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皮疙瘩刺刺拉拉起了一身，不自覺打了個冷戰。這樣的白狐還真讓人受不了，也才覺得之前的白狐是多麼平易近人有意思。

衛局長的辦公室也是前任公安局局長石耀錢的辦公室。自從那石耀錢被我扳倒，衛力扶正成了公安局一把手。

正所謂人走茶涼，之前石耀錢的好處都成了衛力的。衛力也很聰明，吸取了石耀錢的教訓，做人做事留有一線。所以，他的官場可謂是順風順水，前途不可限量。這些與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甭說是市公安局領導，即便是省領導也奈何不了我。

聞著衛力烹製的碧螺春，一股清香縈繞鼻尖浸入腦海。難得的是這茶有一點點靈氣兒，算是世間少有的東西了。

“這茶不錯。衛局長真捨得花錢。”白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放在桌上誇獎道。

衛局長臉上得意神色一閃，隨即謙虛的說：“都是些身外之物，白副局長要是喜歡，我送你一點。”

“哎，無功不受祿。要是收了衛局長的禮，我今天的事兒還怎麼好意思開口。”我心裡真的要吐出來了，這白狐怎麼跟宮心計裡的人說話一個味道？難道官場的人都是這麼說話的嗎？不由自主想起甄嬛傳來。

“白副局長有什麼事兒直說就行，我能辦的一定給辦。”

白狐聞言也不廢話：“也不是多難的事情，就是我現在在xx大學，學校昨天死了一個老師。我想問問她是怎麼死的？”

衛局長臉色一緩，露出一副這的確不是什麼難事的表情：“簡單，這是屍檢報告，法醫剛送過來的，你們自己看吧。 ”

白狐接過衛力遞過來的屍檢報告，湊到我跟前一起觀看，前邊都是模板，懶得去看，直接看中間用加粗大字著重寫的那一句--‘心臟驟停導致高空墜落’。

這個結果別人可以接受，我和白狐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玄門中人只要築基完成，身體比普通人要好得多，身體一旦有不良勢頭，會第一時間感應到，斷然不會等到心臟驟停這麼嚴重。

況且我和孫老師一起戰鬥過，他的法力至少也是煉氣化神階段，更不可能把自己搞到心臟驟停這麼悲慘。

“我們能不能看看屍體？”

見我忽然這麼說，衛局長有點爲難，不時的蹙著眉在我臉上和白狐臉上來回探索，不知道他是怎麼感覺出來白狐其實聽我的，便不經意的將重心從白狐身上轉過來：“心翌同學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行吧，你們拿著公安局的文書去殯儀館，就說公安局例行檢查屍體。不過千萬不要被別人知道，這事情可大可小，外傳出去就不好收拾了。”

“放心吧，衛局長。對了，前幾日沒事幹做了個小玩意兒，你們警察總是在生死刀口上，容易碰到妖邪。這小玩意兒你貼身帶著，對於普通的妖邪還是不錯的。”

說著，白狐遞過去一枚紫色驅魔符。

‘我去，這玩意兒什麼時候成你閒的沒事做的了？玄門中人都有存貨的好不了？撒個謊都不打草稿嗎？’心裡翻出無數個白眼兒，只可惜白狐聽不到我的怒號。不然我真的想當面告訴他，我要給他頒發一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他這演技天衣無縫爐火純青，比任何當紅小鮮肉都來的自然，來的真切。佩服的我是五體投地。

“老哥，趕緊走吧。”看著還在客套不停的兩人，傳音過去催了白狐一句。

白狐神情不變，笑著說：“衛局長您留步，留步。我們先走了。”

衛力也有眼力更會做人：“小趙，你開車送白副局長和這位朋友去殯儀館。”

白狐聞言又是一陣客套：“哎呦，謝謝，謝謝，多謝衛局長。”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多少話，終於是坐上了公家車往殯儀館去了。一落座，我就長出一口氣，側眼看了一下白狐。

白狐沒有開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傳音過來：“沒辦法，凡人就好這一套。咱們有求於人還是得好好客套客套。”

“行了，我又沒說你虛僞，急著解釋什麼。不過說實話，這衛力確實厲害。比那石耀錢有智慧多了。”

“那可不，市裡各個局座，現在就屬他最耀眼了。”

一路上我和白狐閒話市裡各局情況，想著以後說不準會用到。只是傳音過來傳音過去的，不如直接開口舒服。

“白副局長，殯儀館到了。”小趙將車停穩，打開前車門一路小跑將後邊的門打開，引著白狐下來。

白狐很有官威的嗯了一聲：“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我跟這位朋友待會兒自己回去。”小趙立刻點頭稱不辛苦，目送我們離開後纔開車回公安局覆命。

出示了公安局的手令，我們被工作人員領著去看停放的屍體。按照程序，再過幾天這屍體就要被火化埋進公墓。好歹孫老師也是人民教師，公職人員，這點兒福利還是有的。

“你們自己檢查吧。出來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帶路的中年男人說完，不等我們迴應自顧自的離開。

我們一臉尷尬彼此聳聳肩，直接去尋找孫老師的遺體。

沒有火化的遺體其實並不多，也就那麼幾具，要麼是暫時找不到家人無人認領的，要麼是有官司在身暫時封存的，只是不管哪一種都用水晶棺冷藏封存著。

孫老師的遺體在房屋一角，很輕鬆就可以找到。站在水晶棺前，孫老師的臉並沒有死人該有的慘白無血色，反而如常一般白嫩白嫩的。恍惚間還以爲她活著呢。

“這化妝師還挺厲害的嗎！”白狐的讚歎讓我明白過來。

原來孫老師是心臟衰竭墜樓而亡面容有些損毀，所以化妝師給她畫了一個妝，給她一個體面的終結。長出一口氣，伸手將棺材一點，伴隨著一股白色寒氣煙霧四溢水晶棺的蓋子緩緩打開，瞬間指尖有一種被冰凌條兒扎到的觸感。

水晶棺內，塑料製作的假花如真正盛開著一般，素色衣服的人安安靜靜躺在那裡，與周圍陰冷的氣息，昏暗的色調相互映襯，讓悲傷籠上了晦暗的外套，給人一種欲哭無淚的乏力感。

閉目右手中指食指併攏點在孫老師遺體的眉心，法力探尋她周身上下，良久我收回右手睜開雙眼，白狐見狀立馬問：“怎麼樣？查出來了嗎？”

“嗯，在凡人的意識裡，診斷爲心臟驟停墜樓致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在玄門不是這個結果，我看到她三處丹田的法力枯竭靈魂全消，經脈更有大量法力高速流轉的跡象。明顯是被人吞噬了生命纔會導致這樣的結果。若我猜的不錯，是有人將孫老師引到天臺，趁機奪走鎮魂鈴再將孫老師一身法力和靈魂吞噬乾淨。”

“什麼？靈魂都吞噬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