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亦凡一到學(xué)校就看見站在教室門口的妮爾。
“蘇，對不起……昨天我喝多了，給你惹了麻煩。”
清醒時刻的妮爾始終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清新自然味道，今天她穿了非常明豔的粉色小外套和黑紅格子裙，一雙長腿上依舊只套了一雙天鵝絨長襪。
蘇亦凡眨眨眼，心說學(xué)生會要嚴格控制學(xué)生的裝扮，卻始終沒有把大棒落在妮爾身上。這大概就是外國學(xué)生的特權(quán)吧？
“沒關(guān)係，都過去了。”蘇亦凡朝妮爾伸手，“我的東西帶來了嗎？”
妮爾吐了吐舌頭，從書包裡拿出蘇亦凡昨天晚上行兇的兇器。
“這個是你的吧？”
“嗯。”
妮爾又對蘇亦凡笑笑：“昨天是你抱我上的牀？”
這個問題有點尷尬，蘇亦凡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jīng)看見旁邊有人在目瞪口呆看著自己和妮爾。
教室的門口早上當(dāng)然有人進進出出，程水馨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聽到這麼勁爆的話題，就算平時再風(fēng)輕雲(yún)淡，現(xiàn)在也是驚訝得不行。
“你們……”
程水馨真的有點無語了，蘇亦凡以前看起來很老實一個人啊，怎麼會這麼快就跟外國轉(zhuǎn)校生勾搭上？昨天晚上妮爾讓蘇亦凡送自己回家，程水馨以爲(wèi)這是外國女孩子開的小小玩笑。沒想到兩個人竟然……
蘇亦凡急了：“你別瞎想，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要是別人這麼解釋，程水馨說到死也不信。現(xiàn)在的高中校園裡風(fēng)氣如何，程水馨比誰都清楚。
偏偏說這話的是蘇亦凡，程水馨不得不信。
在整個學(xué)校裡，程水馨最相信的恐怕就是蘇亦凡。
妮爾也臉紅了：“我喝醉了，多虧了蘇。”
程水馨本來不知爲(wèi)何有點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嗯，蘇亦凡是很會照顧人的。”
蘇亦凡搖搖頭：“咱們別在這裡讓人圍觀了，進去吧。”
看見蘇亦凡跟兩個班上最顯眼的美女走進教室，李沛然心裡一陣憋屈。
明明全班同學(xué)都在拼命向妮爾獻殷勤，蘇亦凡什麼都沒做，現(xiàn)在卻儼然是跟妮爾關(guān)係最好的人了。
“蘇亦凡，期中考試你可要加油啊！”
李沛然的話沒有一個字不誅心的，蘇亦凡聽了也不怎麼在意。昨天晚上的兩場架打完，他覺得自己的心態(tài)和以往又有些不同了。
“班長放心，我不會讓你沒社團可去的。”
蘇亦凡輕描淡寫地還擊了一句，指桑罵槐地說李沛然身爲(wèi)文學(xué)社的成員卻對學(xué)生會挑釁無動於衷。
這話對於一般同學(xué)來說沒什麼，程水馨卻下意識地擡起頭看了一眼李沛然。
這一眼沒什麼表情，李沛然頓時知道，自己從今以後在程水馨的心目中恐怕級別下調(diào)至路人甲之後的排名了。
“晚上繼續(xù)補習(xí)。”程水馨咬咬牙，遞給蘇亦凡一個紙條。
妮爾湊過來看了一眼：“我也要。”
蘇亦凡無奈地點頭：“好吧……不過這次不許喝酒了！”
“嘻嘻，我答應(yīng)你。”
妮爾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中午的時候，蘇小輕開車來接了蘇亦凡和張瑤去吃飯，順便抽時間教蘇亦凡怎麼用那個電子隱形眼鏡的控制芯片。
這是蘇亦凡見過最高科技的東西了，一塊透明的東西貼在自己指甲上，然後根據(jù)不同手指的擺動程度決定操作。
隱形眼鏡的顯示界面非常簡潔，甚至可以說是簡陋，非常容易熟悉。蘇亦凡對電子產(chǎn)品的熟悉速度遠超過普通同齡人，只用了幾分鐘就徹底上手。
“這個眼鏡本身所採用的微存儲是沒有網(wǎng)絡(luò)的。”蘇小輕解釋道，“雖然你們的期中考試不會屏蔽手機信號和網(wǎng)絡(luò)信號，不過考慮到之後還有高考，我直接在裡面給你存了需要的所有內(nèi)容，你可以自己搜索。”
“輸入法是用隱形眼鏡放出掃描投影在你自己面前，然後它可以讀取你寫的文字。”
“…………”
蘇亦凡被徹底震驚了。
“輕姐……這個違法吧？”
“高科技作弊肯定是違反考試規(guī)定的。”蘇小輕說，“至於是否違法，就要看有沒有人願意追究你了。”
蘇亦凡苦惱了大約兩分鐘，然後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我試試。”
“就是嘛。”蘇小輕笑道，“最近程水馨給你補習(xí)，感覺如何？”
“沒什麼感覺。”蘇亦凡不好意思地說，“程水馨很認真。”
“她做什麼事都很認真的。”蘇小輕像是很瞭解程水馨一樣，“有時間你可以跟張瑤談?wù)劊绻娨獾脑挘憧梢园阉氖赂趟罢f說。”
蘇亦凡苦惱道：“輕姐，我還在想張瑤的事呢，我覺得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要急著推出自己，還需要積累。”
“你說得沒錯。”蘇小輕點點頭，“創(chuàng)作方面張瑤應(yīng)該自己想會自由一些，不過沒有壓力的話也不好說。你還是多跟她溝通溝通吧。”
