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我錯了,你別這樣對我行嗎?”肖恩望著我,眼睛有些紅。
“肖恩,你怎麼了?”我不解的望著他。連艾倫都停下刀叉,看著他。
“安琪,你還要這樣對我視而不見多久?我要怎麼做,你纔可以像以前那樣對我?”肖恩坐在那裡,拳頭握得很緊,用力的抓著手裡的餐刀。
“以前?你還記得以前嗎?我都快記不得了!我都快記不得我曾經(jīng)是個中國人,我曾經(jīng)帶著我的狼羣一起在山林間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我都快記不得我還是個醫(yī)生,會爲人治病了,怎麼你還記得嗎?”我一瞬間激動起來,我忍了夠久了,這些日子我發(fā)瘋一樣的想念著故土,想念著爺爺和小北,連牙和牙刷還有其他的狼都開始厭食了,我沒了自由,連我的狼都一起被囚禁了,這樣的生活我要怎麼過下去?!
“安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知道爲了把你從中國弄出來我花了多大的代價?我是希望和你廝守一生的啊!你怎麼就不爲我想想?”肖恩手裡的叉子的柄被他掰彎了,他的指骨是蒼白的。
“肖恩,你做這些的時候問過我嗎?你想和我廝守一生,可是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以愛的名義囚禁著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你還指望我怎麼樣?還要我卑躬屈膝的去討好你嗎?!”我將桌子上的杯子摔在地上,碎片飛濺。
“你不愛我,爲什麼當初還要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去救我?”肖恩的眼眶裡涌動的是淚水嗎?
“肖恩,中國的醫(yī)生救人不需要什麼動機,只是想救,就救了,而且我希望每個人都可以好好的活著,我救你沒有目的,就是不想一個來自浪漫之都的男人連祖國都回不了就那麼死了!可是我換來的是什麼?換來的是綁架!是囚禁!居然還是以愛的名義,你不覺得可笑嗎?最後背井離鄉(xiāng)的那個人居然成了我!!”我站起來走到肖恩的身前握住他拿著餐刀的手。
“安琪,你幹什麼?!”肖恩驚訝的看著我。
“肖恩,與其讓你囚禁一生,你不如給我個痛快好了!”我拉著他的手向自己的腹部刺來!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來刺激他,看不到希望,我也會變得絕望。
“安琪,你放手,你放手,是我錯了還不行嗎!”刀刺進身體是什麼感覺,尤其還是很鈍的刀子,我沒有流淚,我是笑著的,像個瘋子一樣,我向肖恩撞過去,讓那把刀刺進我的腹部,然後再使力一點一點的讓刀子向裡邊插進去,我死死的握著肖恩的手,我就是要讓他感覺到我的血流進他手裡的感覺,如果他還心疼我,也許會放了我,我在賭,用我的生命賭我的自由。
“天啊!你們這兩個笨蛋!你們都做了什麼?!”一直傻傻的聽著天書的艾倫反應了過來,衝到我們身邊,掰開我的手,也掰開肖恩的手,我大笑起來,看著血從自己的腹腔涌出,心裡莫名的有一股快意,然後我疼得抽氣。
看向肖恩:“這就是你想要的吧!你忘記了,除了被囚禁我還可以選擇死亡!”我咬著牙,不讓自己呻吟出聲,牙齒在嘴裡將腮咬爛了,滿嘴的血腥味。
我被艾倫打橫抱起,但是我一直盯著肖恩,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和悔恨的表情,他看著自己的手,看著我的那些血,他發(fā)瘋一樣衝到一樓的洗手間去洗手,那一刻我的心有些疼了,傷害一個愛我的男人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我不是隻有自己,我還有我的狼羣,它們不該屬於這裡。
“安琪,你振作一點,振作一點,醫(yī)生馬上就到!”艾倫的聲音逐漸的遠去,意識開始模糊,如果就這樣死了會怎麼樣?在這個沒有溫度的國度,會有人爲我難過嗎?
再次醒來,看著牀頭趴著的那個人,我又閉起了眼睛,嘴裡很疼,腮腫得很厲害,用手輕輕撫摸纏著厚厚繃帶的腹部,悶悶的疼,眼淚溢出眼角。
“安琪!安琪!你醒啦?!你醒了嗎?!”肖恩的聲音起初是興奮的,可是漸漸的帶出了哭腔,但是他又忍住了。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想看見我,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可是安琪,我是真的愛你,我不會囚禁你一輩子的,我已經(jīng)在努力了,我想盡快的穩(wěn)定住自己的地位,然後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然後我會陪著你回中國的。
你想念你的親人,我們就把他們接到法國來,你捨不得你的狼羣,我可以在國家森林公園買下一塊地讓你的狼羣在那裡生活,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安琪,不會太久了,我保證,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嚇我了,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你不喜歡瑪麗,我就帶她走,我有那麼多的房產(chǎn),我把她安排在別的地方,保證不讓她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安琪,我的愛,請不要捨棄我!”肖恩哭了,像個無助的孩子。
努力了,除了給自己添了一一道傷口,就是這樣一個結果,我該哭還是該笑?我緊緊的閉著眼睛,不能逃離就不去看吧!至少眼不見爲淨。
我昏睡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清醒過,又沉沉的睡過去,我不願意醒過來,因爲回家還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理查,爲什麼安琪還是醒不過來?究竟問題出在哪裡?”肖恩消瘦的不成樣子,望著我們的私家醫(yī)生不解的問。
“其實,夫人早就應該醒過來了,也許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清醒過,可是似乎有什麼事是她不願意面對的,所以她自己不願意醒來,就這麼昏睡著,這是她自己的意願,我無能爲力。”理查對著肖恩歉意的說。
“安琪,你就那麼不願意面對我嗎?爲什麼之前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這樣?!”肖恩的淚水打在我的手上,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泣不成聲的說。
“肖恩,你別難過了,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安琪只是想家了,而你又不肯放她回去,她才那樣恨你,我始終無法理解你的邏輯,爲什麼不能去好好的追求她,而非要把她從中國綁回來呢?”艾倫的聲音傳入耳鼓,沒錯,我是醒著的,只是我不願睜開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