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祖上世代都是陰陽師,不過可惜啊,我一輩子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子嗣,這一身的本領(lǐng),都失傳了。”廣叔看到屋子裡有窗戶開著,急忙走過去把窗戶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隨即轉(zhuǎn)過身,一臉凝重地看著我們說道,“晚上也千萬別開窗戶,外面陰氣太重,一不留神就容易有不乾淨(jìng)的東西進來。”
“廣叔,是不是隻要關(guān)好門窗、也不出去,我們就不會有事啊?”明明是關(guān)了窗戶的,但我依然有周圍陰風(fēng)陣陣的感覺,我不斷告訴自己,可能是我神經(jīng)過敏了吧。
“是啊,只要晚上你們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鬼魂就不會發(fā)現(xiàn)你們!”廣叔一臉篤定地看著我們說道,“對了,晚上不管你們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門,好好躺在牀上睡覺就行!還有,晚上蠟燭一定不能熄滅,否則也會有鬼魂趁機進來行兇的!”說話間,廣叔就已經(jīng)拿了好幾根蠟燭放在了屋子裡的桌子上。我看著擺在桌子上的蠟燭,不禁感嘆,鬼村還真是落後,連電都沒有。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裡除了廣叔剩下的都是鬼魂,也用不著什麼電。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我走到廣叔面前,小聲問道,“廣叔,我們晚上不能出去,要是想去廁所的話怎麼辦啊?”總不能憋著吧,那樣會憋出內(nèi)傷的!
“一會我把夜壺拿進來,你們在房間內(nèi)解決就行。”說著,廣叔就走了出去。
夜壺?!
我看了一眼顧長風(fēng)和夏天,可是,我們的房間裡還有男人啊!廣叔的房子很小,只有一間客房,所以我們五個人只能勉強湊在一起住一晚上,住宿倒是無所謂,但當(dāng)著夏天和顧長風(fēng)的面解決生理問題那就有些尷尬了。
算了,我還是少喝水吧,使勁忍忍,一夜就過去了。
“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廣叔怪怪的。”鳳曦看著緊閉的門窗,忽然幽幽來了這麼一句。
“廣叔哪裡怪了?我倒覺得廣叔人挺好的,要是他晚上不收留我們,我們還真有可能被惡鬼給吃了!”雖然鳳曦、唐寧、夏天都會那麼一點道術(shù),但他們的道術(shù)對付一般的小鬼還可以,遇到厲害一點的鬼魂,就只能任鬼宰割了,爲(wèi)了保險起見,我們晚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間裡比較好。
至於尋找顧長風(fēng)千年前的死因,我們還是白天行動比較好,晚上陰森森的,出去不被鬼吃掉也得被鬼嚇?biāo)馈?
“我也說不出來廣叔究竟是哪裡怪,或許是他一個人獨居久了,性格變得有些怪異吧。”鳳曦正說著,廣叔已經(jīng)在外面敲門了,原來,他是給我們抱被子來了。
廣叔走後,我們又開始繼續(xù)剛纔的話題,我一直堅持廣叔是個好人,一點都不怪,夏天和唐寧也和我站在一條陣線,可顧長風(fēng)竟然跑到了鳳曦那邊的陣線,也堅持說廣叔有點怪。
“暖暖,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們在這裡一定要小心一點。”守著這麼多人,顧長風(fēng)並沒有喊我老婆,而是喊了我的名字。
聽說他要出去,我心中不禁浮現(xiàn)起一絲不安,“顧長風(fēng),外面那麼多鬼,你出去會不會有事啊?”
“暖暖,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鬼。”顧長風(fēng)摸了一下我的腦袋,很壞心地將我的髮型揉亂,“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被鬼吃掉的!”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一點。”我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風(fēng)暖暖,你在瞎擔(dān)心什麼呢,顧長風(fēng)自己就是鬼,而且還是一隻道行高深的千年老鬼,怎麼可能會有鬼敢把他吃掉!似乎,相處的時間久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把顧長風(fēng)當(dāng)成親近的人來對待,甚至,連他是鬼這件事情,也總是不由自主地忘記。
“好渴!”鳳曦從茶壺裡倒了一杯茶,剛喝到嘴裡,就一口吐了出來。“這是什麼水啊,怎麼這麼難喝!而且,還臭烘烘的,真是噁心死了!”
“有那麼誇張嗎?”我有些不相信鳳曦的話,端起茶杯聞了一下,一陣惡臭撲鼻,我差點吐了出來。“這真的是水嗎,怎麼比尿還要臭啊!”
