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卻也人畜無害的樣子，讓孫炎多多少少的鬆了口氣，失血過多所導致的昏睡感反噬而來，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現在死掉了……御阪其實還是不太確定的說道。”戴著護目鏡的女孩轉回頭，拉著竹製硬板，繼續往前拖去。

……

孫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感覺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泡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樣子。時癢時痛的感覺，一陣又一陣的侵襲著他，還有各種各樣的夢境紛涌而來，他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有一些夢，是心靈的自我想象，但也有許多夢，其實是魂魄無意識的，到下位世界裡逛了一圈，又被身體拉了回來。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到處都是白色的房間裡。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他的身邊，關切的問著他：“孫炎同學，你好些了麼？”

孫炎用手臂支著牀，驚訝的撐起半個身子：“小萌老師？”

站在牀邊的，居然是他與吉小曼、衣薇還在無限星辰新人組時，給他們這些新人上過課的、個子小小的小萌老師。

小萌老師鬆了口氣的樣子：“孫炎同學能夠醒來，看來至少魂魄沒有受傷，這真是太好了。”

“小萌老師，”孫炎看向周圍，“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萌老師用手指點著下脣，擡起頭來，“唔”了一聲：“這個問題，老師其實也沒有辦法回答，因爲老師其實也還沒有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

緊接著又用手指擦著眼淚水：“對不起，孫炎同學，那個時候。明明可以幫上孫炎同學的，就因爲我們還想多觀察一陣，害得孫炎同學被真剛劍刺穿，差一點就死掉了。”

“真剛劍？”孫炎訝道，“仙界八大名劍中，排名第八的真剛劍？傷到我的就是那支劍？”

真剛劍，仙界八大名劍中排名第八，以之切玉斷金，如刻削土木。

雖然名列“八大名劍”之一，但其實真剛劍在三千世界裡。實際上的排名並沒有那麼高。八大名劍之所以是八大名劍，主要是因爲，它們是王母娘娘帶上仙界的八口寶劍，當年王母娘娘就是帶著這八口神效不一的寶劍，直接殺上仙界，令羣仙下拜，送上瑤池。

實際上，這八口寶劍中，真正稱得上是“仙界神劍”的只是掩日、斷水、轉魄。而能夠名列三千世界十大神兵的，則只有一支掩日。

雖然如此，八大名劍終究是八大名劍，真剛劍在八大名劍中雖只排名第八。但當年既然能夠爲王母娘娘所用，自也絕非凡品。

“是的，就是那支真剛劍，”小萌老師說。“其實我們一直在偷偷調查這個世界突然出現的原因，以及它幕後的主謀，一直到真剛劍出現後。才真正確定下來。因爲真剛劍在第一次神魔大戰時，就已經淪落到魔道手中，根據我們的調查，它現在是在‘聖波旬’十九人魔中的桃花魔娘手中，利用這個世界的天地規則，差點殺掉孫炎同學的，應該就是桃花魔娘。”

孫炎沉吟道：“據我所知，桃花魔娘應該是武獄魔帝座下張狂四真王……或者說是‘驚蟄四魔’之一。”

小萌老師擡起頭來，雖然孫炎只是躺在牀上，但她的個子實在太小，就算是站在那裡，還是得要擡頭纔可以跟孫炎說話。她道：“原來你也知道她啊？十九人魔也不是鐵板一塊，桃花魔孃的真名叫作桃始華，她雖然是‘聖波旬’十九人魔中的一個，但與其他人魔並不怎麼和睦，早就已投向了武獄魔帝，成爲武獄魔帝身邊，最厲害的一個魔頭。其實我們也只是在看到真剛劍後，才確定這裡的一切跟她有關，既然和她有關係，搞不好武獄魔帝就是這場‘神龍戰爭’的幕後主謀，他們肯定是在暗中策劃著什麼。”

果然還是跟“武獄魔帝”曹洪天有關？

小萌老師道：“不過，孫炎同學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裡，實在是讓人想不到。剛開始看到孫炎同學的時候，老師可是嚇了一跳的，孫炎同學不是進了道門麼？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這個……一個叫遠阪凜的魔法少女用了召喚陣，然後我就掉下來了……”孫炎含含糊糊的說道。畢竟，他與有琴美舞乃是私自下凡，有些東西不太好解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小萌老師手叩下顎，嚴肅的說，“孫炎同學是私自下凡的吧？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天庭的。”

