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高慶良擠進(jìn)人羣,看了一眼趙小六,卻沒說話。反而走過去,擡手就給了地上撒潑的婆娘兩巴掌,瞪眼吼道:“你個敗家娘兒們,不在家中給老子安生做飯,就知道出來惹事!”說完又朝地上的虎子踢了一腳道:“趕緊給我滾起來,多大點傷,哭得跟個老孃們似的!”
狗子媽哪想到盼來盼去,好容易盼到家裡頭男人出面了,竟然是這般結(jié)果?她尖叫一聲,宛如一頭母豹子般地躥起來,一爪子下去,高慶良的半邊臉就多了五道血淋淋的痕跡。
趙小六在一旁看得頭皮發(fā)麻,暗道,幸虧剛纔只與她隔空對罵,始終沒敢考前,這老孃們的爪子真快啊!
高慶良一個沒留神臉上就掛彩了,氣得他將婆娘摁在地上擡手就要打,好在身後又?jǐn)D過一個胖子,擡手將他攔下道:“老高,老高,你這是幹啥,有啥事回家說去?”
“段大哥,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我、我可不想活了。我給他們高家生養(yǎng)了兩個大胖小子,整日裡伺候他們老的小的,高慶良竟然這麼對我,我、我不如投了野猴池,淹死得了!”狗子娘一爪子下去,心裡頭也嚇得發(fā)顫,看到男人被段寬攔下,這纔來了精神扯著段寬的袍袖不肯放開。
段寬的修爲(wèi)已經(jīng)到了煉氣後期,在整個棚戶區(qū)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他在這邊也是暫住,主要是受了新娶的這房小媳婦的牽扯。大宗門有大宗門的規(guī)矩,山門之內(nèi)的許多地方,都是凡人不得靠近,加之靠近寒潭一代的地面早都被弟子們佔了,也輪不到他這個廚子染指。
段寬雖然也在後山看好一處地方,準(zhǔn)備買下來建個宅院,但後山那地方此刻太過荒涼,左近都還沒有人家,他擔(dān)心小媳婦一個人呆在家裡,寂寞是一回事,萬一被妖獸叼了去,豈不是慘了?想來想去,也就是在這棚戶區(qū)暫且置辦個宅院,還算放心。
段寬這些日子,心神有點兒不定,主要是老祖辦那邊出了消息,說是新成立了一個“峰管隊”,人員還沒招滿,鼓勵弟子雜役前去報考。段寬之前被孫阿巧喊找過一次,請他幫忙教授閹豬的手法,不過小半天的功夫,就得了不少靈石。加之平日裡,老祖辦那邊的種種消息總往暖雲(yún)閣這邊傳,他就有些心動。
這暖雲(yún)閣的廚子名頭雖然好聽,實惠卻真心沒啥,要知道廚子的實惠,全在飯食材料的偷手上面,可雲(yún)裳老祖一年也正經(jīng)吃不上幾頓飯,留給段寬偷手的機(jī)會實在是少的可憐。弄點子赤睛豬的豬油都成了寶貝,這種邊角料放在山門長老的府上,都沒人看的上眼。
段寬新娶的媳婦尚未開脈,每日裡在家**著,看得摸不得,心中也是難耐,他一面?zhèn)魇诘婪ㄒ幻嫦敕皆O(shè)法去尋開脈丹。這東西在野狼鎮(zhèn)或者郡城去買價格要接近兩枚中級靈石,即便從山門內(nèi)部買也要將近一百五十枚低階靈石的價格。
而且花貍峰自家的武曲部尚且煉製不出來這種丹藥,需要託人從鐵翎峰去買,價格上還要高些。段寬一時湊不到這許多靈石,就動了挪動挪動一下的念頭。
段寬找到與他打過交道的孫阿巧,詢問老祖辦這邊是否需要個廚子?
孫阿巧牢牢把持著殷主任的小廚房,好容易“掌握”了殷主任的胃口,哪能將這差事輕易讓人?便對段寬潑冷水道,莫說老祖辦現(xiàn)在不缺廚子,就算真有這個缺也不會從暖雲(yún)閣招人,那樣的話,豈不是成了挖老祖的牆角。
段寬仔細(xì)琢磨,覺得孫阿巧這話不無道理,便苦著臉央求她給出個主意。孫阿巧就與他提起峰管隊缺人,這邊每月的月俸雖然堪比外門弟子,但對於急需大量靈石的段寬來說還是不夠用。不過峰管隊有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每年會發(fā)放隊員輔助修行的丹藥,段寬若是不想將這些丹藥用在自己身上,也可以換成開脈丹,給媳婦用。
段寬欣喜若狂,當(dāng)時就要報名,可孫阿巧又說,這峰管隊現(xiàn)在看著清閒,過些時日卻是要開始清理寒潭的違章建築了,那可是件得罪人的差事,倘若衝突起來捱罵受傷都是難免,讓他回去仔細(xì)考慮,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段寬揣著心思從老祖辦出來,卻在門口遇到了想要報名“峰管隊”的高慶良。他的心思與段寬一般無二,也是爲(wèi)了家中尚未開脈的狗子,想尋個快速賺取丹丸的法子。段寬與高慶良素日裡關(guān)係不錯,將孫阿巧的話原原本本給他講過一遍。
對於他們來說,受些皮肉之傷到?jīng)]什麼,真正怕的還是得罪人。說白了,大家平日裡做的都是伺候人的差事,習(xí)慣了仰視寒潭周遭那些宗門大佬,真讓他們衝去過拆人的宅院,心頭還是發(fā)虛。
段寬對高慶良分析道:“咱二人與趙家哥倆的情況不同,那兩個都是光棍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趙家又遠(yuǎn)在萬里之外,不怕得罪人。咱倆家中都有牽掛,真若接了峰管隊的差事,咱雖不怕得罪人,但若有人懷恨在心,對咱家中下手,豈不是麻煩?”
高慶良也是心中打鼓,嘀咕半日還是覺得先回家與家裡的商議一下,另外正好趙家哥倆住的不遠(yuǎn),倆人還打算拉上趙五哥和趙小六晚上一起喝酒。
哪知到了村口就看見高慶良的婆娘破口大罵趙小六的一幕,高慶良此時此刻哪敢得罪趙家哥倆,大致瞭解事情的由來始末,心裡雖然對趙小六不講情面頗爲(wèi)不滿,但既然涉及到峰管隊的新規(guī)矩,他只能咬牙忍氣,衝進(jìn)來教訓(xùn)自家的婆娘。
段寬的修爲(wèi)遠(yuǎn)遠(yuǎn)高過在場的幾人,在棚戶區(qū)頗有些威望。他提起靈力,將還要撕打的慶良兩口子壓制住,又喊人過來扶起虎子,與趙小六打過招呼,便喝散了旁觀的人羣,將高家三口攆回了家。
感謝時光染指流年,我纔是諸星當(dāng)和牛氓小虎三位道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