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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初遇

假期中,好消息傳開了,村裡娃翠翠考上了當地縣城最好中學——第三中學,真是一件讓人開心自豪的事情,翠翠的老孃老爹開心極了。

村裡就出了這麼個人才,翠翠其他的好朋友都去了萬全學校。只有她一個人去了第三中學,不過註定她一個人也是孤獨的。

開學的第一天真的是人聲鼎沸呀,山裡娃翠翠可算開了眼了,一棟棟高聳入雲的紅樓,逸夫實驗樓,宿舍樓真的是映入眼簾美不勝收呀。

這次老漢別提有多開心了,臨又村裡人都相送,老漢爹和翠翠搭上了去縣城的大班車,約莫1個多小時的功夫就到了第三初級中學,一下車,翠翠和老漢就按照通知書上的地址趕到了女生宿舍樓,哎呀,一進樓道,亮堂堂的牆壁真的是白的發光,地板也是錚亮錚亮的,老爹怕自己踩髒腳下的地板,專門在外面用爛布條子抹了又抹破舊不堪的鞋子,老漢和翠翠都穿著老孃做的鞋子,翠翠的是新的,老漢穿的是補了窟窿眼兒的。

一進宿舍4張上下鋪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房間裡,頭頂有一個像風車一樣的東西,翠翠想這應該就是城裡小孩說的風扇了吧!老爹給翠翠鋪好行李捲,父女兩就馬不停蹄的趕往教學樓去……

不約摸一會功夫一個教室擠滿了人,有的家裡全家出動送孩子,有的成羣的,翠翠只有老爹送她來,但是也非常心滿意足了。

話說三中真不錯,是縣城唯一一所有很多小洋樓的學校,二中,一中都是平房,就這樣的房子和老漢家一比,簡直就如同海市蜃樓,翠翠也是初次見到這麼環境好的地方,雀躍著像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山羊,哈哈,又蹭又跳的。

中學的班主任是一個男老師,不約一會兒就在家長們的簇擁下來到了教室,他自我介紹著,他叫王守陽,他戴一副白色眼鏡,特別像民國時代的好好先生,年齡也就約摸二十八九吧,估計也就大學剛畢業就來任教了。

嗯,他開口說話,感覺倒是挺溫柔,翠翠這下高興了,終於不是小學時候的修羅班主任了,翠翠忐忑的心放下了不少。

家長們七嘴八舌讓老師多多照顧他們的孩子,大城市的父母果然都穿著洋氣的很勒,翠翠看著一個個女人們穿著高跟鞋,花裙子,男人們也西裝革履,只有自己的老爹還是破破爛爛的陳舊不堪的衣服,鞋子還打了補丁,再看看城裡孩子穿著真時尚,再看看自己一雙老孃剛給縫製起來的燈芯絨繡花鞋,簡直了……城裡小孩和山裡娃的差距就是那麼明擺著。可是燈芯絨也是老孃走了很多鄰居要到的最好的布了。

在以後的日子裡,這樣的對比更加明顯。

老爹給翠翠拾掇好,傍晚就趕最後一班大班車回去了,翠翠感覺自己在這樣一個陌生又大的空曠的地方很無助落寞,還有點小淒涼,因爲她感覺自己與人家格格不入。

傍晚上晚自習,翠翠在10班是普班,據說學校實行的是雙班制教學,一套老師,那和10班的兄弟班就是4班奧數班,翠翠也才知道有更好的成績更好的班級存在,從此刻起就有了不同的待遇之分。

翠翠初來乍到也並不關心那麼多,當然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她找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座位坐下,她低頭寫今天白天老師留下的歷史作業,呼啦一夥人擁進來,擡頭一看,她再看,她瞳孔放大了……是他,是他,就是他!

居然真的是他,曉峰……

這麼可能?自此一別,考完試再也沒有交集,再就是來到了新學校,他這麼知道她在這裡?

他爲什麼會來三中?他爲什麼會選擇和她坐在一起?

後來聽曉峰同村的人說到,只有他一個人來到三中,而他同村的夥伴都去了二中。

他爲什麼要來,爲什麼不告訴他,他是爲了她嗎?一股腦的所有問題匯聚在翠翠的腦海中,她雀躍歡喜害羞著……

曉峰他走近了一屁股坐在了翠翠的旁邊,他們居然又成爲了同桌,這一刻彷彿定格了許久,許久……

曉峰像往常一樣,彷彿回到小學時光,他問她歷史問題,翠翠害羞難耐,她隨口說了一句,“你笨死了,你連這個都不會,你不會自己找答案,翠翠沒好氣的說” 她總是這樣子明明開心的要死,卻嘴上不饒人,她就是不會學著裝一個軟妹子嗎,就是她這樣的性格給她自己後續的婚姻留下了很多手榴彈。

翠翠和曉峰的話題停留在了學業上,她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在心中滯留了3年,甚至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問出口了,以至於後來的時光中,她滿腹遺憾,她覺得爲什麼那個時候那麼懦弱,難道山溝裡的孩子不配擁有愛嗎,爲什麼就是不勇敢那?

再後來的日子,兄弟班就是遙目相望,他在隔壁班,夏天的日子開著教室門,翠翠總是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那個身影,看到他和他們班的女同學嬉戲打鬧,氣的不打一出來,她很想找機會和他說話,但是她不敢,不敢。

從那以後,他們沒有再交集過……

偶爾在校園的路上單獨相遇,也是裝作不認識,一個低頭,一個擡頭就這樣快步走過……

這是什麼情緒,我想這就是初中時期青澀的懵懂的愛情樣子。

但是翠翠也還是把這份愛藏在心底,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說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因爲她那個時候極度自卑,她感覺自己長的很醜,很醜,又挨又胖!在她的心中,曉峰是那樣的優秀,是她心中的白月光,翠翠是一個專一到極致的女孩子,她的心裡只有他,即使看遍繁華市井,那麼心中唯一不變的就是小學定格成永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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