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羽鴻說得這麼斬釘截鐵，一口咬定李敏哲和兇殺案有關，凌薇感覺很詫異。
連忙追問道：“莫非你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林羽鴻板著臉，面容肅穆，一字一頓道：“男人的直覺。”
“砰！”凌薇二話不說，隨手揮出一拳，正中林羽鴻的胸口。
“嗷嗚。”
凌薇最近勤練不輟，拳頭上的力道明顯見長，捶得林羽鴻呲牙咧嘴，連聲慘叫。
“絲絲，警花妹，你越來越野蠻了，我很擔心你的婚姻問題。”
凌薇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有這個時間，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一腳踏兩船的混蛋，秦大小姐肯定已經準備了全套家法，等著給你用刑呢。”
林羽鴻故作訝異道：“警花妹，你不會真的以爲，我眼光這麼差勁吧？”
“啊？”凌薇的臉上，出現了愣愣的可愛神情：“什麼意思，難道秋眉姐和你，不是……”
“當然不是了。”林羽鴻直搖頭，心有餘悸地說著：“那個腹黑手狠的嗜血法醫，倒貼我也沒興趣。要是跟她睡一牀，誰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會不會少幾樣零件。”
“這麼說來，你和她只是朋友關係嘍？”
“不不不。”林羽鴻斷然否認：“我和她是交易夥伴，和你纔是純潔的男女友誼。”
知道閨蜜和心上人並沒有玩地下情，凌薇頓時鬆了口氣，暗暗想著：“我就說嘛，秋眉姐不可能是這種人。”
口中嬌嗔道：“誰和你純潔友誼了？”
“咦，不喜歡純潔嗎？”林羽鴻眼睛一亮，嘿嘿怪笑著向凌薇逼近：“那好，我來嘍。”
“去去。”凌薇沒好氣地擺手：“剛有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遇害呢，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林羽鴻看著她直搖頭：“這可不行，雖然你的同情心和責任心，我都很喜歡。但長此下去，你老是愁眉不展的，不僅要得抑鬱癥，魚尾紋也會提前長出來。我待會就去跟凌大局長說，把你調去管內務。”
凌薇一聽大急，惡狠狠地揮舞拳頭，瞪著眼睛嚇唬道：“你敢！”
林羽鴻笑著擡起雙手，豎著兩根食指，以曼妙無比的軌跡前行。穿過凌薇的重重阻攔，點中她的雙頰，然後，輕輕一抵。
隨著林羽鴻的小動作，凌薇那張英氣勃勃的臉蛋，出現了兩個酒窩。就像她在盈盈淺笑，頓時平添幾分嫵媚。
“嘿嘿，警花妹，要記得，多笑纔會更漂亮。”
“啊，你竟敢……”凌薇的神情先驚後羞，小麥色的肌膚上，泛出淡淡的紅暈。
腳步連退，足尖在地上一點，身形旋轉一百八十度，雙腿連環踢出。
林羽鴻輕鬆自在地格擋著，口中嬉笑道：“警花妹，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想欺師滅祖嗎？”
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之後，凌薇沒討著半點便宜，悻悻地罷手，嘴裡說著。
“哼，爲什麼上官鳳儀使出玉環步，威力那麼大。你肯定有藏私，沒有全都教我。”
林羽鴻肯定地點點頭：“那當然了，沒聽過這句話嗎，不跟師父睡，啥也學不會。警花妹，打算什麼時候陪我睏覺？”
“呸，你休想，下輩子吧！”
“那好，我們就情定來生嘍？”
兩人鬥嘴打鬧著，來到摩托車旁，凌薇把鑰匙丟給林羽鴻：“你帶我。”
林羽鴻頓時面露喜色，答應一聲，立刻跨了上去。
心裡正轉著黑暗的念頭，沒想到凌薇似乎早有預感。側身坐上後車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林羽鴻大爲失望，原本還想來幾個急剎，享受軟酥堅挺的美好觸感呢。
車子在夜色中飛馳，凌薇一手攬住林羽鴻的熊腰，一手翹著蘭花指，在他的背上寫寫畫畫。
經過幾番奔波，此時已經過了午夜。橘黃色的路燈，將地面切割成光影交錯的幾何圖形，好像現代印象派作品。
林羽鴻頭也不回地說著：“警花妹，還記不記得，我們騎著自行車，在月下漫步的事。那時候你還是小菜鳥一名，傻乎乎的好可愛。”
凌薇脣角綻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幽幽嘆道：“唉——雖然是幾個月前的事，可是想起來，彷彿過了很久似的。”
兩人沉默片刻，似乎都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過了一陣，凌薇忽語氣哀怨地問道。
“你和那位大小姐，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林羽鴻嘿嘿笑著，靦腆地說了句：“這個要再等等，我還未成年呢。”