蘇亦凡推開門縫，看了看坐在客廳裡打恐怖遊戲的張瑤，苦笑著說道：“跟張瑤溝通……還真不太容易。”
“你有辦法的。”蘇小輕拍拍少年肩膀，“能讓這女孩打開心扉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我會努力的。”
接下來幾天，蘇亦凡也沒跟張瑤提起關(guān)於她未來的事，只是帶著張瑤不停去比奇那裡蹭飯，然後有時候兩個人會去錄音室錄歌。
沒有停止鍛鍊的蘇亦凡覺得自己現(xiàn)在還是不夠強大，遇到幾個人就感覺很棘手了。
不畏懼是一回事，能打敗別人纔是真的強大。
蘇亦凡也開始向歐拉請教一些格鬥方面的問題，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強大比任何別人的保護都更重要。
歐拉對格鬥的興趣遠遠高於形體訓(xùn)練，整個週末都在不斷把蘇亦凡打趴下的快樂中度過，甚至比平時還多訓(xùn)練了近兩個小時。蘇亦凡最後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還得大聲說謝謝歐拉老師。
這一次歐拉真的笑了一下，雖然只是短短不到一秒鐘，蘇亦凡還是看見了。
蘇亦凡又送了妮爾回家?guī)状危煽]有在那個小區(qū)門口出現(xiàn)。蘇亦凡估計這貨是被以什麼團伙罪之類的給抓進去了，得罪蘇小輕的下場有多慘可以想見。
轉(zhuǎn)眼之間，期中考試就要到了。蘇亦凡接到來自蘇小輕的通知，護照辦好了，讓他跟父母談?wù)劤鋈ヂ眠[的事。
這纔是個艱難的決定，蘇亦凡不得不去跟自己爹媽討論。
“爸，有點事跟你商量。”
蘇慎正在書房裡看書，聽見兒子這麼鄭重其事地跟自己說話，不由得一愣。
“有什麼事？”
蘇亦凡拉了把椅子坐在父親對面，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不敢看蘇慎的眼睛。
“我，我五一想出門去旅遊。”
蘇慎一點都沒表現(xiàn)出驚訝，哦了一聲。
“去哪裡？”
蘇亦凡覺得這時候說謊也沒什麼必要。
“美國。”
蘇慎又哦了一聲，隨即覺得不對，大聲重複道：“哪裡？！”
“美國……”
“你要去美國？”蘇慎搖搖頭，“你知道怎麼辦護照麼？你現(xiàn)在要去，辦護照已經(jīng)來不及了。更何況去美國也太貴了，你要是國內(nèi)隨便去哪裡玩，我都不會反對。美國……不行。”
蘇亦凡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爹：“護照已經(jīng)辦好了……”
現(xiàn)在蘇亦凡開始後悔，還不如說去麗江裝小清新呢，父親說不定就直接放行了。
蘇慎又一次震驚了：“護照……辦好了？”
“嗯。”蘇亦凡覺得還是不能跟親爹說實話，開始胡扯，“我有個同學(xué)的姐姐在美國開公司，想讓我們?nèi)⒂^一下，順手就給我們辦了旅遊簽證。”
蘇慎用了幾秒鐘消化自己兒子說的情況，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去美國……我還是覺得太危險了。”
“我又不是一個人。”蘇亦凡知道父親一向開明，這麼猶豫就說明有戲，“跟很多人一起去。”
蘇慎沒吭聲，他跟兒子相處的時候不會爲(wèi)一件事反覆磨牙，他想了想說：“我能見見你同學(xué)的姐姐嗎？”
蘇亦凡心裡咯噔一下，他這纔想到蘇小輕還沒跟自己父母見過面。
要讓蘇小輕跟父母見面嗎？蘇小輕會願意嗎？
“她挺忙的，我要問問。”
“行，那這件事等你問過之後再談。”蘇慎揮揮手，他也要跟自己妻子商量一下。
蘇亦凡嗯了一聲，起身回房間給蘇小輕打電話。
蘇小輕對這件事一點都不抗拒。
“好啊，我也該見見叔叔他們了。”
“可是我隨口說了謊……”蘇亦凡苦惱道，“我說你是我同學(xué)的姐姐。”
“是跟自己父母說謊比較容易說出口嗎？”蘇小輕調(diào)侃道，“我記得你很少說謊的。”
“現(xiàn)在越來越多了。”
“這個世界需要善意的謊言。”蘇小輕說，“找個時間咱們一起吃個飯吧，我來認親。”
這些事蘇亦凡沒有什麼主意，全憑蘇小輕做主。
轉(zhuǎn)眼又過去兩天，蘇小輕把見面時間定在蘇亦凡期中考試之後。蘇亦凡照例每天跟程水馨補習(xí)，進步速度之快讓程水馨也很吃驚。有的時候妮爾不會跟著兩個人一起參加補習(xí)，就是蘇亦凡跟程水馨在一起的單獨快樂時光。
“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如果運氣好一些，學(xué)年前五十名很有希望。”
兩週多的時間很快過去，程水馨最近也因爲(wèi)熬夜有了一絲淡淡的黑眼圈。看到蘇亦凡進步神速，這個臨時老師還是很欣慰的。
程水馨說著話伸著懶腰，妙曼的腰肢曲線很難讓人放開視線。蘇亦凡盯著看了幾眼才說道：“你放心，我會讓學(xué)生會的人閉嘴。”
“那我可拭目以待，期待你讓翟羽飛首次吃癟。”
程水馨笑著把手伸出來，要跟蘇亦凡擊掌。
蘇亦凡笑著跟程水馨對擊了一下。
掌心的觸感很奇妙，有點像觸電。蘇亦凡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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