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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一個曾經爲我甘心犧牲自己全部、永遠佔據了我內心一片世界的女孩就在今天卻成爲了另外一個人的妻子,而我卻在忙著謀劃著自己的婚後事。想想今天婚車上的荼然應該就像是手中的這杯香茗,甘甜、順滑、苦澀......
不知是眼前這個重新穿上黑色緊身衣的‘女獵犬’看懂了我的某個眼神,還是嬸嬸的命令實施在這段時光,眼前這個態度微微轉變的‘女獵犬’輕輕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手邊的玻璃茶幾上,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之後,淡紫的雙脣微微張開了:
“奇少爺,現在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當你看到裡面的東西的時候,你就全都明白了。”
“......能喝完這杯茶嗎?”
不知爲何,在‘女獵犬’這句無味的話語剛剛落地,我微微的笑了笑,輕輕地將手裡的茶杯送到了嘴邊,吐出了這句緩和節奏的話語。也許是在緩和身上的痠痛,也許是在掩飾心頭的涌動...
“......”
聽完我這句似乎沒有按照常理的話語,本來還靜靜坐在竹藤木椅上面的‘女獵犬’在沉默中用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之後便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門口的方向走去了,僅留給了我那一個冷豔妖嬈的背影...
望著眼前這個毫無人性可言的‘女獵犬’漸漸離去的背影,我依舊靜靜地坐在這個竹藤木椅上,輕輕地吮吸著茶杯中所剩不多的茶水。而也就在‘女獵犬’輕輕將訓練室的房門掩上的瞬間,我只覺得一股股疲乏痠痛的刺痛瞬間便蔓延了全身,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就像是在全身每一處關節安放了一顆大頭針,身子每動一下便會有一股鑽心的痛...
右手緊握的這杯所剩無幾的茶水不知在我齒縫之間迂迴了多久,等我將還留有一絲水跡的杯子安放在玻璃茶幾上時,微微看了一眼左手腕釋然的IWC。三點二十,我想現在大家都在豪華的宴席上舉杯共飲吧...
緩緩站起身子,深吸了口屋子裡面的熱氣,用手輕輕抹了抹身上這套汗跡從未消散的阿瑪尼,咬著牙,邁開了腳下的步子,一步一步向訓練室掩上的房門方向走去...
‘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你現在就像是那隻被小魚緊緊咬在嘴裡的小蝦米,想要將大魚吞到肚裡,你需要磨練很長一段時間,而在此之前你首先要能保住你的小命!’
不知爲何,還未等我走到訓練室的門前,就在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訓練室,身披戰甲、獠牙撕咬的赤魎恍如一道晴天霹靂忽然從我體內跳了出來,昂首站在了我眼前,隨之而來的還有它這句勢如閃電的怒嚎。
‘呵呵,有唱戲的,就該有聽戲的。既然所有的所有都是別人安排好的,那就一步一步按照他們的控制走下去,這樣總不會讓他們知道我內心的想法,總不至於還沒走完這幾步便一命嗚呼了,這不就是在保住小命嗎?’
‘哈哈哈...好!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我只要你記得,無論何時,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會出現在你身邊...’
‘呵呵,謝謝你,赤魎...’
眼前這個身披血紅色戰甲的赤魎伴隨著我這句語氣平穩的話語漸漸消失在了我眼前,而此時整個訓練室便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和五個不知各自通向什麼地方精緻隱蔽的小攝像頭...
輕輕掩上了訓練室的房門,轉身之後卻沒在拐角處看到‘女獵犬’的身影,臉上夾帶著撒旦賜予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大廳方向走去。
奇家莊園下午三點鐘的天是最安靜的,安靜的可以聽到烈日下樹上避暑的小鳥談話聲。就在我走在這條長廊之上,擡頭透過遠處的玻璃窗眺望奇家莊園時,腦中忽然勾勒出了竹小葉曾經的一幅畫卷:小草低下了頭,綠葉哭喪著臉,樹下的螞蟻此時也纔剛剛睜開了午睡後惺忪的小眼睛。別墅外的小鳥、螞蟻未曾想過進來,而別墅裡面的人卻也未曾想過走到那裡,雖然彼此之間只有一牆之隔,但兩者之間卻極爲陌生,甚至還不知道牆外大樹下定居著一羣螞蟻,牆內的屋子裡居住著一戶人家。如果有一天有人推到了這面牆,或許雙方卻已經早早的習慣了這種愜意的陌生...
