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七年(一九三八年)二月六日遼源攻城戰(zhàn)已經接近了尾聲,日軍剩餘的兩千餘人都集中在遼源城中央的建築裡拼死抵抗。在那裡,日本人以市政府大樓爲中心,把周圍四百米內的建築都拆除得乾乾淨淨,只留下十幾棟堅固的建築全都加固修改成了一個個碉堡,他們仗著華夏軍隊擔心誤傷百姓投鼠忌器不敢動用重武器,居高臨下瘋狂的向四周掃射,致使攻城部隊的傷亡直線上升。
趙全有帶著一百多名弟兄攻了兩次都被日軍的機槍趕了下來,陣地沒攻下來反倒陣亡了二十多名士兵,氣得趙全有直罵娘。
“他孃的,火箭筒呢還愣著幹嘛,把那個狗日的房子給我炸了!”帶著一百多號弟兄躲在一棟被炸塌了一邊的建築後面,趙全友焦急的對著拿火箭筒的士兵罵道。
“營座,我們剛纔已經試過了,咱們的火箭筒射程只有一百多米,根本就夠不著他們,而且小鬼子的建築肯定是用鋼筋和水泥加固過了。剛纔有三名弟兄拼死衝到了一百米的距離內打了一發(fā),可是連它們的皮都沒噌破,小鬼子肯定用鋼板和洋灰把這些碉堡都加固過了。咱們現在又沒有坦克協助攻城,兄弟打得很吃力啊?!蹦没鸺驳氖勘埠芪皇亲约翰慌Γ菦]辦法啊。
“草,這仗沒法打了!”趙全有一把摘下了頭盔摔到地上罵罵咧咧的罵開了。
“營座,咱們把步兵炮調上來吧?”手下的一名連長建議道。
“是啊營座,咱們把步兵炮調上來,轟它個狗日的?!敝車氖勘哺胶偷馈?
趙全友想了想搖頭道:“不行,你們看,這裡周圍四百米內的建築全都被清理乾淨了,炮兵也只能在四百米外開炮,可是剛纔你們也說了,火箭筒都啃不動,我看用步兵炮恐怕也夠嗆,除非咱們把重炮拉進來對著他們進行直瞄射擊才行。”
“重炮?”
兵們一聽說要動用重炮才能轟下這些烏龜殼,一個個都泄氣了,且不說上頭早有命令不許動用重炮攻城,就說那些重炮哪一門不是十幾二十噸重,得靠大卡車才能拉得動,而且要是動用大卡車把車拉進來的話小鬼子難道都是瞎子嗎?一看到卡車進來老遠就用迫擊炮把卡車轟掉了。
“那我們可以讓重炮在遠處開”一名士兵還沒說完自己就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了,在遠處開炮?要是打不中的話那可就要落在民宅裡了,到那時造成的平民傷亡可就太大了。
“他孃的,要小日本攻城的話早他娘用毒氣彈伺候了!”身後一名士兵悻悻的說。
“你說什麼?”趙全有一聽全身都怔住了,眼睛瞪得發(fā)亮,一把拉住這名士兵的衣領瞪著他問道:“你再說一遍!”
看到趙全有駭人的樣子,這名士兵給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營營座我剛纔是瞎說,毒氣彈啥的,您您可別當真!”
趙全友放下了這名士兵的衣領猛的一拍大腿驚喜的大笑道:“哈哈哈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毒氣彈啊’!”
趙全有的話把身後的連長和士兵給嚇壞了,一把撲了過來扯著趙全有的衣裳語無倫次的喊道:“營座,您可別犯糊塗啊,這裡可不是海參崴,可不能用這玩意啊!這城裡可是住著幾十萬老百姓啊,您要是用了這玩意長官們就是把咱們拉去集體槍斃一百次都嫌不夠的!”
“去去去”趙全友一把拍掉了他們的手氣哼哼的罵道:“你們這些笨蛋,老子啥時候說要放毒氣了,老子還沒活夠呢,再說了老子象那種喪盡天良的人嗎?”
“看你剛纔的樣子那不是象,而是肯定是了?!币慌缘谋鴤冃难e暗暗腹誹道。
趙全有顧不上理會兵們臉上那古怪的神情,直接吩咐道,“一連長,你趕緊帶著一個排的弟兄去附近百姓家裡給老子收集辣椒末,越辣越好有多少收多少,記住是越多越好,老子要請小鬼子們吃一頓辣椒粉大餐!”
“營座,著能行嘛?”兵們遲疑的看著趙全有,心想沒聽說過用辣椒粉還能打仗的,營座是不是急糊塗了?
“快去!”趙全有使勁瞪了他們一眼,“要是不能把辣椒末找來,老子饒不了你們,快去!”
“是!”
