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澤洗了澡，不嫌棄地換好睡衣，整個人清爽了許多。馬哲打開孟瑤的臥室道：“這是孟瑤的房間，這兩天就住這兒吧。”
孟廣澤走到梳妝檯前拿起孟瑤的照片用手指輕撫著，露出慈祥而複雜的表情，嘆了口氣道：“她還好嗎？”
馬哲不確定他知不知道孟瑤的情況，道：“你不看電視嗎？”
“嗯，我知道現在在法國，而且成了國際著名服裝設計師，爲她自豪而驕傲。”
“那你知道她爲什麼去法國嗎？”
孟廣澤轉身苦笑道：“這不是她一直追求的夢想嗎？”
看來並不清楚，馬哲沒有多說，道：“早點睡吧。”
回到自己房間，馬哲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時不時傳來幾聲沉悶而渾厚的咳嗽聲，從整個精神狀態看，他應該病的不輕。雖不是孟瑤的親生父親，好歹生活了幾十年，面對親情，還有什麼不可原諒的呢。
第二天一早，馬哲起牀後發現孟廣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菸，回頭笑笑道：“早啊。”
“起這麼早？”
“年紀大了，睡不著。”
“哦。”
馬哲上了個廁所，快速洗漱完穿好衣服道：“想吃什麼，我去買點。”
孟廣澤想了想道：“肉夾饃可以嗎，最好再來一大碗羊湯。”說話間，眼神熠爍，似乎很久沒吃到家鄉的小吃了。
“好的。”
馬哲出了門來到鼓樓小吃街，買了四五個肉夾饃，又買了些特色小吃，回到家，孟廣澤看著直流口水，大口大口吃著塞滿了嘴，不停地點頭道：“真香，真好吃……你也吃啊。”
看到這副模樣，馬哲心裡五味雜陳。漫不經心道：“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有病就治，別拖著。”
孟廣澤搖搖頭道：“沒事的，老毛病了。”
馬哲知道他的心結，道：“這樣吧，省醫院我認識人，晚上過去。”
孟廣澤沒作聲，埋頭自顧吃著。
“行，你先吃著，我去
上班了，中午我帶飯回來。”說完，穿戴整齊出了門。
來到公司，李雨薇早早在電梯口迎接，道：“馬董，亞輝集團尹副總在會議室等您。”
“哦，讓他來我辦公室吧。”
不一會兒，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進來了，恭敬地道：“馬董好。”
馬哲頜首迴應，指了指沙發道：“坐吧。”
尹總坐下從包裡取出一沓資料道：“馬董，有幾件事要向您彙報下，先說第一件。紅杉灣那邊的房子到昨天爲止已經全部售空，財務進賬共2.3個億，除去各項開支，這個項目我們共賺了9000多萬……”
“等等！”
馬哲打斷道：“這是你們亞輝內部的事，沒必要向我彙報吧？”
尹總擠出一絲笑容，沮喪道：“趙董不在了，但公司還得正常運轉。按照公司法應該召開股東大會重新選舉董事長的，可趙董是公司的唯一股東，董事會也不敢擅自做出決定啊。我們徵求了趙董母親的意見，說委託您暫時處理公司一切事務。”
亞輝集團的性質有所不同，屬全獨資公司，一旦法人代表死亡後，即將面臨資產清算重新選舉董事長。這裡面涉及繼承問題，按照民法繼承順序爲夫妻，子女和父母，現如今秦羽主動放棄權力，又沒有子嗣，只能輪到父母親了。按道理說，秦遠江應該享受優先繼承權，但馬哲早早把公司控制起來，全部交給了李文慧。
馬哲想了想道：“繼續說吧。”
尹總接著道：“我查了下公司的債務，亞輝還欠著金諾2000萬元，已經通知財務了，最遲明天把這筆錢打過來。”
“好的，還有其他債務嗎？”
“正在陸續清賬。”
“嗯，儘快把債務先清算出來，該還的還給人家，該要的要回來。”
“我馬上去落實。”
“還有其他事嗎？”
尹總拿起幾份文件放到桌前道：“麻煩您籤一下字。”
馬哲看了看道：“這我不能籤，還是你籤吧。”
“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不是法人代表，無權干涉公司事務，即便籤了也是違法的，不見得別人承認。”
“那好吧。”尹總坐下來道，“遠晨4s店那邊運轉正常，不過這個工程結束後我們就沒工程可做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起趙雅，馬哲心情格外低落，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尹總沉默不語，過了許久道：“我是這樣想的，如果可以，能不能和省裡打個招呼讓十里長廊的娛樂項目完工，已經停工一年多了。”
“可以，這個我來想辦法。”
尹總激動地道：“那太好了，這個項目完工後，我們又有一大筆收入，不過要重新開工還需要不少資金，到時候還得您和銀行協調爭取部分貸款。”
“沒問題。”
見馬哲如此乾脆利落，尹總頗爲佩服，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就當上董事長，沒有膽識和魄力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起身道：“那好，就不打擾您了，有事再向您彙報。”
尹總走後，馬哲陷入思考中。按照他的想法打算把亞輝賣掉，把錢交給李文慧，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如果要重啓十里長廊項目，暫時就擱置了。
趙雅臨終前一句遺言都沒有，不知道她未來如何規劃。不過從先前的談話中得知，她打算幹完紅杉灣項目就不幹了，如果擅自做主賣掉，會不會違揹她的意圖呢。
李文慧的想法更直接，讓他全權接管亞輝。畢竟精力有限，何況對地產業並不懂行，一時半會沒了主意。
這時，李文慧打來了電話，道：“兒子，中午媽給你包餃子，下班後記得回來啊。”
對於這個稱呼馬哲有些彆扭，但爲了寬慰她基本接受了，道：“我儘量吧。”
“一定要回來。”
“好的。”
李文慧沒了精神依託，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到趙蒙和馬哲身上，這也是她最後的靈魂港灣，生怕再失去他無法彌補心靈的缺憾。或許，這已經超越了親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