此時全身的痠痛似乎也順著腦海中竹小葉那幅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的畫卷漸漸舒捲開來了,輕微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此時依舊清靜的別墅大廳。當走到樓梯的另一側扶手旁邊的時候,呆呆地看著餐桌上不知何時已經擺在上面雖不豐盛但卻香氣撩人還冒著熱氣的飯菜。
我微微擡起頭向四周看了看,卻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寬敞的大廳此時除了那一個吊在浮雕天花板上的歐式奢華吊燈之外,便是這個寬長鋪著白色餐布的歐式簡約餐桌引人注視了...
此時的別墅大廳不知是沒有開空調降溫的緣故,還是今天的陽光分外炎熱的原因,呼吸著瀰漫著蒸騰燥熱的空氣,此時我只覺得全身像是被烈火薰燒一樣,一股股已經噙溼了全身衣服的熱汗此時還在不斷地從汗腺中溢出。
這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肚子裡的胃液在瘋狂地反抗著飢餓的統治,但當我看到眼前這兩盤還在冒著熱氣的熱菜時,又不得不將已經流到舌尖處的口水嚥了下去,也許是身前這碗熱氣翻騰的牛肉羹起到了作用吧...
我輕輕地拿起了擺在餐桌中央供飯後食用的兩瓣西瓜,端起木椅前那杯飯前飲用的果汁。等將手中的東西都消滅了之後,輕輕地拿起了靜靜坐落在餐桌邊沿的白色溼紙巾,將嘴角的殘留拭去了...
也就在我剛將手裡擦拭完嘴角的溼紙巾丟到樓梯扶手旁邊的垃圾簍之後,身後忽然便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還未等我回頭,這時又是那聲冰冷的語氣打破了維持了很很久的寂靜:
“這是你要換的衣服,現在你只剩下三分鐘時間。”
話音剛落,身後這個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已經走到我身邊
的‘女獵犬’一把將手中嶄新細滑與夜同色的夏日運動裝丟在了我的懷裡,而後將那雙黑得閃光的運動鞋平整地放在了大廳右側一個靠牆的沙發下面。
懷裡抱著連同內褲在內的套裝,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做事幹淨利落的‘女獵犬’,沉默了大概十秒之後,就在她的面前我一件一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又一件一件的將這些乾淨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當繫好兩隻鞋的鞋帶時,時間剛好只過了兩分三十六秒,而當我擡頭去看那個似乎比我還要爺們的女孩子時,卻看到了一個像是工作證的吊牌遞到了我的眼前,隨後便又是一句像是在教育孩子一樣冰冷的話語:
“給你五秒鐘,把你左手腕的手錶解下來。”
等我將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之後,時間卻超過了規定時間兩秒鐘。
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呼吸之間便夾帶著重重殺氣的‘女獵犬’,我只是卑微的低下了頭,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奇家別墅中一個我之前從未來過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面對眼前這個像是一株開放在冰天雪地之上紫羅蘭的‘女獵犬’,爲何在我內心深處會產生一股莫名的恐懼。雖然這種恐懼並不會將我擊潰,但我卻知道我已經漸漸地將我的生死大權一點一點的交給奇家。
直到今天我才恍然明白奇家莊園那些可以在極短時間之內便衝出來手持武器、步伐統一的‘僱傭兵團’從哪裡出來的了,而也是在今天我還知道了其實在這棟莊園之中,每一寸土地都有它的作用。
緊緊跟著身前這個似乎對這個莊園瞭如指掌的‘女獵犬’走進了一樓到處都是豪華配備的廚房,不知踏上第幾塊木地板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電子聲響,隨後爐竈前那塊供人站立的木地板忽然消失了,一條漆黑幽暗的樓梯臺階便出現在了我面前,一股股陰冷的悽風不時的吹在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身上本能的佈滿了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
靜靜地站在廚房擺放碗筷的壁櫃前,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忽然停下腳步的‘女獵犬’,雖然臉上還是夾帶著一懷淡淡的微笑,但是心中卻莫名的冒出了數不盡的惶恐。
“我的任務就是六點之前將你帶到這裡,其他的事情等你自己下去的時候,會有人告訴你的。”
‘女獵犬’轉過身,剛剛說完這句寒氣*人的話語之後,便向後退了兩步,給我讓出了一條路,靜靜地站在那裡,用那雙冷豔的臉頰緊緊地盯著我身上每一寸肌膚。
而當我順著她的意思藉著夕陽的餘光,一步一步順著臺階向下走去時,耳邊忽然又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電子聲,等我回頭看時,黑暗已經完全將我包裹在這個未知的地下密室,無論我怎麼用力揉眼睛,這一刻,我像是一個瞎子,什麼也看不到了......
也許是本能的反應,想要摸出褲袋裡的手機。然而現在身上這套‘女獵犬’爲我準備的衣服中,除了一張我也不知有沒有用的紙張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東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