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了,這只是鍾曉飛心裡最美好的願望。
能不能達成,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另外,香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作爲(wèi)福清幫的一員,南哥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消息,以南哥的脾氣,他肯定也是要去香港的。
所以鍾曉飛就更不能輕易的露面了。
時間是下午的六點。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照在帝豪酒店輝煌的外牆上,泛著一層金黃色的光芒。
鍾曉飛繞到帝豪酒吧的後門處,向裡面張望了一樣,他發(fā)現(xiàn),南哥的越野車不在,也就是說,南哥本人現(xiàn)在不在酒吧裡,不知道是已經(jīng)去香港了,還是去別的地方了。
但劉濤的車在。
鍾曉飛取出一隻新手機,撥通劉濤的號碼。
“喂。”
手機通了,劉濤略顯沙啞的聲音,從手機裡面?zhèn)髁顺鰜怼?
“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鍾曉飛壓低聲音。
“你是?”第一時間,劉濤並沒有聽出鍾曉飛的聲音,他很警惕的問。
“是我。”鍾曉飛輕聲的說:“我在後門外面等你。”說完,啪的一下掛斷手機。
他相信,劉濤已經(jīng)聽出他的聲音了。
很快的,一分鐘後,劉濤從帝豪酒吧的後門處,匆匆的走了出來。
劉濤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黑色的褲子,短頭髮,身材雖然不高,但卻非常的壯實,臉色平靜,相貌也很普通,只看他的樣子,誰也不會把他當(dāng)成黑社會,乍一看,還以爲(wèi)他是一個在碼頭出力氣的搬運工呢。
劉濤走出帝豪酒吧的後門,站在門前,左右的看。
鍾曉飛正站在遠(yuǎn)處的一棵榕樹下面,衝著他微微點頭。
劉濤穿過街道,大步走過來。
“曉飛……”劉濤開口要喊鍾曉飛的名字。
“噓。”
鍾曉飛立刻衝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同時目光警惕的左右看。
劉濤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鍾曉飛意思。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走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鍾曉飛停下腳步。
“南哥呢?”鍾曉飛問。
“他去香港了。”劉濤回答。
果然,就跟鍾曉飛猜測的那樣,南哥果然是去香港了。
“我也有事要去香港,你能送我嗎?”鍾曉飛問。
劉濤愣了一下,有點驚訝的看著鍾曉飛:“你的意思是……坐船?”
坐船就是偷渡。
“是的。我坐船。”
鍾曉飛肯定的點頭:“而且我今晚就要走。”
劉濤也不多問,點頭:“好,我這就去準(zhǔn)備。”
轉(zhuǎn)身要走。
“還有一個事。”鍾曉飛喊住他,表情嚴(yán)肅的說:“我去香港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南哥。”
劉濤微微驚訝,但還是點頭:“好,我知道了。”
鍾曉飛點頭微笑。
劉濤轉(zhuǎn)身走了。
鍾曉飛相信他絕對不會和南哥說。
晚上八點,夜色漆黑的時候,鍾曉飛坐上了一艘藍(lán)色的破船,向著香港而去。
船上就他一個乘客,開船的是兩個兄弟,兩兄弟只管開船,對鍾曉飛問也不問。
顯然,劉濤叮囑過他們。
鍾曉飛戴著墨鏡,坐在船艙裡,望著漆黑的夜色和海景,感覺著習(xí)習(xí)的海風(fēng),心裡靜靜的想著心事。
這一次的香港之行,和上一次不同。
上一次鍾曉飛不是一個人,有羅冰冰陪在他身邊,而且當(dāng)時他心裡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刺激,迫切的想要幫羅冰冰完成任務(wù),掙到一百萬,所以他心裡根本不覺得香港有什麼可怕。
但這一次,他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聽著海風(fēng),望著海景,鍾曉飛心裡想念著羅冰冰。
英倫別墅一別,不知道羅冰冰去哪裡了?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鍾曉飛擔(dān)心的要命,他曾經(jīng)悄悄的給羅寨打電話,想要知道羅冰冰的下落,接電話的是柳叔,對於羅冰冰的下落,柳叔同樣也非常想知道,同樣也沒有消息,接到鍾曉飛的電話,他還驚喜的向鍾曉飛打聽羅冰冰的消息呢,還問兩人什麼時候回羅寨?隱隱的還有一種追著兩人快點結(jié)婚的意思。
鍾曉飛心裡惆悵,苦笑,但對不能把真相告訴柳叔,他安慰柳叔,說他和羅冰冰在一起,過幾天就會回去。
然後又用羅冰冰的名字,捐款爲(wèi)羅寨重建小學(xué)。因爲(wèi)現(xiàn)在是冬天,山裡交通不遍,氣候也不適合,所以小學(xué)的工程還需要等到明天春天才能開工。
柳叔很高興,在電話裡面笑的跟什麼似的。
鍾曉飛卻心情沉重。
羅冰冰沒有回羅寨,那她會去哪裡呢?
一個人在江湖漂泊嗎?