“呃……”好聰明的小萌老師。他問：“老師，你說的‘我們’，到底是誰？”

小萌老師道：“孫炎同學跟老師到外頭看看就知道了。”

發現自己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的孫炎，跟著小萌老師一同離開房間，來到外頭，發現他們正在一個神秘的地底空間裡，周圍有許多穿著長袍、古代儒生打扮的人來來去去，還有一些人，在不斷的操作著什麼，一個個類似於幻境又或是虛擬屏幕之類的東西，在他們的操作下閃動。

孫炎道：“這裡難道是‘無限星辰’的下屬機構？”

“不是的，”小萌老師道，“跟無限星辰沒有太多關係，這裡只是一個由天庭提供資金的科研機構，我們將它稱作‘魔法少女現象研究社！”

魔法少女現象研究社？也就是專門研究“魔法少女”的科學研究所？

小萌老師道：“魔法少女，是最近幾百年纔出現的一種奇怪現象，一個人在沒有經歷任何修煉的情況下，只憑藉著某種特殊的道具又或是途徑，就可以變成魔法少女，這種事情，是完全違反常理的，尤其是，這種現象還只有在身心純潔的女孩子身上纔會出現。一開始，天庭懷疑是魔道暗中搞鬼，直到發現，連魔道也在偷偷研究這種現象，纔開始確定它和魔道沒有什麼關係。根據我們最近的研究結論來看，所有的魔法少女，都是在第二代西王母……也就是王母娘娘死後出現的，她們體內的魔法少女力，與王母娘娘當年的力量，也有極大的相似之處，從這一點來說，魔法少女力，很可能與王母娘娘死後遺留下來的力量有關，或者說，當年拿著八口寶劍殺上仙界的王母娘娘，很可能就是第一代的、同時也是最初的‘魔法少女’。”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孫炎大是驚異。

魔法少女竟然會跟王母娘娘扯上關係，這是他事先怎麼也想象不到的事。

小萌老師道：“我們推測，魔法少女力，是王母娘娘死後，遺留在三千世界裡的某種特殊的玄氣，這種玄氣，只有心靈純潔的女孩子才能吸收和擁有。當年，王母娘娘還只是一個女孩子，就已無敵於人間界，方自長成少女，就敢直闖仙界，令羣仙伏首，靠的就是這種力量。王母娘娘的具體死因，天庭一直沒有透露，似乎是跟某個一直隱藏在幕後的大魔頭同歸於盡了。而她生前的力量，卻散佈在天地之間，一名金仙，將生前修煉出來的力量，連同著他自身的意志一同散佈於三千世界，這種情況，我們一般稱之爲‘返虛’。因爲王母娘娘自己是個少女，所以她返虛後留下來的力量，也只有少女或者女孩子才能夠得到，這就是‘魔法少女’的來源。”

說話間，他們來到一個偏殿裡，在這裡，孫炎看到一個穿著華美霓裳的女子，在她的前方，是虛擬屏幕般的幻象。一個古裝女子操作電腦的感覺，若是在主世界的人間，自然是一件極其違和的事，不過自從進入天界後，孫炎其實也看習慣了。

小萌老師道：“這位是魚山鄉的成公智瓊仙子，從許久以前，就開始研究‘魔法少女’這一現象。”

孫炎心想，成公智瓊？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成公智瓊輕輕的向他點了點頭。

孫炎道：“能不能先告訴我，這‘神龍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佐倉杏子和奈葉、凜又有沒有事？”

成公智瓊的玉指在幻象的下方不斷點著，凜、佐倉杏子、奈葉的畫面，在一個個格子裡顯現出來，顯然都在與什麼東西戰鬥。

孫炎問：“她們在做什麼？”

小萌老師說：“她們在戰鬥，孫炎同學，你已經昏睡過去兩天了。這兩天裡，許多妖魔鬼怪，到處出現，對這個世界裡的人類進行殺戮，每一個魔法少女，都是愛和正義的，她們沒有辦法放著人類被屠殺而不管，只能到處救人。我們猜測，隱藏在幕後的‘桃花魔娘’桃始華又或是武獄魔帝，因爲某個意外又或者是變故，不想再浪費時間進行這場‘神龍戰爭’，於是想要把所有的魔法少女全都逼出來。”

孫炎說道：“所有的魔法少女？除了凜、奈葉、佐倉杏子、柳水心、佐倉杏子提到過的一個叫樹的女孩，還有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