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洛秋眉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所有人都被驚醒。巡邏的護(hù)衛(wèi)隊員全力趕來,在附近制高點蹲守的狙擊手,也打開夜視儀四處亂瞄。
“蹬、蹬、蹬……”
雜亂的腳步聲不斷響起,很快聚集了大批人馬。房門外、窗臺下、小院裡,都有人員埋伏,蓄勢待發(fā),一個完美的包圍圈,迅速成形。
林羽鴻心裡暗暗叫苦:“早知如此,不該把他們訓(xùn)練得這麼默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剛被抓住的時候,洛秋眉看到林羽鴻兇神惡煞的樣子,心兒砰砰亂跳,嚇得半死。
她害怕這小子因爲(wèi)事情敗露,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來個霸王硬上弓,那就慘了。
可過了一會,她見林羽鴻抓耳撓腮,四處打量,好像比自己還緊張,總算放下心來。
“噓——這小子雖然壞,還沒到色膽包天的地步。”
洛秋眉鬆了口氣,嘴巴“嗚嗚”有聲,雙臂揮舞,眼睛眨巴眨巴,暗示自己有話要說。
林羽鴻小心翼翼地放開手,五指如鉤,向她傲然聳立的部位比劃,嚇唬道。
“不許喊,要不然我就……”
洛秋眉這才醒悟,連忙拉起被子,把自己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玉掌在脣上大力擦拭幾下,連連啐道。
“呸呸呸,你多少天沒洗手啦,臭死了!”
此時突擊隊員已經(jīng)全部就位,卻因爲(wèi)擔(dān)心洛秋眉的安全,怕匪徒鋌而走險,不敢貿(mào)然行動。
梅姨輕釦房門,柔聲細(xì)語地問:“洛神醫(yī),剛纔是你在喊嗎,沒事吧?”
洛秋眉隨口回道:“沒事,就是做了個惡夢,謝大家關(guān)心。已經(jīng)很晚了,你們都去休息吧。”
“哦,這就好,這就好。”
梅姨答應(yīng)著轉(zhuǎn)過身來,揮手讓大家退下。來到院子裡,她神色肅穆地說。
“很顯然,洛神醫(yī)被劫持了,說話口不對心。你們假裝撤走,讓歹徒放鬆警惕,我潛伏過去,找機(jī)會救人。”
“嗯嗯,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還是梅姨想得周到。”
衆(zhòng)女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還有人問秦霜月。
“羽鴻呢,他怎麼沒出來?”
秦霜月大爲(wèi)奇怪:“這小子不在你們哪兒嗎?咦,莫非他真的遛彎吹風(fēng)去了?”
就在梅姨回房換夜行衣,裝備金針、易水寒的時候,洛秋眉正擁著被子,在和林羽鴻進(jìn)行談判。
“我以德報怨,沒有向大家揭穿你的真面目,想好該怎麼報答了嗎?”
林羽鴻無奈地嘆了口氣:“唉——那好吧,我會對你負(fù)責(zé)任的。不過最多隻能當(dāng)二房,這是我的底線!”
洛秋眉?xì)獾醚栏W癢:“誰要你負(fù)責(zé)了?我是想說,今後咱們再合作搶東西,統(tǒng)統(tǒng)二八分成,我八你二!”
“原來是這個。”林羽鴻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還以爲(wèi)你要死乞白賴,非我不嫁呢,嚇?biāo)腊沉恕!?
“呸,想得美!”
林羽鴻呲牙一樂,翻了個白眼:“憑什麼我二?現(xiàn)在大家都散了,我再拔腿一走,等到了明天,無論你說什麼,我一概打死不承認(rèn)。還要告你誹謗,能耐我何?”
洛秋眉頓時傻眼,抱著被子呆坐,滿臉被欺騙、被傷害的模樣,就像真被林羽鴻侮辱了似的。
口中自言自語:“真是太卑鄙了,太無恥了。”
“嘿嘿嘿……”
林羽鴻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正想抽身開溜。剛來到窗前,忽然涼風(fēng)撲面,一個迅疾的身影飛掠而入,指尖輕動,掌心爆出點點金芒。
“我嚓!”
林羽鴻連忙足尖點地,倒退而走。雙手如撲花蝴蝶,施展指間砂,捉捏暗器。
嘴裡喊著:“師父莫打,是我。”
來者正是梅姨,她穿著遠(yuǎn)航出品的貼身戰(zhàn)鬥服,勾勒出窈窕的身材。臉上蒙著黑頭套,露出一對秋水明眸,如暗夜寒星,熠熠生光。
“咦,乖徒弟,怎麼是你。”
梅姨拉下頭套,眼睛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著看著,忽然恍然大悟。
“哦,洛神醫(yī),欺負(fù)你的人就是他?”
洛秋眉連忙點頭,直指林羽鴻:“嗯嗯,就是這小子,偷偷跑到我房間來,意圖不軌。梅姨你要動家法,狠狠教訓(xùn)他一頓!”
“明白。”
梅姨向徒弟勾勾手指,讓他過去。不由分說,擡手就是一個爆慄,嘴裡罵道。
“臭小子,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玩浪漫。可洛神醫(yī)是女孩家,這三更半夜的,萬一嚇著可怎麼辦?”