這名連長被趙全友一吼,嚇得立馬帶著幾十名士兵連滾帶爬的跑了
辣椒這玩意在鄉(xiāng)下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一些,不到半天士兵們就收集了數十斤辣椒粉末回來覆命,趙全友命人把迫擊炮彈都拿了過來,自己親自動手示範,只見他小心翼翼的拆開彈頭後把彈頭裡的火藥倒出一半,然後把辣椒粉裝了進去,這樣一個新型的辣椒炸彈就這樣新鮮出爐了。
放下了炮彈,趙全有看著周圍的兵們說:“看到沒有,就象我這樣幹,把剩下的辣椒粉都裝進迫擊炮彈裡面去,大夥頭明白了嗎?”
“明白!”兵們轟然一聲答應,紛紛有樣學樣的安裝起這種新型的‘辣椒炸彈’來
在日軍據守的這十幾棟建築物裡,還混雜著幾百名日本‘墾鄉(xiāng)團’僑民,他們跟隨者日軍的大部隊進了這些特地加固過的據點,幫著日軍運送彈藥、擡傷員,送飯等等幹著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東方民族大抵都有一個天性,那就是對土地的看重,不論是華夏人還是日本人對土地都極爲看重,甚至可以爲此豁出命去。在東北的‘墾鄉(xiāng)團’都是日本一些失去了土地的貧困農民,來到了華夏後在日本政府的幫助下通過巧取豪奪,每戶人家都獲得了大量的土地,一下子過上了原先在國內做夢也想不到的地主生活,而察哈爾的軍隊打過來後第一個要收回他們原先搶來的土地和房子。因此,若論起對察哈爾軍隊的仇恨程度,恐怕連日本軍隊也比不上他們,在協助日本軍隊守城的過程裡他們可是極爲賣力的,往往是一家老少齊上陣啊。
池田健太郎就是日本‘墾鄉(xiāng)團’中的一員,今年二十二歲的他原本是日本一戶無父無母的貧民,自從去年他相應日本政府號召單身一人來到遼源後日本政府給他發(fā)了幾十畝土地和一棟房子,讓他過起了小地主的生活,這種日子可是他以前做夢也沒想過的。
但是自從幾天前察哈爾軍隊打到遼源後一切都變了,城裡上萬名‘墾鄉(xiāng)團’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大都被華夏人給抓走了,財產也全部充公,這怎能不讓池田健太郎恨透了這下華夏人呢。
因此這幾天在幫日軍士兵守城的時間裡池田健太郎可是非常拼命的,無論是運送彈藥還是搶運傷員都非常的積極。他的努力贏得了日軍士兵的讚揚,今天早上一名日軍小隊長甚至還發(fā)給了他一支步槍,讓他和部隊一起防守。
看到華夏士兵們己方部隊的打擊下狼狽潰退的樣子,池田健太郎心裡可是美滋滋的,他現在只盼著能把這些支那士兵都趕出遼源去,自己的房子和土地就不用被他們收走了。
看著外面寂靜的場景,池田健太郎問身邊的一名日軍士官,“野村軍曹,現在那些支那人怎麼都不進攻了,是不是都被我們打跑了?要是這樣我們就可以堅持到援軍到來了。”
個子健壯如牛的野村軍曹看了他一眼說道:“池田君,你急什麼,那些支那人現在恐怕還在頭疼怎麼進攻吧?”
“他們還敢進攻?”池田健太郎有些不敢相信,“剛纔的進攻他們可是損失了幾十人啊,難道他們都不怕死的嗎?”
“這種事誰說得準呢?”野村軍曹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的安慰這名天真的農民。
其實仗打到這份上,稍微有那麼點經驗的士兵都明白,那些華夏人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這些殘兵敗將了,己方三萬多人都被殲滅得差不多了,難道還那些華夏人還會放過自己這殘餘的幾千人嗎?也只有池田健太郎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才會問出這麼白癡的話題來。
這時,一名負責觀察的士兵突然叫道:“大家小心,支那人要開始打炮了?!?
話音剛落,“轟轟”一陣迫擊炮彈爆炸的聲音就在碉堡前後響起,一陣陣暗紅色的煙霧頓時順著各個縫隙和射擊孔飄了進來。
不多時,碉堡就被一層厚厚的絳紅色的煙霧所籠罩,頓時,碉堡裡四處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咳咳咳”
池田健太郎剛吸入一口絳紅色的氣體後只覺得肺部裡頓時一陣火辣辣的,忍不住劇烈咳了起來。
“不好,支那人放毒氣了,大家快找防毒面具和水來!咳咳”一個聲音大聲的喊了起來。
可惜這個提醒太遲了,在這短短的數十秒內,碉堡裡所有人都因爲劇烈的咳嗽而失去了戰(zhàn)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