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
陸瑜一路走回了暮色。
他沒有顧及程一、林寧一他們在聊天頻道情緒的發泄。
程一哭哭啼啼，十分感性。
林寧一反而是極其嚴苛，告誡陸瑜再也不要如此魯莽。
如果把他們的id互換，甚至是換個性別都不會讓人感覺到奇怪。
他們的消息，簡直是截然相反。
陸瑜對此的欣慰一笑，只是告訴他們。
“我在回去的路上了。”
但是陸瑜並沒有著急趕路。
他一步步從第七區走到了第二區，但是他並非的鍛鍊身體，遇到他們打造的方便的交通工具，還是會乘坐的。
就這樣陸瑜用了三天的時間纔回到了暮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路上消耗一些心情。
“陸瑜……”
三個女孩，和一個程一見到了陸瑜都忍不住眼眶含淚。
因爲幾個小時之前，他們都以爲自己再也見不到陸瑜了。
幾個人快步向著陸瑜走了過去。
最爲激動就是程一這小子了，他甚至不顧自己的體型撞開了旁邊兩個女孩子。
衝著陸瑜飛撲而來，抱住了陸瑜。
“？”陸瑜看著自己身上突然多出的掛件，覺得有點沉。
“差不多得了你小子，我又不是真的死了。”
程一反駁道：“可是你差點就死了啊！”
陸瑜向著這幾人道謝：“謝謝你們。”
他感謝的是他們想辦法把自己撈了回來。
林寧一沒有把目光釘在了陸瑜的身上，反而在陸瑜的身邊看了看。
很可惜，她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還身影……
林寧一的神情有點落寞。
陸瑜知道她此刻心情低落的原因和自己一樣。
“抱歉，她沒有回來。”
……
祁菲睜開了眼。
但是她已經不在實驗室裡了，視線裡是慘白的牆面。
“這裡是？”
祁菲看到了自己朝夕相伴的室友，導師，甚至是自己的父母。
父母生活在隔壁的城市，趕過來需要半天的時間。
而他們此時就在這裡，那她已經昏睡了半天以上的時間了。
“爸媽，你們怎麼也來了？”
媽媽似乎是剛哭過的樣子，眼眶紅的，臉蛋和鼻子被擦得乾澀。
爸爸的臉上似乎也轉瞬之間多了許多的褶子，頓時蒼老了。
看著他們如此模樣，祁菲也心裡沒有了底。
“你們怎麼了？是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見她天真不知所謂，只讓周圍的幾人徒增悲傷。
導師帶著滿臉的歉疚，上來輕輕拍了她的肩膀。
那個力度，彷彿她是什麼易碎品一樣。
“對不起菲菲，老師不知道你生病了，還苛責你做事不認真。”
“學姐，對不起，都怪我們太沒用了，那們多的項目都交給你來做了。”
祁菲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什麼。
“我生病了？很嚴重嗎？”
祁菲已經知道了，看他們的表情也知道絕不可能是小問題。
父母出自書香世家，也都是知識分子，他們應該很容易瞭解病情，若非真的是情況悲觀，他們也不會如此頹喪的。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了病房。
他說：“你的父母和老師都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瞞著你反而是對你的不尊重。”
醫生告訴她。
祁菲拍出的腦CT明顯有一顆腫瘤，除非做病理，也判斷不了它的良性還是惡性，但此時她已經壓迫了她的大腦，導致她的頭暈。
腫瘤的位置極其刁鑽，開顱切除的難度極高，手術的成功率極低，就算找到頂尖的專家來嘗試也是一樣的。
就在剛纔祁菲的老師已經找各種關係，甚至找到學校醫學院的老教授，得到的就是這個答案。
即便手術成功，也有可能牽動祁菲腫瘤附近的腦組織，從而導致她的癱瘓殘疾，行動能力和表達能力。
祁菲冷靜地聽完了醫生的陳述。
這是她身邊的親屬朋友老師第二次聽到這個內容了，可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感覺到了難過和無力。
母親更是撲到了父親的懷裡，哭了起來。
“所以……”
“你可以選擇快樂地度過你最後的時光，我們會給你開止痛的藥物，儘量減輕地後期的病痛。”
“或者，你想搏一搏，嘗試犧牲一部分的功能看能不能痊癒？”
祁菲即可回答：“讓我想一想。”
祁菲知道自己的命並非只屬於自己，於是她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
父母知道她的意思，便說：“我們尊重你的決定。”
老師說：“孩子，無論你作出什麼決定，我們都希望你是快樂的，而且就算你不能說話，不能走路，但只要你的腦子還在運轉，你也依舊可以繼續做我的學生。”
她的好友說道：“沒錯，如果你要回學校我們會幫助叔叔阿姨照顧你的，如果你離開，我們也會祝福你的。”
祁菲抿嘴笑道：“不著急，讓我想幾天吧。”
祁菲難得地得到了假期。
就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最後的假期了。
她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配合醫生做部分的檢查，來觀察她的病情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
三天之後，醫生給她開了一部分減輕併發癥的藥物和止痛藥，告訴她。
“你可以出院了。”
並且醫生也在等待著她的選擇。
因爲可以做她手術的醫生有著滿滿的行程，類似她這種刁鑽高難度的手術，還有許多在等待著，所以她需要排上隊。
祁菲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我不治了。”
說罷她就提上自己的行李，沒有等待來接她的朋友們。
祁菲回到了家，打開了自己都快要落灰的電腦。
她試圖尋找到自己本該有的娛樂項目。
自從成爲研究生，她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大段的娛樂時間了。
她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在流行什麼在看什麼，只能無聊地翻看著網頁。
直到打開自己偶然註冊的社交賬號。
“這就是漂亮姐姐的賬號嗎？”
“爲什麼沒有自拍！姐姐！讓我再看你一眼！(怒吼）（變成猴子）（蕩樹藤）（創飛路過吃香蕉的猴子）（怒吼）”
“姐姐的臉不去當偶像都可惜了！”
“這麼漂亮的姐姐居然在名校做研究生，真是上天給你打開一扇門還給你打開一扇窗嗎？我嫉妒地發瘋！”
祁菲突然對自己最後的生活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