“未成年？”凌薇先是一愣：“對呀，羽鴻今年才十九歲，我還有好幾年時間，可以把他搶過來。”
接著忽然想到：“咦，這麼說，秦霜月豈不是一個摧殘祖國花朵的女色、魔？哈哈哈，太好笑了！”
隨著車子前行，夜空中飄蕩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讓林羽鴻感覺莫名其妙。
“警花妹，你傻笑什麼呢，吃錯藥啦？”
凌薇擡起手來，在林羽鴻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我想笑就笑，要你管！還有，以後不許再喊警花妹，請叫我警官姐姐。”
林羽鴻心中後悔莫及：“早知道，咱就不說年齡的事了。”
兩人吵吵鬧鬧地來到警局，凌薇向組長楊志報告情況，接受任務。
衆警員各司其責，在犯罪現場附近調查取證，尋找兇手出沒的路線，和使用的交通工具。
電話、網絡、信件全面監察。還派出便衣，隱藏在李敏哲周圍，希望能守株待兔。
凌薇的任務，是和法醫科緊密聯繫，隨時傳遞進展，爲案件開闢新的思路。
找到洛秋眉的時候，她已經幫死者解剖完畢，做好了病理分析。正端著一罐熱氣騰騰的八寶粥，吃得起勁。
見到兩人，洛秋眉將手一擡，指向工作臺上那些琳瑯滿目、血肉淋漓的器官。
走到臺前介紹道：“根據檢查，所有刀痕都不是致命傷。真正的死因，是死者被乙醚弄暈後，脖頸上捱了一針。”
林羽鴻連忙建議：“趕緊查毒針的成分，看看是哪家藥房流出來的。”
洛秋眉白了他一眼：“毒針？哪有這麼簡單，你以爲，兇手的智商跟你一個水準嗎？”
凌薇見兩人又在針鋒相對，連忙把他們分開，打岔道：“秋眉姐，那你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秋眉踱步來到林羽鴻面前，用掌心託著八寶粥，另一隻手調轉湯匙，在他的脖子上做示範。
“用一根空針筒，就這樣，撲哧，刺進動脈血管，然後注入空氣。”
林羽鴻只覺得身上寒意大作，連忙閃身躲開，心裡卻明白過來。
“哦，原來是這樣。空氣從頸部動脈進入大腦，會形成一個氣栓，阻斷血液流動，讓她腦部缺氧而死。嗯，果然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手段，我喜歡。”
凌薇聽得眼睛冒星星，崇拜地看著心上人：“羽鴻，你懂得可真多。”
洛秋眉不屑撇嘴：“有什麼稀奇，他肯定是從小人書裡看來的。”
“大錯特錯。”林羽鴻搖搖頭，神秘一笑：“因爲我就這麼幹過。”
兩位美女對視一眼，都打了個寒顫：“這傢伙，也許是在說真的。”
凌薇思索道：“這麼說來，兇手很可能是專業醫務人員。我要申請調查全市所有的醫院診所，看是否有突然請假，或者少了無名指的女性。”
林羽鴻連忙補充：“男醫生和護士，也要列入名單。據我估計，李敏哲那小子，弄不好是萬能插頭，男女通吃。”
“別搗亂……”凌薇不耐地擺擺手，可轉念一想，覺得也有道理：“好吧，聽你一回。”
案情終於有進展，幾人都覺得離真相近了不少。洛秋眉熱情地招呼：“小薇，肚子餓不餓？我那還有一份八寶粥，給你放在微波爐裡熱一熱。”
凌薇看著花花綠綠的臟器，又瞅了眼洛秋眉手中的八寶粥，只覺得嘴裡冒酸水。連忙轉身逃走：“不吃了，我去向楊組長報告。”
林羽鴻卻腆著臉湊過來：“嘿嘿，既然警花妹不要，就給我唄。”
洛秋眉上下瞅著他，指了指冰箱：“就在裡面，你自己拿。”
“哇！”林羽鴻剛打開冰箱，就看見一個白花花的骷髏頭，兩個黑幽幽的眼眶，死死地盯著自己，驚得怪叫。
耳邊卻聽見洛秋眉歡快的笑聲，不禁心頭火起，怒吼道：“腹黑女，你又耍我！”
“哼，這是對你言而無信的懲罰。”
兩人並排坐在一張空閒的工作臺上，邊鬥嘴，邊吃著八寶粥。林羽鴻對洛秋眉這個女孩，越來越感到好奇。
他是因爲看慣了血肉橫飛的場面，在沙場上久經生死，所以才能這麼淡定。可洛秋眉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神經竟然如此堅韌，讓他生出幾分佩服。
心說：“算了算了，我是男子漢大丈夫，何必跟小女子一般見識？”
剛想開口說軟話，跟洛秋眉和解，忽然旁邊的儀器傳出了蜂鳴聲：“滴、滴、滴”。
洛秋眉從工作臺上一躍而下，三兩步來到儀器前，取下打印紙。
伸指輕彈，招呼林羽鴻：“乙醚成分的對照結果出來了，咱們走，去仁和醫院找線索。儘快把案子破了，好早點請假上路。”
林羽鴻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猶豫道：“太晚了，再不回去，月兒會生氣的。再說，現在去醫院，有人接待你嗎？”
“什麼！”洛秋眉頓時變了臉色，雙手叉腰罵道：“臭小子，剛佔了我的便宜，就想賴賬不成？”
話音剛落，凌薇從門外探進腦袋，眨了眨眼睛：“咦，秋眉姐，你被他佔什麼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