罵完之後,笑瞇瞇地對洛秋眉說:“你看,我已經(jīng)狠狠教訓(xùn)過他了。你們接著聊,我不打擾了。”
說完,梅姨依舊從窗戶跳出去,還吩咐所有人。
“都散了吧,洛神醫(yī)真的只是在做夢。只不過,惡夢還是春、夢就不一定了,呵呵……”
見到梅姨的做派,洛秋眉張大嘴巴,久久無語。
林羽鴻卻樂開了花:“這師父沒拜錯,比親媽還親。”
今天摸進(jìn)房間的目的,是爲(wèi)了給凌薇一個驚喜,和她排練假扮情侶的事。可正主沒見著,卻跟洛秋眉糾纏了半天。
林羽鴻坐在牀頭不停看時間,心中疑惑:“咦,吃個晚飯而已,也該結(jié)束吧?”
伸指點了點洛秋眉的額頭:“喂,警花妹有沒跟你說,幾點鐘回來?”
“嗷嗚,臭小子竟敢碰我,你死定了!”
洛秋眉因爲(wèi)衣衫單薄,怕走漏春光,讓某人大飽眼福。瑟縮在被窩裡不敢動彈,感覺前半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又羞又忿,還有點隱隱的擔(dān)心,怕林羽鴻得寸進(jìn)尺,將魔爪探進(jìn)那層薄薄的被褥,她可是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悠悠道:“你在等小薇?今晚可不止閤家團(tuán)聚,吃晚飯這麼簡單哦。她和人有約,在外面睡,不會回來了。”
“不可能,警花妹有沒有男朋友,我還不知道?你肯定在說謊!”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林羽鴻大吃一驚,心中頓時泛出莫名的滋味。
“酸酸的,澀澀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林羽鴻面露驚愕與酸楚,洛秋眉看得心花怒放,冷笑一聲。
“哼,有什麼不可能,小薇可是江城第一警花,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追求,每天送的花都夠開店的。再說了,她交男朋友,憑什麼告訴你,你貴姓,算神馬東西?”
林羽鴻蠻橫地揪著洛秋眉身上的被子,作勢欲掀,語帶威脅道。
“他們在哪約會,快說,要不然我就……”
洛秋眉不僅修過心理學(xué),而且精神力浩瀚如汪洋,深通人心,知道這傢伙是玩真的。
連忙開口,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道:“東浦區(qū)秋葉路七十二號,梧桐苑小區(qū)B座三單元508。”
“咻——”
林羽鴻問明地點後,不再多話,從窗戶一掠而出。
洛秋眉直起身子,翻身下地,赤腳佇立在窗前。怔怔地看著風(fēng)雪中,林羽鴻撒腿飛奔的背影。
愁眉苦臉,喃喃自語,爲(wèi)自己找藉口。
“小薇別怪我,我是被逼的。”
忽然展顏一笑:“不過,這未必是壞事,和心上人分享秘密,可以增進(jìn)兩人之間的親密度哦。小薇,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嘻嘻。”
林羽鴻出於職業(yè)習(xí)慣,早已把整個城市倒映在腦海中,就像一副三維立體圖。
他迅速在記憶中找出捷徑,毫不拘泥於地形和道路,穿房過巷,很快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qū),擡眼望去,果然發(fā)現(xiàn)在五層那個房間中,彩色燈光不停閃爍,兩個影影綽綽的身形相對而坐。
“咦,還用了霓虹燈呢,挺浪漫的。”
剛想拔腿縱掠而上,又覺得這樣出現(xiàn)太突然,會讓凌薇尷尬。
正在猶豫的時候,忽然看見一輛電動三輪陷在雪地裡,車輪突突直轉(zhuǎn),就是不動彈。一旁的快遞小哥又推又拉,急得直跺腳。
林羽鴻走過去,一肩膀?qū)④嚳赋瞿嗫樱焓执蛘泻簟?
“這麼晚了還忙著呢,跟你商量個事唄。”
見到活雷鋒,快遞小哥連忙發(fā)煙:“沒法子,客戶催得緊,有事您說話。”
林羽鴻從口袋裡摸出幾張票子遞過去,笑呵呵道:“打算給女朋友一個驚喜,借你這身行頭用用行不?”
穿著一身藍(lán)色工服,小紅帽壓得低低的,胳膊裡夾著一個空紙箱,來到五樓按鈴。
“開門,順風(fēng)快遞。”
裡面?zhèn)鱽硪粋€疑惑的女聲:“弄錯了吧,我沒買東西呀?”
“上面寫著收貨人凌薇,是你不?”
“咣噹”房門開了一道縫,露出如花似玉的面容,一見竟然是林羽鴻,頓時驚慌失措。
“你……你怎麼來了?”
林羽鴻嘻嘻一笑,伸手推門,小聲道:“約會是吧?放心,我不說話,就瞅瞅,給你把把關(guān)。”
“哎,不行,不……”
凌薇伸手想攔,可是哪裡扛得住對方的蠻力,大門被忽地推開,林羽鴻縱身進(jìn)了房間。
眼睛四處打量:“哪呢哪呢,讓我看看帥不帥。”
沒想到一看之下,頓時目瞪口呆,指著椅子上那個人形物體,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
“這這……怎麼會這樣?”
凌薇“砰”地關(guān)上房門,使勁低著腦袋,臉蛋漲得通紅,又羞又怒地說。
“現(xiàn)在你都看見了,儘管笑話我吧!”
在最初的驚愕之後,林羽鴻連忙合上大張的嘴巴。來到凌薇身旁,拍了拍她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
“警花妹,你這是病,得治,藥千萬不能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