想到羅冰冰美豔冰冷的臉蛋,還有她臨走前,那失望陌生的眼神,鍾曉飛的心,一陣陣的痛。
兩個多小時後,船靠岸了。
如果是直線航行,海州到香港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但因爲(wèi)是偷渡,所以船隻需要繞行很遠(yuǎn),避開海警和海防的稽查。
船隻在漆黑的碼頭靠岸。
沒有人接應(yīng)。
這是鍾曉飛要求的,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鍾曉飛下船上岸,向送他的兩個兄弟揮揮手,兩兄弟也朝他揮手,然後調(diào)轉(zhuǎn)船頭,急匆匆的走了。
鍾曉飛一個人站在岸邊,轉(zhuǎn)身望向香港。
夜色中,香港燈光璀璨,輝煌如白晝,摩天的高樓大廈一座座的接天連海,將維多利亞灣幻變成人間仙境。
但在這仙境下面,卻又隱藏著無比的危機。
鍾曉飛靜靜的看,揹著一個小包包,大步向前走。
他現(xiàn)在首先要做的是去找一家酒店。
宇宙大酒店。
這是鍾曉飛事先預(yù)定好的一家酒店。
酒店位在香港銅鑼灣的一條偏僻小街上,雖然名字叫宇宙大酒店,但一點也不大,更不宇宙,它只是一棟上下六層,適合揹包客,獨身到香港旅遊的小旅館,店主姓張,一個頭發(fā)禿頂,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臉上堆著商人的笑,看誰都像是在看著鈔票。
因爲(wèi)鍾曉飛提前在網(wǎng)上預(yù)定了酒店的房間,所以乘坐出租車到達之後,直接跟他取鑰匙。
張老闆笑瞇瞇的把鑰匙遞到鍾曉飛的手裡,用地道的粵語說:“晚上好。”
“晚上好。”
鍾曉飛也有粵語回了一句,雖然他的粵語沒有張老闆標(biāo)準(zhǔn),自然,但畢竟在海州工作了這麼多人,他的粵語也是很不錯的。
拿著鑰匙上樓,鍾曉飛沒有走電梯,而是沿著樓梯步行上樓。
一路,他小心謹(jǐn)慎的熟悉樓道里的環(huán)境。
到了預(yù)定的房間,3012的門前,鍾曉飛取出鑰匙,打開門,這間旅館雖然普通,外貌不揚,但裡面的裝修和擺設(shè),卻還是很不錯,起碼非常符合鍾曉飛的審美觀。
而且站在這個房間的窗戶口,正看可以看到不遠(yuǎn)處的交叉街口,也就是說,不管從哪個方向來人,站在這裡,都可以觀察到。
裡外觀察了一圈,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鍾曉飛離開房間下樓。
因爲(wèi)時間緊張,所以鍾曉飛一刻也不能耽誤,找好了住處,下一步,他就要去找尋目標(biāo)了。
他的目標(biāo)不是別人,就是喬振宇。
喬振宇一定在香港,但人海茫茫,而喬振宇又是一個巨大的權(quán)勢人物,他住的住處,一定很隱蔽,想找到喬振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鍾曉飛只是一個人,他肯定是找不到喬振宇的。
還好,鍾曉飛有一個合作伙伴,那就是小周。
時間是晚上的10點,正是鍾曉飛和小周約好的通話時間。
出了旅館,鍾曉飛進了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手機通信廳,用通信廳裡面的IP電話,撥通了小周的號碼。
小周很狡猾,她一共有三隻手機,現(xiàn)在鍾曉飛撥打的,是她以前從來也沒有使用過的一個新號碼。
所謂狡兔三窟,小周也很擔(dān)心自己會被喬振宇監(jiān)聽,所以她要使用三支手機。
“喂。”小周甜膩動聽的聲音從手機裡面?zhèn)髁顺鰜怼?
“你好,請問你是王老闆嗎?”鍾曉飛捏著嗓子問。
“王老闆?咯咯,你打錯了,我姓周……”小周笑。
小周笑的自然,輕鬆。從她輕鬆的語氣裡,鍾曉飛知道情況正常,她應(yīng)該是在一個很安全,很隱蔽的地方和他通話。
“那王老闆的地址和手機號碼你知道嗎?”鍾曉飛繼續(xù)捏著嗓子問。
王老闆,就是喬振宇的代號。
“應(yīng)該是知道吧,不過的我的消息不是白給的……”小周狡猾的笑。
“我知道。”鍾曉飛淡淡的說:“你開價吧?”
“一百萬。”小周笑。
“好。”
鍾曉飛想也不想的就答應(yīng)。
“咯咯,你真大方啊……”
小周咯咯的笑了,笑的又狡猾又開心。
鍾曉飛表情嚴(yán)肅,捏著嗓子:“你快說吧,錢我會給你的。”
“好吧,在告訴你之前,我要先警告你一下……”小周停住笑,聲音忽然冰冷:“王老闆可不是一般的人,你如果想要靠近他,對他動手動腳,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麼心!”
“我知道,我沒有那麼傻。”鍾曉飛聲音淡淡。
“那你要他的地址幹什麼?”小周問。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我就是想要知道,他現(xiàn)在在幹什麼?”鍾曉飛嚴(yán)肅的回答。
“哼。”
小周冷笑一聲:“少騙我,你肯定有什麼鬼計劃,好了,既然你不說,我也懶得問你,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就算是死,你也要提前把股票轉(zhuǎn)給我,好不好呀?”
“好。”鍾曉飛聲音淡淡。