”夏坤的回答也很坦率，“我是真心喜歡心理學纔來帝師大的。”
“心理學……你對什麼感興趣？”姬洪凱皺眉道，“心理學可不是什麼文學學科，它是一門理科，跟你想象中的可不一樣。”
夏坤點點頭，“我知道，我是好好考慮了纔來念心理學的。”
“那，我女兒曉軒會放棄去哈弗深造，而在國內唸書，是因爲你的緣故嗎？”
姬曉軒正要開口，夏坤卻招手打斷了她，“嗯，老實說……我是有勸過曉軒在國內唸書。”
“理由呢？”
“因爲……”夏坤說道，“我覺得她一個人在國外會很寂寞。”
“曉軒可不是會輕易覺得孤單的女孩，你和她相處這麼久，應該明白纔對。”
“嗯，我知道。”夏坤微笑道，“但正因爲這樣，所以她才更教人心疼啊。”
心……疼？
這真是有點奇妙的說法。
而且，還有些似曾相識……
夏坤這番話讓姬洪凱的思緒忽然回到了幾十年前。
曾經那位總是在課桌下偷看小人書的短髮少女，也曾和他有過那樣的對話。
“喂，凱子，你一天到晚都一個人悶著頭學習，難道不覺得寂寞嗎？”
“真教人心疼。”
姬洪凱進餐廳後一直沒讓夏坤再動筷，兩人一問一答地聊了半個小時，姬洪凱就因爲接到電話準備離去了。
……我這是在幹什麼。
明明是來見曉軒的，結果跟這小子聊了這麼久。
臨行前姬洪凱想再和女兒說幾句話，結果姬曉軒這會兒正在和夏坤因爲誰買單的事情爭執起來了。
算了……
女兒也大了，我也管不著了。
他所推行的教育政策一向是鼓勵競爭，往死裡學，但到了女兒這邊就順其自然。
當然拋卻私心因素之外，主要還是因爲女兒實在是太懂事了，自律性又極強，每天自己會學習很晚，根本輪不到他來說教。
而且。
基本沒怎麼陪伴她度過童年的姬洪凱，似乎也沒有什麼資格來管教女兒。
和姬洪凱吃完午飯後，姬曉軒和夏坤坐地鐵回家。
“看吧，我就說我父親是個很無趣的人。”姬曉軒搖搖頭，“你本來不必來的。”
“不過……我倒是很慶幸我今天來了。”夏坤說。
“慶幸？”
夏坤點點頭，“因爲我和你父親聊的時候才意識到，你父親或許能成爲尋找母親線索的一個突破口。”
夏坤這一週刷到了一本新的造夢神秘商品，也是造夢法典系列。
【造夢法典·意識覺醒】價格：8888造夢幣
效果：能以特定詞條爲關鍵詞，使目標對象激發關聯夢境，並潛入其中。
按照夏坤的理解，這本造夢法典的功能是讓目標做指向性的夢，比如夏坤讓姬洪凱做有關亡妻易玲的夢，夢裡就會出現相應的
本來最方便省事的策略是對姬曉軒使用這本法典，但是夏坤很擔心姬曉軒夢境裡的那隻溼發女鬼從中作梗，便打算另起爐竈。
而且，姬洪凱本身和易玲接觸的時間，也比姬曉軒接觸的時間要長久。通過姬洪凱瞭解易玲的研究方向，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查出一些相關線索——如果姬曉軒的母親真的是被謀害的話，那一定是跟學術上有關的事情了。
於是，夏坤在造夢空間裡使用了【造夢法典·意識覺醒】，並在彈窗裡出現的詞條裡寫下了【易玲】兩個字。
隨後，法典變作一個散發著青色光芒的次元之門，系統要求夏坤在腦海裡確認自己的傳送目標，在與姬洪凱匹配以後，夏坤就被蔓延出的青光包裹，融入了次元傳送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