“鬼村死了那麼多人,井裡河裡什麼的,肯定有不少屍體,屍體在水裡浸泡了那麼多年,這水不臭纔怪!”唐寧聞了一下桌子上的杯子,頗爲(wèi)淡定地說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剛纔喝的水浸泡過屍體?!”鳳曦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了八度,看到唐寧和夏天都是一個勁地點頭,她忍不住趴到牆根狂吐起來。
折騰了這麼一出,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心情喝桌子上的熱茶了,幸好,我早有準(zhǔn)備,帶了好幾瓶礦泉水,我們幾個人纔不至於被渴死。
這間屋子雖然不是多大,但牀卻不少,我們幾個人一人一張牀都還有多餘的牀鋪。躺在牀上,一陣睡意襲來,我便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有濃濃的血腥味纏繞在我的鼻尖,甚至,我還有一種浸泡在血海中的感覺。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嚩鐤|西的聲音,我猛地打了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
面前一片黑暗,想到廣叔說的晚上不要讓蠟燭熄滅的話,我急忙摸索著從牀上起來,打算點燃蠟燭。鳳曦就睡在我旁邊的牀上,似乎是聽到了我下牀的聲音,她還翻了個身。
屋子裡很黑很黑,可就算是這樣黑,我還是能夠看到門口的梳妝檯前面坐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女人,她手中拿著梳子,一根一根細(xì)細(xì)地梳著她的長髮,而她身上,穿了一身的白衣,在這暗黑色的房間裡,分外顯眼。
“啊!!!”我忍不住尖叫出聲,“鬼啊!”
“暖暖,被我嚇到了吧!”聽到我的尖叫,唐寧轉(zhuǎn)過臉衝著我做了個鬼臉,隨即將房間內(nèi)所有的蠟燭點燃,映著燭光,我纔看清,方纔坐在梳妝檯前的人原來是唐寧。
“唐寧,你搞什麼啊,大半夜的裝神弄鬼,你知不知道剛纔我都快要被你嚇?biāo)懒耍 蔽揖镏欤瑲夂艉舻貙χ茖幒鸬馈?
“我剛纔聽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就被吵醒了,看到你也醒了,我就想嚇唬你一下,誰知道你那麼不經(jīng)嚇啊,還叫得這麼淒厲,真是丟死人了!”唐寧極爲(wèi)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就躺回了牀上繼續(xù)睡覺,睡覺之前還不忘又說了一句,“暖暖,我剛纔還沒做什麼呢,要是我做了些什麼,你還不得嚇?biāo)腊。 ?
“你!”我被唐寧氣得死去活來,但又不知道該爭辯些什麼,只能氣得乾瞪眼。
“風(fēng)暖暖,你大半夜的鬼叫什麼啊,我正做著夢呢,都被你吵醒了!”聽到我的尖叫聲,鳳曦也被吵了起來,一臉哀怨地看著我說道。
“我還不是被唐寧裝神弄鬼給嚇的!唐寧的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我沒好氣地說道。映著燭光,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手上的血玉手鐲竟然看不到了!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它就戴在我的手腕上,可是,我卻看不到它!
細(xì)細(xì)想來,我最近一直沒有注意我的手腕,好像,這個血玉手鐲在搬去秦朗家的那一天,就莫名其妙地隱身了。心下覺得有些奇怪,暗道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問問秦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躺會被窩裡,我又感覺到自己彷彿浸泡在了血海中一般,而且,鼻尖的血腥氣越來越清晰,我不禁打了個激靈,“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氣?對,不僅是血腥氣,還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我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麼味道。
“我好像也聞到了!”夏天剛纔也被我的鬼叫給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做夢是的說道,“好像是從被子裡面發(fā)出來的。”
“廣叔說過這被子好多年沒有拆洗過來,有些惡臭的味道,應(yīng)該也是正常的吧!”唐寧低下頭聞了聞被子,看著我們說道。
“有臭味確實正常,可是,爲(wèi)什麼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氣?”鳳曦皺著眉頭,聞了一下被子後說道。“啊!被子上有血跡!”鳳曦忽然指著被子上的一個地方喊道。
血跡?
沿著鳳曦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確實看到被角上有一塊暗紅色的痕跡,鳳曦蓋的被子是淡粉色的錦被,是以,這一塊暗紅色的痕跡看上去分外的清晰。我仔細(xì)檢查自己的被子,也發(fā)現(xiàn)被子上有幾塊大大小小的血跡。
“我的被子上也有血跡!”夏天檢查了一下被子後,臉色頗爲(wèi)凝重地說道。
“我的也有!”我和唐寧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被子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血?”我一把掀掉自己身上的被子,跳下牀來,使勁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生怕自己會沾上什麼不乾不淨(jìng)的東西。映著燭光,被子上的血跡看上去分外清晰,還有那麼一絲詭異的味道,正當(dāng)我胡思亂想得正起勁的時候,夏天忽然叫道,“被子裡面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